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父亲来家里住,点12顿外卖招待,发现他偷洗包装餐盒,愧疚不已

科学之城 2023-05-03 17:44:58

“哎呀老爹,点外卖又不贵,你好不容易来家住,给你尝尝鲜。”

电话里,女儿张春霞正兴冲冲说着,前一天还专门把次卧腾出来,就为了给过来小住几天的父亲,收拾得敞亮些。

想接父亲来城里住,已经不是张春霞念叨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自从年初母亲病重离开,父亲更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走路时背更驼了,有好几次打电话,还发现父亲迷路找不着家了。

这次跟老公商量好,张春霞终于把父亲从周口老家接了过来。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对父亲好,就连点了12顿外卖给父亲尝鲜。但一天深夜张春霞起来上厕所,发现父亲竟然猫在厨房水池里,偷偷洗包装餐盒,问清缘由后,张春霞鼻子一酸,哭了。

以下是41岁张春霞的自述:

我老家在河南周口,小时候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直到12岁,我穿的衣服都是妈妈捡别人家不要的,从亲戚邻居家收拾回来一大兜,洗干净了叠好就放我床头。看着同村小伙伴吃的辣条、棒棒糖,我只能手摸着墙角,站在一边吞口水。

我曾无数次幻想,为什么自己不能生在一个更富裕一点的家庭,吃得起零食、穿得起新衣服。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奢求,现实是我每天书包里塞俩冷馒头,那是我的午饭。下午放学了,回家扔下书包就得生火做饭。

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在外打工,常年不见人影,母亲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到了大半夜才回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是半个孤儿。

这种孤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12岁,那年生日,母亲破天荒给我买了件新裙子,又跟我说打算搬家,去父亲的矿上一起打工挣钱。那时我听不太懂什么意思,但一想到要结束这种孤独的日子,心里就没来由得开心。

记得母亲帮我办了转学,我在学校没几个朋友,也就没了道别这个环节。收拾完行李,我只跟村头的小黄狗说了声再见,就穿上我的新裙子,跟母亲坐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到了矿上,还没见着父亲,母亲就把我带到了一间杂乱的屋子,不过三十平,厨房卫生间床占满了小小的屋子,那是父亲的宿舍,也是我们之后的家。

从那以后,我也过上了有爸妈陪伴的日子。但后来上大学,我考到了外省,想多打工挣钱,空闲时也想和朋友出去旅游,朋友越来越多,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就算短短回家几日,跟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了。吃饭间,是长时间尴尬的停顿和沉默。

毕业后,我应聘到了一家公司做人事,虽然只是实习期,薪水却是父母工资的两倍。每次想着给父母买件新棉袄,可我又是个妥妥的月光族,钱刚到手付完水电费和信用卡,就几乎见底了。

后来我又谈了个对象,他家是市里的,工资也比我高很多。看得出爸妈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我结婚时,他们掏出了10万块给我当嫁妆。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攒的这么多钱,但拿了这笔钱我也不敢乱花,存进银行备着以后给父母养老。

然而,我才结婚两年,妈妈就突然病重进了医院。每次打电话时,父亲总说没事不严重,可半年后的一通电话,父亲哽着哭腔说,差不多就这两天的事儿了。我脑袋发懵,请了假直接奔回老家。

办完母亲的葬礼,我邀请父亲来城里住。一开始父亲百般推脱,也许是怕打扰我的新生活,可是每次看他更加佝偻的背影,我总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终于,在我没完没了的劝说下,父亲同意过来小住几天,而我尽孝心的机会也终于来了。

点外卖,发现他偷偷洗包装盒

对父亲生活喜好的了解,其实都停留在十几年前。等父亲背着大包小包上了车,我才惊觉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连父亲现在喜欢吃甜的咸的我都说不上来。一时间,内疚涌上来。

为了打破尴尬,我提议给父亲点一顿丰盛的外卖。这样避免了我做饭手忙脚乱的尴尬,也能让刚到家的父亲好好歇歇。让父亲换好拖鞋、坐在沙发上后,我打开了外卖软件,仔细搜索着。

发现父亲有些局促地左看右看,我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他却连连摆手,说吃啥都行,不忌口。我就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红烧排骨、鸡蛋汤、西红柿炒鸡蛋和油焖大虾。

那天在饭桌上,我观察到父亲吃得很香,正好那段时间我工作也忙,也不好跟单位请假,长时间陪父亲外出转悠。每次饭点,我就在单位又给父亲点了外卖,尽量每次不重样,一连点了12天。

但那些天,我也在刻意提高工作效率,争取早些回家,买些菜和父亲一起做着吃。尴尬的是,除了菜好不好吃、热不热、睡得好不好这样的皮毛问题,我和父亲之间好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我不知道这道墙是因为相隔了太久没一起生活,还是我太少去关心他的世界,特别是知道他仍没有走出妈妈离开的伤痛,但又不知道如何启齿去安慰。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让我尴尬内疚的事。

夜里睡到凌晨3点,我被一股尿意憋醒,起身上厕所,开门却听到了厨房水池里的流水声。吓得我浑身哆嗦,赶紧开灯一看,原来是父亲正佝偻着腰,趴在水池边清洗几十个透明餐盒。

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之前连点了12天外卖剩下的餐盒。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惊讶,父亲关上水龙头,有些窘迫地笑着说,“好好的饭盒,扔了可惜了。涮一下还能用。”

我从没想到对我来说,吃完就扔掉的垃圾,竟会被父亲如此认真对待。“没事没事,家里不缺碗,以后带回去用也行。”

我下意识说出这些话,本意是好的,可不知道为啥话说出口就好像变了味儿。为何父女之间会变得这样生疏和敏感?

我赶紧转移话题,过去搀着父亲回屋睡觉,说这些饭盒扔了就行,都是一次性的,用了对身体也不好。

父亲尴尬地笑了笑,就回屋睡去了。

看着厨房没洗完的餐盒,我也关灯回屋。但第二天起床时,我发现父亲突然不见了。

一摞洗好的餐盒,父亲离开了

喊父亲来吃早餐,怎么喊都不应声,推门一看,父亲的床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父亲的生活用品全没有了,一副没有人来住过的样子。

走到门口,父亲穿的黑布鞋也不见了,我才知道父亲在天不亮时,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回老家了。走到厨房水池边,那摞洗干净的一次性餐盒倒扣着。旁边是父亲用蹩脚的笔迹留下的话,“小霞,爸爸回去了,在老家看你妈妈也容易些。”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我的眼眶突然一阵酸疼,眼泪再也忍不住。原来父亲在这儿一直都住不惯,也许他根本吃不惯那些外卖,吃得那么香只是不想让我失落。我却忘了他在这儿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而父亲却极其周到地想到了每一个细节。他住在这儿会不会影响我和老公的关系,会不会加重我的家庭经济压力,会不会打扰我的生活。

这个在我看来犹如垃圾一般的一次性餐盒,却被父亲洗刷了几遍,留给了我。而我承诺给他买的手机和新棉袄,到现在已经不知忘了多少次。

给父亲打电话,那头他笨拙地说着,“闺女,你甭操心我,在村里住惯了。哪天要是地里不忙,我还过来啊。”

挂完电话,我跟单位请了两周的事假。这次,我要回到老家,认认真真地陪伴一次父亲,而不是简单粗暴地把他拽到城里来。

希望这次,我可以学习怎么去爱和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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