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个词特别火，叫"气质穿搭"。我觉得这词挺搞笑的，就像说"有钱的穷人"一样矛盾。但架不住它在小红书上传得到处都是，我那些做自媒体的朋友一天能发十篇，标题从"职场气质穿搭"写到"约会气质穿搭"，仿佛只要按照她们说的穿，就能立马变身气质女神。说实话，我对时尚的理解仅限于"这件衣服比较贵"和"这件衣服特别贵"两个层次。但就在上个月，我们公司来了个新领导，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香奈儿香水味的女人。她看了看我身上的格子衬衫，意味深长地说："小张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颜值。"

我觉得她说得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觉得我有什么颜值好对得起的。于是我开始研究穿搭。我下载了小红书，关注了几个时尚博主。她们都很会拍照，随便一个视角都能把优衣库拍出香奈儿的感觉。我想学她们那样穿，但发现光是研究她们的穿搭标签就够我喝一壶的。什么叫"温柔风"？什么是"法式穿搭"？为什么大家都在说"初恋感"？我以为初恋不是一种感觉吗，怎么还能穿出来？有天我穿了一条刚买的碎花连衣裙去上班，同事们都说好看。我心想，这就是气质穿搭了吧。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隔壁桌的女生在讨论："这种碎花裙今年已经不流行了，现在都穿纯色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觉得这些花朵突然就不香了。更可气的是，我发现所谓的气质穿搭，其实是个陷阱。博主们说"气质不在于贵，而在于搭配"，然后推荐一堆"平价"单品。但当你把这些"平价"加起来，就会发现够你买个半月饭钱了。我尝试过在地摊上买同款，但老板娘说得对："妹子，你这身材要穿这种款式，布料一定要挺括。"翻译过来就是：你这样的要穿好看，只能买贵的。最离谱的是，我按照网上说的买了一条"显高显瘦"的阔腿裤。结果走路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偷穿了爸爸的裤子。同事说这叫"慵懒风"，我说这叫"我裤子好像快掉了"。前几天去相亲，男方是个金融才俊。我特意穿了一条"气质温柔风小裙子"，据说能提升50%的成功率。见面后他说："你很特别，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刻意打扮。"我心想，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说我这三百块钱白花了？其实仔细想想，时尚这个东西，跟相亲一样，都是在比谁的演技更好。有人把优衣库穿出了专柜的感觉，有人把专柜穿出了地摊的效果。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是真的会穿，有些人是真的会演。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所谓气质穿搭，不过是这个时代给焦虑的女性画的一个饼。它让你以为，只要穿对了衣服，就能成为网图里那种光鲜亮丽的女人。但实际上，那些真正有气质的人，往往不会去在意自己穿得够不够气质。所以我决定还是做回自己。今天我又穿了那条"过季"的碎花裙，配了双"毫无设计感"的平底鞋。路过公司前台的时候，新来的实习生说："姐姐，你今天好有气质啊。"我笑了，心想这小姑娘真会说话。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我这种不在乎自己到底有没有气质的状态，才是最有气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