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杀人恶魔凌夜当作他的白月光替身，最终含泪而死。

重生后，我联合警察逮捕了他。

凌夜跪在我的枪下，言辞卑微：

「阿月，我不懂爱，你教我如何去爱好不好？」

他步步逼近，额头抵住枪口，说出的话成了我日后的梦魇：

「阿月，我是哥哥啊，你杀了我，可要和我一起下地狱了。」

「我们就永远都能在一起了。」

01

我吃力地睁开浮肿的眼，看到一个和我极其相似的女人。

她说她叫凌安安，是凌夜的白月光，而我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你知道吗？在你孩子出生的当天，你的父母跳楼自杀了。」

她带着微笑，说出最恶毒的话。

我喘不过气，一口血喷了出来，机器「滴滴」地响个不停。

凌夜，你连我最后一丝希望都要掐灭吗？

凌安安抚过我的脸颊，最终停在了一根管子上，她轻轻地捏住它。

「通知你一声，你的孩子现在归我了，从今往后，我是他妈妈。」

说完，在我惊恐的眼神中，她拔下了我的氧气管。

我无力地合上眼，我的一生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倒带。

19岁，我在打工时碰到凌夜，那是我悲惨的开始。

他强迫我，侮辱我，毁我名声，杀我男友，逼死我父母。

最终联合凌安安去母留子。

我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却偏偏碰上个大魔头。

一辈子断送在他的手里。

我恨凌夜，恨凌安安，凭什么我像只蝼蚁一样被他们攥在手里。

如果有来生，我姜月一定让他们以命偿还！

力气游丝般从我身体剥离，肺里像塞满了棉絮，我呼吸不上来。

爹，娘，我这个不孝女来找你们了。

我终于终于，从这牢笼般的生活得到了解脱

……

呼吸停止的那一瞬，我确确实实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

无尽的黑暗，怨恨，不甘，排山倒海般向我涌来。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心跳让我难以平静。

抓起手机一看，正是我遇到凌夜的那一天。

脑袋一片混乱，我糊里糊涂地收拾书包，跟着室友一起去上课。

一路上我不停跟自己洗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这狗血桥段不可能是真的。

但当我无意间瞟到停在远处的迈巴赫，和它那熟悉的车牌号时，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这他妈是凌夜的车！

我的内心响起了警报，身子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车窗缓缓摇下，男人摘下墨镜，远远地向我投来目光。

那一眼，望得我是通体生寒。

就像猎物遇到狼，我发自本能地畏惧他。

这一刻，我才无比确定，我重生了。

02

浑浑噩噩度过一天，这一天里，我想过无数种逃离这座城市的办法。

但回想起凌夜在全国遍布的势力，我泄了气。

逃得了一时，但只要他想找我，难道我还能逃一世吗？

我终究，是要面对他的。

只是这次，我不能再做那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我，我的父母，我的男友，都得活着。

该死的那个人，是凌夜。

我坐在镜子前，细细上妆，画着不符合我身份的妆容。

上一世，凌夜最喜欢我画烟熏妆，他说只有此时，才最有成就感。

有种把好人拉入地狱的成就感。

我勾了勾唇，涂上血色的口红，眼神冷冽。

凌夜，你不是喜欢地狱吗？那就让我来送你下地狱吧。

……

我来到平常打工的酒吧，接了小李的班后，径直走向三楼包间。

那是凌夜的私人包间，只对他们一行人开放，所以平常我都没注意过里面是多么纷乱。

暗调的灯光下，成群的美女围绕在那几个男人身边，衣着暴露，言笑晏晏。

唯独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闭目养神，没有人叨扰他。

我心生一计，端着杯子走到最近的男人身边，然后，「哗」的一下将酒全部倒下来。

男人瞬间发了火，推开身上的女人，挽起袖子朝我走来。

「有病是吧，谁上酒是你这样上的？」

他凶狠地捏着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看清我的脸后，态度急变。

「还有点姿色，你从了我，就不让你赔了。」

他的手在我脸上游走，然后，不受控制般，越来越下。

在即将触碰到我时，一只手拽住了他。

「这个女人我要了，唐兄不会介意吧？」

嗓音低沉有力，看似在询问，实际在警戒。

「怎么会呢，凌总从未开口要过女人，这要求我肯定满足。」

那个男人说罢，双手比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吊儿郎当的回到沙发，继续左拥右抱。

凌夜回到房间角落，我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

他指了指桌上的酒，嘴角噙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滴酒不沾，如果你有本事让我喝下一杯，今晚的赔偿金，我帮你交。」

我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以前的我，脸皮薄，从来不肯主动做这事。

不过现在，我深切地知道，命比尊严重要。

他料定我不敢做，他等着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喜欢看操控我的样子。

我偏不让他得逞，于是倒满一杯酒，往我嘴里灌满一大口。

「你这就不对了，不是说好我喝吗，自己喝了不算。」

下一秒，我环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亲上他的嘴唇。

他短暂震惊了一下，转而扶住我的腰，把我按在他的腿上。

我一口接一口地灌，他也全都接受。

末了，他的眼尾染上情意，半眯着眼望我：

「你赢了，今晚的过错我替你买单。」

「不过你惹上的我，要你自己负责。」

「今晚，陪我。」

旁边一行人很识趣地离开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该来的迟早要来。

不过在我的计划中并不是今天。

我推开他，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凌总，我今天不方便，恐怕难以奉陪。」

凌夜把我拽回腿上，捏住我的下巴，声音危险：

「那你还来招惹我。」

他凶狠地吻上我的侧颈，一寸一寸，抵达我的耳朵：

「今天，不管什么方法，你都得陪我。」

我无力地冷笑。

果然，凌夜这种人，从来都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

他跟上一世一样，在包间沙发强迫了我。

03

经过一夜折腾，我浑身酸软无力，挣扎着起身去洗漱。

看着脖子和肩膀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我忍着痛往上面盖了一层粉底。

19岁的姜月，化妆不是为了漂亮。

而是为了活着。

只有顺从凌夜，我才能活下来。

我翻开包里随身携带的小刀，比划着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来结束他的性命。

忽然，门开了。

我迅速将刀收起来，转身对上了凌夜的视线。

凌夜倚靠门框，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眼神落到我的包上。

我不动声色挡在包前，强装镇定地莞尔一笑：

「凌总起来了也不说一声，这不，我妆都没化就见您，多不礼貌。」

他勾起嘴角，不在乎地笑了笑，向我走来。

皮鞋挨着我的高跟鞋，他步步紧逼，直到我退无可退，抵在梳妆台前。

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带着我看不懂的意味。

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我熟练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并没有发生，我如释重负，但转而，凌夜在我耳边呼着热气，有意无意地蹭着我的耳垂：

「你胆子挺大啊。」

我就像碰到了恶魔一般，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

如果他发现了我的刀，要将我灭口，我死也要带上他。

那一刻，我连他的死法都想到了。

他垂下的眼睫颤了颤，嘴边的笑容渐渐放大，胸腔微微起伏。

凌夜双手撑着桌台，头抵在我的肩上，沉沉地笑了起来。

在我想着如何同归于尽时，他竟然在笑。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凌夜已经走了出去：

「收拾一下，我送你去学校。」

我无力地倒在地上，心中的恐惧还未消散。

望着凌夜出去的那扇门，我暗暗发誓，我迟早要杀了他。

……

和凌夜坐在车上，两相无言，我沉默地望着窗外。

经过一个隧道，窗上的黑倒映出他的影子，向我慢慢靠近。

我猛地转过头，几乎瞬间，凌夜钳制住我的双手，举过头顶。

他把我压在身下，炽热的呼吸在我脸上扫荡。

「凌总这么欲求不满吗？」

我毫无波澜，冷冷地笑。

凌夜一寸一寸地吻着我的脸颊，最终停在了我的嘴唇：

「我在想，要是你同学知道了……」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低声哀求：

「不要让他们知道，求求你了。」

他像是很满意，啄了一下我的唇：

「条件。」

「随叫随到。」

我立马应允。

他把我从身下捞起来，放在腿上，捏住我的脸，对着窗外：

「瞧，外面都是你的同学。」

「你让我高兴了，我就不摇下车窗。」

他知道我的软肋，嘴角勾着得意的笑。

我按着他的身子，试探般地吻着他，在他耳边低语：

「凌夜，我仰慕你好久了。」

「昨晚，很开心。」

他微微愣了片刻，盯着我的眼睛里，是不明的神情。

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上一世，凌夜把我当做他的白月光替身，我顾着尊严，说什么也不肯。

所以他强迫我，侮辱我，用尽一切办法得到我。

也知道我从未爱上过他。

所以我死得很惨。

我在赌，如果是我先爱上他，顺从他，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我应该可以，好好活着吧。

凌夜压着我的后颈，激烈地吻我，待到我喘不过气时，他笑了出来：

「你赢了。」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望向我，满是温柔。

我并没有动情，只是觉得恶心。

一个杀人恶魔，不配得到爱。

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搂住我的腰，以及其暧昧的姿势抱住我。

将长发挽在我的耳后，他看着车外，从身后凑近我：

「我只是答应你不开车窗，没说不开门。」

「还有，你说的，随叫随到。」

「晚上老地方见。」

我挣开他的手，失了魂一样逃离围观的人群。

我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我的室友、同学，我的老师。

我只知道，我完了，在这个学校里，我彻底被毁了。

跑到寝室楼下，我才有勇气转过身去，查看他是否离开。

这一望，我手脚发凉，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围观的人群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凌夜站在人群中向我挥手。

我能想象到他此时此刻嘴角的笑容，仿佛在对我说：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04

回到寝室后，手机便一直响个不停。

我实在无力去理会，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也许这一切都是梦一场，等我醒来时，一切又会回到最初的模样。

我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化了个妆，才翻看手机。

微信里铺天盖地的红点，我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都来找我。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不怪他们。

点开99+的那个聊天框，是男友穆池。

看着大段大段的语音，我心情烦躁，点开一条就立马关上。

「分手吧。」

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拉黑。

穆池，这一世，你要离我远远的。

你这样的好人，应该拥有完整的人生。

你要代替我，人模人样地活着。

出了宿舍楼，便看见穆池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的。

我转头就走，生怕自己会反悔。

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头埋在我的发丝间，声音哽咽：

「那些传闻是假的对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挣脱他的怀抱，声音冰冷：

「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不合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转过头，拼命压制住眼中的酸意，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我们是高中同学，穆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是我先喜欢上的他，我先表的白，我先主动的。

最后也是我先退出的。

真是个坏得透底的女人啊，我自嘲着，苦苦地笑。

「是凌夜吧，他给你很多钱吗？」

「月月，你很缺钱吗？」

没想到我在穆池眼中，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

那么，就错得更彻底一些吧。

「我不缺钱，我缺爱，他能给我很多很多爱。」

「我对凌夜一见钟情，以后，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了。」

我不得不说出这些话，因为我看见远处，那辆熟悉的车向我缓缓驶来。

凌夜下了车，倚靠在车门上。

我加快脚步向他跑去，希望在这一世他和穆池不要相见。

不料身后传来穆池的声音：

「凌夜这种人，坏事做绝，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跟着他了。」

我看见凌夜微眯的眼神，正像打量猎物一般打量着穆池。

那种眼神我见过，上一世穆池死时，凌夜也是这种眼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还是，没能保住他。

05

包间里，还似往常一样喧闹，男男女女，聊得不亦乐乎。

见他过来，很快有人让出了位置。

「哥，怎么还是昨天那个啊，真喜欢上了？」

凌夜坐下后，也不理说话那人，就这么平静地望着我。

我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不想解释一下吗？」

他身子微微后仰，酒吧里阴暗的灯光闪烁着撒在他的头发上。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知道他黑洞洞的目光锁定我，像下一秒就要将我吞噬。

「呆着干嘛，凌哥问你话呢。」

「唐何你牛，凌总的人也敢凶，不要命了。」

「我去，我跟我哥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女人而已，他不会跟我计较的。」

……

那个叫唐何的男人，参与了凌夜的大部分地下交易，是凌夜的一把手。

上一世，不知为何，他死在了我前面，死相很惨。

我怜悯地望着他，要是他知道为之卖命的哥们最终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他会不会后悔。

任何人对凌夜的真心，都付诸流水。

他根本就不配。

「够了，我问你们了吗？」

凌夜朝他们吼道，那群人瞬间闭了嘴。

他向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靠近。

在我弯下腰的片刻，他顺势把我按在了他身上，衣服上的装饰物抵着我生疼。

「说我那人是你男朋友吗？」

他神色危险，手指勾勒着我的脸颊，戒指冷冷地刮过我的皮肤。

「前男友，只是玩玩罢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我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不容他找到一丝破绽。

他对着我轻笑，笑意却未抵达眼底：

「暂且相信你一回。」

门外异常吵闹，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

我看清他的脸时，不禁吓了一大跳——是穆池，他竟然找过来了。

他径直走来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向外走：

「月月，不要怕，我马上报警，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听到【报警】二字，几个身强力壮的迅速把穆池死死按在地上，不让他动弹。

包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凌夜，等他发话来处理这个扫兴的人。

凌夜走到我身边，整个身子环住我，手搭在我的腰间，慢慢收力：

「你前男友好像对你还不死心啊，他这吵吵闹闹的弄得我心烦，要不，让他开不了口，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我身子僵住，手脚冰凉。

「或者，我们来玩个游戏。」

「你脱一件衣服，他就能保全一个肢体，他的身体在你，自己看着办。」

薄唇紧抿，我想也不想就脱去了外衣。

接着是衬衫、外裤，最终只剩下两件贴身衣物。

我熟练地解开扣子，带子就要滑落之际，我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看不到，那就是没发生，我欺骗自己。

凌夜快步上前，把我搂在他宽大的外衣里，压抑着怒火：

「这人废掉一条腿，扔到后山，别让他叫得太惨。」

「还有你们，愣在这儿干嘛，赶紧滚啊。」

众人识趣地飞速离开现场，包厢里，又只剩下我们俩人。

「我说脱你还真脱啊，不知道求我吗？」

「以后这种，只能给我看。」

凌夜的吻像带血的玫瑰，落在我身上，成了密密麻麻的伤。

身上的痛终究抵不过我心里的痛。

我像个没有骨头的人，任由他摆弄着我的身体。

脑海里却全是与穆池的点点滴滴。

穆池的腿，是雨夜里打不到车，背着我飞奔医院的腿。

是带着我在学校里到处乱逛的腿。

是我一摸，穆池就会害羞的腿。

因为我，从此以后，他残废了。

而我对他最大的道歉，就是永不相见。

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穆池，这次是我欠你的。

你也真是，太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