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结婚了,这样不好……”
“亲一下呗,人家外国人见面都这么打招呼。”
“讨厌,你怎么亲嘴巴了?”
“没事,没伸舌头就不叫出轨。”
听到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录音时,我的心彻底死了。
七年婚姻,毁在赵蔚然自作主张去做人流的那一天。
直到那天我才懂,
一个人爱多深都没用,要相爱才有用。
当舔狗,真的没有好下场。
可我死后,她却在与新欢的婚礼上抱着我的画像,笑着自焚。
她真是个疯子。
1
得知赵蔚然去做人流的消息时,我正在给她煲鸡汤。
鸡汤清澈透亮,肉质鲜嫩紧致,清淡又有营养。很适合孕妇。
我在网上看了很多教程,也试着煲了好多次,这次的鸡汤是最成功的。
想象着她喝鸡汤时心满意足的样子,我满心都是欢喜和满足。
可医生朋友的一通电话,让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喂?你还在听吗?你老婆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见我半天没反应,朋友在电话另一端喊我。
我回过神来,竭力稳住声音,不让它颤抖:
“知道了。我这就来医院。”
我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赵蔚然已经躺在病床上休息了。
我看着她,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恨我?”
赵蔚然脸色惨白,眼含疲惫。
“我不喜欢孩子,跟你说过。”
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看到那张孕检单子时的欣喜若狂。
结婚七年,我一直渴望能和她有个孩子。
可那小小的一团,现在变成了一滩破碎的血肉。
“你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我的孩子?”
我忍不住质问她。
赵蔚然把头扭到一边。她沉默着,懒得回答我的问题,也懒得看我一眼。
“是因为越深吧?他回来了,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我的语气不无讽刺。
越深是赵蔚然的青梅竹马,自他从国外回来之后,赵蔚然回家的次数更加屈指可数。
我在网上看到过新闻报道,天才女画家赵蔚然和越深相视而笑的特写,就在头版头条。
网友纷纷留言:女才郎貌,好配!
赵蔚然笑得极其灿烂,那份灿烂,我七年来都没看过几回。
听见我的嘲讽,赵蔚然猛地扭头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委屈,还有些愤怒。
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是的,我很想听她辩解。我想听她说,她打掉孩子是有苦衷的,想听她说,她和越深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可赵蔚然定定看了我十几秒后,突然撤回目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好一个没办法,我连跟她争吵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颓然地松开拳头。
也许这段我求来的婚姻,确实走到了尽头。
原来,当舔狗真的没有好下场。
2
赵蔚然躺了一周,我替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家后,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永远是这样的态度,好像不能跟我多说一句话。
我默默良久,转身打开了前几天准备启用的婴儿房。
房间里未开封的婴儿衣服、玩具琳琅满目。
我摸着小床边的风铃,一个大男人也止不住眼眶酸涩起来。
算了,本来就是一场醉酒后的意乱情迷。
不该期待的。
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再有个孩子。
我枯坐在婴儿房里,从白天到黑夜。
抽了整整三包烟。
直到半夜,我终于起身走出房间。
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的门。
赵蔚然早已睡熟。
我走近她,听见她正在梦中呓语。
“不可以……我不要你死,逸风,再等我一段时间,很快,我就能……”
逸风?她居然在睡梦中喊我的名字?她为什么说不要我死?
难道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了?
不,不可能。这件事,除了医生和我本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可能就是个单纯的噩梦吧,没必要自作多情,以为她心里还有我。
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不自觉为她苍白的脸色心痛。
赵蔚然父亲死那天,她的脸色也这么差。
她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
我也陪了三天三夜。
那时我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切有我。
“小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我好像从来没问过她,是不是需要我的陪伴。
3
第二天清晨,
我睁眼时,赵蔚然已经走了。
一阵猛烈的呕吐欲袭来。
我冲到卫生间,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昨天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也只吐出了点胆水。
用冷水洗了把脸。
我抖着手摸出烟盒,一根一根抽着。
直到自己平稳下来。
整整一个周没有去公司,工作文件堆了一大叠。
我忍着腹痛,一件件处理。
助理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小姐!您等等……”
办公室大门被撞开。
门口站的是我妹妹陈曦。
她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气。
助理抱歉地看着我,我摇摇头让她出去。
陈曦的脾气我知道,她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哥!赵蔚然那个贱女人在她的画展采访上公然勾搭越深!”
“这不是打我们陈家的脸吗?你这次必须跟她离婚!”
陈曦把手机屏幕怼在我面前。
界面上赫然播放着赵蔚然采访时说的话。
“越深跟我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没有他,也不会有我如今的成就。”
“他是我的灵魂知己,也是我的灵感缪斯。”
我恍惚地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庞。
原来在赵蔚然心里,越深的地位这么重要。
那我呢?又算什么?
我捏了捏眉心,打断妹妹的喋喋不休。
“曦曦,你让我静静,先出去吧。”
陈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出轨了!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啊?”
“你当年为了娶她,不惜跪在爷爷书房门口求爷爷,差点被爷爷打死!
可你看她,结婚后她对你有过好脸色吗?”
我沉默许久。
不准备回应,其实也想不出回应什么。
本质上,我跟赵蔚然也没什么不同。
在爱这件事上,都固执得厉害。
4
赵蔚然在那场采访上说的话引发了舆论狂潮。
各种八卦铺天盖地:
青年画家赵蔚然公然表白青梅竹马。
成光集团总裁陈逸风疑似被戴绿帽。
还有人放出了疑似二人对话的录音:
“我已经结婚了,这样不好……”
“亲一下而已,人家外国人见面都是这么打招呼的。”
“啊,你怎么亲嘴巴了?”
“没事,没伸舌头就不叫出轨。”
我安排人把这些言论都压了下去。
但赵蔚然确实很久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了。
聊天界面上最后一条,
是我两天前问她结婚纪念日会不会回家。
虽然她没回我,我还是让阿姨准备了一桌菜。
我等了一天。
晚上九点,敲门声终于响起。
我的期待死灰复燃,满心都是欢喜。
可我打开门,却看见一身风衣的越深站在门口。
全身血液就这么骤然凉了下来。
越深看着我僵住的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笑。
“我来替蔚然收拾点衣服。她最近都忙画展的事情,没空回家。”
话刚落音,越深不等我反应,径直闯了进来。
我的肩膀被撞得隐隐发疼,转身死死盯住越深,
说出的话忍不住带着醋意与嫉妒:
“当初蔚然家里破产,你不是马上就出国了吗?”
“现在她出名了,你就回来舔着脸当小三,你贱不贱呐?”
越深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故意指了指桌子上包装精美的花束:
“今天是你和蔚然的结婚纪念日对吧?”
越深得意地点亮手机屏幕,让我看见他的屏保,
“好巧,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蔚然今天还跟我一起庆祝了。”
手机屏幕上,女人笑得灿烂,亲昵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我一瞬间攥紧了拳头。
看着越深那张轻浮炫耀的脸。
我气血上头,狠狠挥拳砸了过去。
越深不甘示弱地跟我打了起来。
我们俩缠斗之间,大门忽然被打开。
赵蔚然震惊地看着我们。
“你们在干什么?!”
5
赵蔚然大步跑到我们旁边,伸手就要拉开我们。
我顾忌着她,害怕她受伤,当即收了手上的力道。
没想到越深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动手。
他对着我的肚子狠狠捣了几拳头。
“住手!”赵蔚然大喊一声,挡在了我的前面。
越深收手不及,一拳砸在赵蔚然的胸口。
赵蔚然痛呼一声,捂着胸口几乎站立不稳。
“蔚然!”
我和越深都吃了一惊,伸手准备扶她。
面对我和越深同时伸出的两只手,赵蔚然只犹豫了一秒钟,就选择了越深。
越深得意地瞟我一眼,故意亲热地扶住赵蔚然的腰:“蔚然,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千万别伤着了。”
越深拉着赵蔚然出门,跨过大门的那一刹那,赵蔚然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得我根本看不懂。
她应该是在怨我吧?我想。
她应该不会怨恨打了她一拳的越深,只会恨我不该挑事。
他们走后,我喘着气靠坐在沙发前。
越来越深的疼痛感从腹部传来。
身后那束我准备送给赵蔚然的花传来阵阵清香。
我忽然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给她买的花。
有没有想起,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不知痛了多久,我被助理叫醒。
“陈总,我带你去医院。”
那会儿我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医生拿着我的病历本,对我下了最后通告。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忍心。
“你的脾脏出血,目前已经止住了。”
“但半年前你就已经处于肝癌晚期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对你进行有效治疗。”
“通知你的家属吧,好好跟爱你的人告别。”
我点头,平静地接受了死亡判决。
这个结果,我在一年前就知道了。
当时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治疗。
我不想为了微薄的治疗希望一直躺在病床上。
其实也好,这下我终于能够下定决心放赵蔚然自由了。
离婚协议书是早就拟好的。
我只是缺少拿出来的那份勇气。
我叫来律师,跟他做好了死后的财产分割。
公司30%的股份都给了赵蔚然。
毕竟当初她爸爸公司破产,是我爷爷收购了她家的企业。
我死后,也算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吧。
至于我名下的房产。
她大约看不上,也不想住。所以我全部给了陈曦。
6
把离婚协议书和婚戒交给助理的时候,他似乎很纠结。
“陈总,您生病的事真的不告诉夫人和您妹妹吗?”
陈曦上次跟我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后来一直没理过我。
至于赵蔚然……
她正陪在旧爱身边。
我想她也许不想关心我的情况。
助理说:“夫人她,其实很关心您,其实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