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长沙的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看到了C+C媒体艺术国际驻留群展《城象·转译》这个特别的展览。展览用装置艺术地反映现实,通过中外艺术表达方式的交汇和对比,给人提供新的思考角度,使物化的思维开出新花,对城市乡村做别样的解读。
该展览12月17日至1月16日免费对公众开放,展示了8位中外艺术家的个人及合作作品,并从“城市景观的参与与诠释”、“媒体技术的探究与运用”、“文化符号的观察与解读”三个维度展开叙事和对话。
走进该艺术馆一楼展厅,看到名叫若塞·狄莫的葡萄牙画家的作品,居然取了《红楼梦》(也称《红 屋的幻梦》)的作品名称,他用红色霓虹灯、电线、电路转换器、红土、玻璃、黑色喷漆、低音音箱、LED显示屏、木头、黑地毯组合成的作品,中间是正八边形朝八个方向辐射状扩展,外面长了四只角,作品所在的展室门两侧,有一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出自清代曹雪芹的小说《红楼梦·第一回》,是太虚幻境的一副对联。曹雪芹设置这副对联,意在提醒世人,一切都是幻景,一切都是幻影,劝世人懂得挣脱。
活在当下,似乎与这副对联相契合。我们处于时间的边缘,时不时琢磨过去和未来,感叹技术的飞速发展与自然界背离,有时感觉进了迷宫,看不清前面的路,甚至忘记了活着的意义。有时候我们好像从一个迷宫进去,千方百计出来后,却又迷失在另一个迷宫里。
新西兰艺术家魏皓啟与本地匠人陈琛合作作品《无名贵妇之墓》,是用印有毛利图腾的陶壶和陶罐、影像、镜子、平面制图、LED灯、软玉制作的装置,影像是一部以明代长沙无名贵妇墓为灵感的实验短片,是时长6分28秒的有声数字影像。该墓于1972年在长沙发现,墓穴中陪葬着许多受新西兰奥特罗亚设计启发而制作的文物。在这个影像中,我们可以体验通过七个升天领域进入来世的梦幻之旅。
该短片同时用两个显示屏播放,右边屏上是左右对称的云朵和戈壁滩风光不停地向中间挤压,左边屏上播放的画面也是左右对称的两部分画面组成的,来自长沙城市和周围乡村的水域、蚕吃桑叶、高楼群、公路、铁轨、广场、考古发掘现场、城区湘江两岸街景、夜景、舞台上某歌星表演场面等图像被编辑成蒙太奇,以再现中国古代认为人死后发生的“升华”状态,同时也影射了当今城市固有的巨大变化。这些用手机或相机拍摄的图像被复制和镜像,以创造一种既现实却又更接近梦境的效果。
韩国艺术家及表演家李敏智的作品《萤火虫在做梦》是1分22秒的单频影像与白酒瓶组合的装置。当我们被陌生的文化和情感包围时,视觉或听觉上都会发生变化,我们有时会通过非语言方式进行交流,比如做一些手势、点头等。她的装置《元素》用玻璃、眼泪、汗水、体液来制作,代表着生命的复杂性和脆弱性,生命的生死、兴旺与衰败的人类状态,都在时间里频繁出现。
英国摄影师及电影制作人安东尼·里德与韩国艺术家及表演家李敏智合作的作品是时长10分4秒的探索实验影像《穿越》,对艺术家来说,空间是一种变异的非物质元素,艺术家通过表演,直观地呈现了生命体在客观环境中的不同状态。建筑提供了实验场所,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空壳内,激发我们想象的热情。他的作品《耀辉之城》是一系列再现长沙城市环境的照片,是对人类生存环境的观照和沉思。
来自中国的毛太纸推出作品装置《灵.晶》,用两台投影仪、两个三棱锥状的显示屏和一块宽大的显示屏播放一个短片,短片中出现大爆炸前后一些人为设置的画面,以光连接现实与虚拟世界。大爆炸之后的第38万年,光子冲破混沌,跨越宇宙,穿过虹膜、时间、空间,带来全新的生命。我们仰望苍穹,借助于光的特别效果,再认真地审视过去。
来自中国的孙存明带来的作品是用一扇外观破损脱落的木门、霓虹灯管、轧钢制作的装置《From A Boy to A Man III》,本人一开始也没有看懂,以为是门外的男孩与女孩进门后会发生故事,霓虹灯管是联系他们的纽带。其实不是这样的。门是个成长的象征,这扇门拆除下来,离开了原有的环境,以往只是功能性的存在,人们只把它当作平凡的存在物,大家对它的认识和使用都只是一个平面维度的。展览中,艺术家将门框和门板当作雕塑,借助于白色灯管的作用,表达另外一种意涵,赋予门更多的意义和价值。
中国的如拉的作品是用PVC板、丙烯、投影仪制作的装置《共生关系》,油漆和墨水的流淌滴落,是自由落体的又一次呈现,滴落的方向毫无悬念。它将城市建筑进行镜像投射,引导人们把建筑的垂直与油漆的自然滴落联系起来思考。
中国的艺术家李维伊的作品是用合成木板、木工铅笔、天然木染料、木蜡油绘制的画作《逆向透视练习》。李维伊热衷于这种写实的技术,因此创造了以逆向透视画法绘制而成的椅子。这种对某些结构的素描,往往颠覆人们以前的认知。
展出的十多件装置,以迥异于常识的艺术手法,给我们揭开崭新的审视角度,让我们对历史和现实可以有更多的认知和感悟,也对未来多了一份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