因为白月光的一句话。
爸爸将我送给白月光和她死去丈夫的儿子。
生产那天我大出血,情况危急。
我那所谓的婆婆却执意保小,透过房门我听到我爸急切的呼喊:“医生尽全力救我孙子,姜岁的命不用管!”
孩子很健康,而我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妈气郁攻心,一头撞死在墙上。
再睁眼,我回到我爸给我下药的这一天……
咽气后的一段时间,我的魂魄还飘在空中。
我看到妈妈一头撞死在墙上,整个医院混乱起来。
爸爸忙接过孩子道谢,护士说是个女儿。
他一瞬间变了脸,推搡护士:“你是不是抱错了,明明说是金孙啊。”
他找的民间医生曾信誓旦旦告诉他的。
爸爸的白月光周静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杀人啦!儿媳妇死在手术台上,亲家母也被逼死啦!”
爸爸也跟着发疯,拉扯医生,让医院赔钱。
他张口就要两百万,还把孩子扔回护士手里。
两百万!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命那么值钱。
我蹲在我妈身边,轻轻摸她的脸却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掌心被我捏得通红,可我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魂魄消失前,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想重活一次吗?”
“我想!”
再睁眼,我回到了我爸给我下药的那一天。
新生入学前一天,我正在家收拾行李。
我把我妈提前给我备好的泡菜干装在袋子里。
她去给我外婆外公上坟了。
我爸最近正和她闹离婚。
我知道她此刻肯定在坟前哭得泣不成声。
我妈是地道的农村女人,来了城市后,遇到我爸,两人本本分分在一起生活,我爸在外打拼,她下班就做好了饭菜等他。
但生了我之后,家里依然拮据,她在月子期间出门做工腿部受寒落下残疾。
后来她经常颠簸着腿出门找工作,可都无疾而终。
为了供我读书,她不愿意离婚。
想到这里我很揪心。
我爸在客厅慢悠悠泡茶,笑盈盈将一杯茶水递给我。
“岁岁,爸爸新买的茶叶,喝了,喝完我给你学费。”
上一世为了继续读书,我想也没想便喝了。
然后便被他们送到了周文刚的床上。
我没吭声,默声站了片刻。
他开始不耐烦了。
这时,那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进来了。
我乖乖接过那杯水递,递给用手扇着风的白月光。
这时候他俩还没在我面前暴露,周静是爸爸从小玩到大的青梅,因为早时丧父在农村待不下去,听说我爸发达了便来投奔他,然后就以我爸公司员工的身份在我面前出现。
“阿姨,外面热,先喝杯水吧。”
爸爸突然黑着脸将那杯水打翻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发火:“拿着你的行李滚出去。”
周静脸上得意的笑,嘴上却说:“姜哥,对孩子温柔点。”
我拖着行李才走出门口。
就听到周静说:“姜哥,你看最近市场也不景气,公司财务紧张,姜岁读大学的学费加生活费一年得要好几万。”
“这年头大学生越来越不值钱了,她也就考个普通一本能有什么用。”
“女生哪能和男生比,以后还不是像泼出去的水白送给别人,还不如让她积攒经验,出去工作,以后也可以和我一样去公司帮你,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我气得快窒息。
我三两步走到她面前。
“这书我非读不可!”
“岁岁,爸爸挣钱不容易,最近爸爸公司已经亏损快十万了,你直接来跟着你周阿姨学做事,一个女儿家读不读都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那你几年前花高价把周静的儿子塞进大学是什么意思?他就必须得读这个书吗?”
“爸,你良心不会痛吗?我才是你亲生女儿。”
在我爸眼里,我一直同我妈一般性子温顺,从不会说逆反他的话。
他此刻瞪大眼睛看着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猛然把茶杯摔在地上。
“不孝女!妄我供你读那么多书,学会顶嘴了是吧!”
“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妈一样,除了惹我生气还能干什么!”
说我可以,但说我妈我真的忍不了。
周静在一旁给他顺气,让他别和我一般见识。
“那你和周静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又算怎么回事,你和我妈离婚就是为了给她腾位置是吧!”
“我妈辛辛苦苦为你操持家务二十几年,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姜志豪捂住胸口大喘气,突然就中风晕过去。
周静赶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扶你爸啊!”
我死时,产房外那句姜岁的命不用管像咒语一样反复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我没有这样的爸爸。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
我看也不看,拖着行李直接走了。
打车赶往学校,暂时远离了那个家,心里很轻松。
但我不敢懈怠,我得抓紧赚钱把我妈接出来。
白天上课,没课时便在餐馆、便利店兼职。
我把每顿饭钱都尽量压缩,一天的花费不能超过十五块。
打了几份工,虽然很累。
但我看到了希望。
后来因为宿舍门禁,而夜市摊下班有些晚,我不得不找个住所。
我恍然想起爸爸在我考进重点高中时给我买了套房子,幸而我在本地读书。
偷摸回家拿了钥匙,我搬到了房子里。
勉强赚到了一学期的学费,还余下几百块我特别高兴。
我瞒着爸爸将我妈接到了房子里。
她看着我默不作声的哭:“我的岁岁长大了,妈妈好高兴。”
我抹去她的眼泪。
“妈,你和他离婚吧,我能养活你,你相信我。”
“不了,妈妈不想岁岁那么辛苦,你安安心心读书,妈妈不想拖累你。”
我泣不成声:“这不是拖累,现在轮到我保护你好不好。”
我蹲下,将头靠在她的腿上。
她摸着我的头发苦笑:“要是妈妈没有这双病腿就好了。”
门外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
将妈妈护在身后,我警惕地看过去。
她进来巡视一周。
“哟,我当是谁呢,日日住在我们文刚的房子里。”
来人是周静,以及她的光棍窝囊儿子。
“什么叫周文刚的房子?”
“你还不知道吧,你爸爸前天就把房子过户给我儿子了。”
“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你爸爸就答应了。”
“哎,岁岁她妈,真是对不住了。”
她吩咐他儿子:“文刚,去把她们的东西都扔出去。”
周文刚跑过来扯我,将我煮好的火锅倒在厕所里,把我晾在阳台的衣服一股脑扔在地上,鞋子在我手洗的衣服上踩过去。
他见我不动,便推搡我妈。
“够了!”我大声呵斥。
冷眼问她:“你说是你的房子,你有证据吗?”
她慢慢吞吞从包里将红色房产转让证掏出,将印有周文刚的那页翻到我面前。
看来即便是换了条路,也逃不过命运齿轮的转动。
“让你儿子停手,我自己会走。”
我默默收拾行李,扶着我妈妈出去。
刚走到门口,周静便大声说:“文刚,记得消消毒啊,让一个瘸子的女儿住这么久怪晦气的。”
我扭头便要冲进去教训她,我妈按住我的手冲我摇头,眼里满是担心。
将我妈抚到路边坐下,我借口遗漏了东西回去了。
周静看到我,笑着拦住我:“岁岁还拿什么呀,你那些垃圾我全都扔了。”
我看着她默不作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再怎么猖狂,也不过是个小三而已。
周文刚闻声大步跑过来想收拾我。
他这副五大三粗的样子,上一世我每一次想逃走,都被他轻松拖回,逃了几次后他就开始动手打我,直至我躺在产房里的时候,身上还是大块大块的乌青。
至今我都心有余悸。
我跑得飞快,不给他机会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