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在网上找了很多关于梦的解释,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作者说:有一种梦,能降临现实。
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01 学生
在故事开始之前,我必须告诉你,我这样做是迫不得已。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很可能,你会因为知道这个故事陷入某种危险之中。
如果你不听劝告,坚持阅读下去,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个时间。
牢牢地把它记住。
凌晨!
5点10分!
这是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点。
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
毕竟,那才是噩梦!
我记得,那天晚上,北方南下的冷空气突然袭来,温度骤降,甚至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在发颤。
如果在平时遇到这种鬼天气,我肯定早已窝在床上刷着手机。
可悲的是,我今天遇到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不得不留在书房里翻找资料。
你可能不知道,像我这种老师,平时只需在医疗室里坐班,偶尔解决一下学生的心态问题,就能完成本职工作了。
回家找资料这种荒唐的事情,简直万中无一。
仅仅因为这一点,大家给我们这种特殊的“老师”起了一个名字——心理辅导师。
事情的开端,是在那天早上的最后一节课。
我一如既往,坐在医疗室里,计划着中午该吃点什么。
没想到,一个不速之客赶在最后的时刻来到医疗室。
他叫邝少言。
人如其名,他沉默寡言,几乎没有任何特征,属于毫无存在感的一名学生。
能记得他,全因他是会计专业上为数不多的男性学生。
此时,他神色焦虑地站在门口,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看了看时间,无奈地向他招手。
“进来坐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邝少言的反应很奇怪。
最让我在意的,并不是他那复杂的眼神。
而是,他挂在脸上那种焦虑不安的神色。
我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恐惧。
可以说,这样的神情组合,根本不应该在校园里出现。
因为,那是一种和青春期少年遇到困扰,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无来由的,我冒出了一个念头。
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沉默了一会,邝少言说了一句话,印证了我的猜想。
“张老师,这两天……我遇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你帮帮我。”
无论多么不情愿在快下班时被打扰,但学生找上门,我只能点头答应。
刚搜刮出脑海里的一些鼓励话术,就听到邝少言自顾自的说话声。
“已经三天了......连续三个晚上,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他没头没尾地说着自己的状况。
像是想起了可怕的经历,身体微微发颤,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模样。
见状,我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让我后悔不已的话。
我安抚他说。
“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怕,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相信,老师一定可以帮到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确很有用。
邝少言停下了咬指甲的动作,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血色。
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三天前,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恐怖的梦,我从没做过这么恐怖的梦,当时我被吓醒了。”
这话让我愣了半晌,就这?
我有点生气,谁都会做噩梦,有必要摆出这种表情吗。
我语气变了,变的有点冷。
“这位同学,人处在青春期的时候,荷尔蒙分泌特别旺盛,除了身体会出现各种特殊的现象之外,也很容易引起精神上的焦虑,梦见一些可怕的事情也……”
只是,我还没把读书时学到的知识背完,就被邝少言打断了。
“不是的,张老师,你听我说。”
他的语气有点急躁。
“我害怕的……并不是那个梦。”
我有点迷糊,被梦吓醒了,却不害怕梦,他在害怕什么?
邝少言犹豫了片刻,说了下去。
“张老师,那个梦确实把我吓醒了,但是醒来之后的事情,让我觉得更可怕。”
我几乎脱口而出。
“啊?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邝少言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声音都在颤抖,像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宿舍……宿舍的窗台边挂着一个电子钟,正对着我睡的床,我只要睁开眼就能看清时间。”
“我非常确定,我醒来的时间是5点10分。”
我愣了一下。
“5点10分?”
“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邝少言打了个寒颤。
“没,是我第一眼看到的,只是……”
“只是,接下来的两天晚上,我都做了同一个梦,醒后的时间全是5点10分。”
我愣住了,语气古怪。
“你确定?”
邝少言使劲点头。
“是的,连续三天了。”
“张老师,怎么会这样……”
他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怎么听起来像是个恶作剧。
我看着他,想找到一些端倪。
但是,从他的表情上,没有察觉到任何作假的迹象。
我只能摆了摆手,按照正常流程问他。
“同学,你不用急,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你能描述一下,你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邝少言咬了咬下唇。
“我记得,那天我睡的很不踏实,迷迷糊糊的,老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看。”
“很真切,我甚至能听到喘息的声音。”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想睁开眼,想起来,身体却根本不能动弹……”
听到这里,我暗自松了口气。
睡眠瘫痪,这就好办了。
我没有多想,打断了他。
“同学,你以前睡觉的时候有出现过同样不能动弹的情况吗?”
邝少言却摇了摇头。
“没有,我睡眠质量一直都很不错,从小到大除了生病的时候会做梦,其他时候几乎一觉就到天亮。”
我愣了一下。
正常来说,容易进入深层睡眠的人,几乎不会有这种情况。
我想了想,继续问。
“你刚刚说,在梦里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你,能形容一下吗?”
邝少言明显犹豫了。
“其实,我不清楚,我只依稀记得在我不能动的时候,有东西靠近我……最后感觉脸上被那东西呼了一口气,我就能打开眼睛。”
“总之,我敢肯定是有东西靠近我。”
我心中更加迷糊了。
虽然说是梦,既然记不清楚,又能感觉有人靠近,这事从逻辑上就不成立。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明显。
邝少言表情有些窘迫。
“我也说不清,但一定有东西。”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件事,很可能是学生之间的恶作剧。
想了一下,我决定从科学出发。
“你最近有没有头疼或者牙痛?”
“没有。”
“有没有吃过煎炸上火的东西?”
“没有。”
一轮常规操作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
邝少言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只是,从他的表情上,也看不出这个学生是来骗病假条的。
排除了身体机能的问题后,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醒了之后,宿舍另外三人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邝少言的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
“他们……他们应该还在睡觉。”
我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应该?”
邝少言犹豫了一下。
“是的,我没敢看。”
话刚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张老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相信不会是我的舍友。”
“我今天醒来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感觉,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感觉,我可能会死!”
邝少言一边说,表情逐渐变的狰狞,五官都开始扭曲,像是想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他的声音发颤。
“张老师,你……你能告诉我这是病,对吧!”
我呆住了。
除了病还能是什么?
已经排除了身理问题,剩下的就是心理问题了。
只是,我毕竟是一个心理辅导员,在我们的专业里面,心理疾病一般不会告诉患者本人。
如果直接告诉病人,很容易引起患者的反感情绪和抵触心理。
甚至让后续的治疗无法开展。
特别是青春期的少年,如果告诉他有精神病,他很可能会说你神经病。
邝少言如今的情况,如果不是“第三者”的恶作剧,他的表现和臆想症的病案极其相似。
我甚至还怀疑他有多重人格。
沉思了好一会,我打算以退为进。
“同学,你这种情况,很可能只是巧合。”
“你可能不清楚,人在青春期的时候,体内荷尔蒙会大量分泌,神经系统可能会被影响。”
“可能由于某种原因,诱发了你的第一次噩梦,让你出现了睡眠瘫痪的症状。”
“接下来,你的情绪开始不稳定,变得焦虑,再次影响了神经系统,导致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可能出现第四次的睡眠瘫痪。”
我注视着邝少言的双眼,用最平静的语气劝说。
“同学,这一切都是巧合。”
“不如这样,你今晚洗个热水澡,把种拿下来,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一次,你觉得如何?”
02 舌头
第二天早上,我正靠坐在办公椅上打着哈欠,无意中扫到门外有个黑影。
我刚把身体调整好,一个家伙鬼鬼祟祟溜了进来。
待看清来人后,我又重新靠了回去,打趣来人。
“方主任,那里不舒服啊,头晕发热我可以看看,难言隐疾请到正规医院哈。”
来人对我的打趣没有丝毫反应,满脸正色地坐了下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
“你不在教务处指点江山,摆着个臭脸来我这个破庙干什么?”
方飞熊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张,出事了。”
见他满脸严肃,我收起了笑脸,低声问。
“怎么回事?”
方飞熊往前压了压身体,饱满的脸颊明显地颤动几下。
他也压低声音。
“今天早上,有个学生死了!
我大惊,已有丝丝冷汗冒出。
作为学校唯一的心理辅导老师,最致命的事故就是命案。
只要学生死亡掺杂了一丝心理问题,我都会背上很大的责任。
我急促地开口。
“怎么死的?”
方飞熊的脸色变了,看上去很不自然。
“具体怎么死的还不清楚,我只在门外看了一眼,特别恐怖的那种。”
我就暗叫一声“不好”,死亡场景恐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凶杀案,很可能是反社会人格造成的血肉横飞,甚至分尸。
我忍住不适,连忙追问。
“凶手抓到了没?”
只是,我说完后,就觉得不对。
方飞熊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愣了愣。
“怎么了,没抓到凶手吗?”
我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圈。
“不可能啊,学校宿舍的监控,是无死角的,没道理抓不到凶手……”
我还在喃喃自语,方飞熊却把我的思路打断了。
“我说,小张。”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没有说过是凶杀啊。”
我听完,呆住了。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死状很恐怖吗?”
方飞熊脸色变了变,眼神中还能看出他此时并不平静。
“虽然我只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真的把我吓坏了。”
“那个学生五官都扭曲了,嘴巴张的老大,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却是他的舌头,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舌头,黑红的血就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染红了他的下巴。”
我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飞熊,只能憋出一句。
“这,这是什么情况?”
03 女警官
4号宿舍楼很特殊,会计系的学生不管男女,都住在这里。
老远就可以看到,一条明黄的警戒线把学生和宿舍楼分割开来。
一个靓丽的身影站在警戒线内,像是在被学生围观。
她身材高挑,英姿飒爽。
我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这里的目的。
连忙穿过人群来到警戒线前,向着那名女警官扬了扬手。
“苏薇。”
女警官侧头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
“张伟,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凑了过去,压低声音。
“老同学,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警官眉头皱了皱。
“事情很麻烦,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我连忙解释。
“别啊,我是学校的心理辅导员,学生出事了,万一最后是我的责任,我就麻烦了。”
女警官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想,应该不关你的事,情况很特殊,我不能对外透露太多。”
我想了想,不死心地换了个问题。
“那你告诉我,死者是不是叫邝少言。”
女警官露出狐疑之色。
“是这个名字。”
再次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我像遭到电击般抖了一下。
等我回过神时,女警官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张伟,你激动什么?”
你管这叫激动吗?
我没有回答,不管不顾地弯身穿过警戒线,拉着女警官就往入口走去。
刚到入门的拐角,我抓住她的双肩,满脸严肃,正视她。
“苏薇,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务必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这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