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校园霸凌后自杀。
霸凌她的正是妻子白月光的女儿。
为了保护白月光的女儿，妻子站出来指认自己的女儿有精神病。
我搜寻女儿被霸凌的证据却被妻子一再阻挠。
可看到女儿尸体的那天，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1
警察揭开蒙在床上人脸上的白布问我：“你看看这是你的女儿吗？”
我看着那张因为跳楼摔得面目全非的脸，内心的钝痛如同有人在用锤子砸我的心口。
“死者从高处坠落，遗体难以辨别，如果你辨认不出来我们可以去做一个鉴定……”
我打断了警察的话：“不用，这是我的女儿。”
虽然她的容貌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可是她手腕上的黄色手绳，脖子上的红色胎记，还有耳垂上小小的痣，每一样都在提醒我，面前这具没有人样的尸体就是我的女儿。
我一把抓住警察的胳膊，痛哭流涕：“怎么会这样？她早上上学的时候还好好的！”
警察叹了一口气扶住了我几乎要滑落在地的身体：“先生节哀，根据我们对现场的调查，您女儿是死于自杀。”
因为自杀并非刑事案件，警察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拿出手机拨打林静的电话，可怎么也联系不上对方。
我麻木地打了一遍又一遍，在打了二十几通后，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干嘛打电话？给你说了我很忙的。”林静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悦悦死了。”我颤抖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你有毛病吧？就是为了骗我回家也不用编这么扯的理由。”林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我没有骗你，悦悦真得死了。”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好啊那你给我说说她怎么死了，是学习学不好笨死了还是吃饭吃太多撑死了。”林静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是悦悦的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我的心中满是愤怒，气得快要咬碎了牙。
“就因为是我的女儿我才觉得丢人，有什么样的爸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大的窝窝囊囊一事无成，小的学习学不会天天考倒数，现在还用什么死了活了的事在这里骗人，你们有意思吗？我说了我忙完了就会回家，你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阿姨你是不是有事要忙，那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家也没关系的。”
林静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阿姨不忙，阿姨还要给小若做好吃的呢。”
电话被挂断，我握着手机坐在了地上。
电话那边的小若是付弘博的女儿，付弘博是林静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我的女儿惨死，孤孤单单躺在太平间冰冷的床上，而她的妈妈，在给别人的女儿做晚饭。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林静不爱我，她心里只有付弘博，可是悦悦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2
我和林静是相亲认识的。
而付弘博是她忘不了放不下的初恋。
她从中学开始追他，死缠烂打了好几年，直到大学时付弘博才答应了她。
他们在一起三年，可付弘博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出国继续深造，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国内。
她不在乎异国恋，还是想和付弘博在一起，但被付弘博直接拒绝。
远距离的恋爱没有好下场，这就是付弘博出国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林静哭得死去活来，在家里吵着闹着要自杀。她父母希望用一段新的感情冲淡她的难过，就私下做主给她安排了相亲。
我第一次见她就对她一见钟情，对于她的冷淡并不在意。
那段日子里我请了假陪着她游山玩水，她想要的想买的我都送到她面前，每天一日三餐外加上下班接送，风雨无阻。
她感动于我的付出，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婚。
后来因为她想当一名大律师，我选择放弃事业，找了一个薪资微薄但是时间自由的工作，为她打点家务坐镇后方，全力支持她打拼。
那时我以为我可以融化她，可以和她一起过幸福的生活，这种想法在悦悦出生时达到了顶峰。
可是没过几年，付弘博回来了，他和自己的妻子离了婚，带着女儿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林静就像是枯萎的花遇到了水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在外面陪着那父女俩直到深夜才回家。
渐渐她就不回家了。
那时小小的悦悦躺在床上抱着毛毛熊问我：“爸爸，今天又等不到妈妈给我讲睡前故事了吗？”
我看着女儿可怜的表情说不出话来，只能摸着头安慰她：“妈妈明天就会回来给悦悦讲故事的。”
“那爸爸可以给妈妈打个电话吗？我想告诉她我很想她。”
“现在很晚了，妈妈已经休息了。悦悦乖乖睡觉，明天我们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可是这个明天一直没有到来，这个电话也一直没有拨通。
悦悦在无尽的等待中变得沉默寡言。
可林静即便偶尔回来也从没有给过我和悦悦好脸色，总是冷嘲热讽。
“小若这次考试又拿了第一名，看看人家多聪明，不像我生了一头蠢猪。”
“小若越长越漂亮了，你能不能减减肥，你看你胖的还有人样吗？”
“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对，你能不能向小若学学，真是废物。”
悦悦的学校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当初我托了好多人才把悦悦录取进去，她全程不闻不问。
可是付若想要进这个学校读书，林静又是找人又是花钱，费了好大功夫只为让付若如愿。
她整天在外面陪着别人的女儿，回来还要这么说自己的女儿，我怒不可遏地让她闭嘴。
她冷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出门去了。
悦悦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是妈妈生下来的宝宝，她最喜欢你了。”
悦悦低下了头：“可是妈妈只会夸小若姐姐好，她从来都没有夸过我，是不是因为我不漂亮，成绩也不好，给妈妈丢人了。”
“现在我和小若姐姐是同班同学了，我要多向她学习，争取让妈妈也喜欢我。”
“等我聪明了漂亮了，哄得妈妈高高兴兴，她就会回家了。”
想起这些事我心如刀割，崩溃痛哭起来。
3
医生说要领走尸身需要提供户口本，证明亲属关系。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厨房的锅里是炖了一半的鸡汤，悦悦昨天晚上说想喝，我今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老母鸡，已经炖了一个小时。
可是我的悦悦再也喝不到了。
我用力抹了一下脸，走进了悦悦的房间。
女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身为爸爸的我很少进来。
悦悦是爱干净的好孩子，屋里整整齐齐。
我坐在她的书桌旁，她的桌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放了一本绿色封皮的日记本。
我翻开了日记本，看到了我让我目瞪口呆的内容。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静的电话，她直接挂断了。
我又拨过去，她接起来吼出声：“你烦不烦啊，给你说了别打电话别打电话，你听不懂吗？”
“你知不知道付若一直在霸凌悦悦！”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今天是不是疯了？说什么疯话。”
“悦悦的日记本里全部都写了！付若一直带着别的同学一起霸凌她！就是付弘博的女儿付若！”
林静不耐烦地打断我：“你有完没完啊？你不用因为小若是弘博的女儿就这么诋毁她，小若是我见过最乖最好的孩子，她怎么会霸凌别人？如果她真得不喜欢谁，那肯定是因为对方有问题。”
“林静你有没有人性？！是付若霸凌悦悦！悦悦受不了才跳楼自杀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怎么这么恶毒！我歇斯底里地怒吼。
她似是被我的语气震住了，沉默了一下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然呢？！我用女儿的生命和你开玩笑吗？”到了现在她还在怀疑我，我忽然觉得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小若是最乖的孩子，怎么会霸凌别人？悦悦肯定是在污蔑她。”
她简直是疯了！
“你的女儿用自己的命污蔑别人？林静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拿着日记本出了门。
4
我去警察局报了警，用悦悦的日记本作为证据，提出尸检的申请。
尸检结果出来，我心碎了一地，看着尸检报告大脑一片空白。
报告显示悦悦身上有多处伤痕。
她的背上有多处淤青，都是被人用棍棒殴打所致，头皮有缺口，是被人活生生拽下大把头发造成的。
最残忍的是她的隐私处也有被针扎的伤口。
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浑身止不住颤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
我想杀人。
我要杀了那个叫付若的小畜生。
她怎么敢这么对待悦悦！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悦悦！
我的悦悦生前遭受了那么多痛苦，却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什么都不说。
她在日记本里写：“付若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我就算告诉了妈妈她也不会相信的。只要我乖一点，不反抗，可能时间久了付若就腻了，就不会欺负我了。”
“今天付若又在厕所打我，我想还手，可是被打得更狠。她说我的妈妈现在是她的妈妈，让我别给妈妈打电话，但她不知道，妈妈早就不接我的电话了，我不想还手了，就让她打吧。”
“今天她们用针扎我，我好疼，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可她让我不要烦她，付若假装要和我说话，在电话里威胁我说明天还有更好玩的等着我，我不知道什么是更好玩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好疼，妈妈为什么不能救救我。”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砸在地上，我一遍又一遍喊着悦悦的名字：“悦悦乖，起来我们回家。”
可是悦悦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回答我了。
我强撑着站起身，拿着尸检报告去找警察。
我要为悦悦讨回一个公道。
5
警察带走了付若，我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
为了悦悦可以安息，我并没有放全部的霸凌内容。
可是因为带有“中学生”“校园霸凌”等大众敏感词汇，事件迅速发酵上了热搜。
“中学生遭校园霸凌后自杀身亡”的新闻被大家关注，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付若的骂声。
林静终于回来了。
她没有换鞋，直接走到了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小若？”
“小若本来有多么好的未来，就是因为你非要把这件事闹大，现在她被警察带走，如果留下了案底以后就全毁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怒吼：“林静你他妈是不是人！死的是你女儿，你问过一句吗？你到现在还在替这个害死你女儿的人说话？！”
林静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漫不经心地说：“耿悦的事我知道了，死了也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小若都说了这只是一场误会，你何必为了一个死了的人拉别人下水。”
耿悦是我们的女儿，她说死了就死了。
我怒不可遏，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耿浩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我就打你怎么了！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悦悦的妈妈！你赶紧给我滚！滚！”
林静放下手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你凭什么让我滚，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今天走不是因为你让我走，是我还要想办法去救小若，你想要欺负小若那我就奉陪到底。”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赶紧滑动接听，语气温柔。
“我回家取个东西就来，弘博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小若出事的，你先弄点东西吃，不能饿坏了自己的身体。”
我脑子“嗡”得一声，我知道电话那头是付弘博。
“你还是人吗！你的女儿被人欺负死了，你还帮着害死她的人，你还和凶手的爸爸调情！”
“你管我和谁调情，离婚协议明天闪送给你，赶紧签了别拖累我。”
“你想要伤害小若，那我们就走着瞧。看是我这个律师厉害，还是你这个一事无成的窝囊废厉害。”
林静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
我低下头捂住脸，一句话也不想说。
6
林静作为一名职业律师，手段惊人。
当我赶到学校调取监控时，校方给我的回复是因为电路检修，所有监控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视频记录。
我抓着校长的肩膀不肯撒手：“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不是故意毁灭了证据！”
校长冷着脸看我：“你不要污蔑我们，你说这种话也是要讲证据的。你这样影响我们学校的教学情况，我要让保安请你出去了。”
我被保安哄出了门外。
拿不到监控视频，唯一能证明付若霸凌的只有悦悦的日记和尸检报告。
付若还没有成年，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指控，她很有可能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打开手机不知道该寻求谁的帮助。
这时一条视频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静居然伪造了一份医院的证明，以悦悦母亲的身份指证悦悦有精神类疾病！
视频里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哭得梨花带雨，对着镜头哭诉。
“我是耿悦的母亲，我没有想到我的孩子会做出自杀这么极端的事情。”
“我和耿悦的父亲早些时候已经因感情不和离婚了，耿悦因为嫉妒付若抢走了属于自己的母爱，故意伤害自己嫁祸给付若。”
“这是耿悦的医疗证明，耿悦很早以前就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她有非常严重的自残倾向。我没有及时带她治疗，是我这个当妈妈的失职。可是我没想到她居然在自残后嫁祸给小若。”
“小若是很乖的孩子，学习成绩位列全校第一，老师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希望大家不要被耿悦的爸爸欺骗了，去怪罪一个无辜的人。”
“我理解耿悦爸爸的心情，自己女儿突然去世肯定受不了打击想要找一个发泄口，悦悦也是我的女儿，我也非常伤心。可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伤心强加在他人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