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亲眼看着我结婚。
可就在我结婚那天,她却被我的未婚夫活活气死。
我的婚礼,顿时成了奶奶的葬礼。
然而,邢彦却要求婚宴照常举行,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让我戴上婚戒。
“诗语,你要顾全大局。”
1、
奶奶咽气那刻,我的婚礼成了她的葬礼。
我没有理会邢彦的咬牙切齿,转身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直接丢在了他脸上:
“邢彦,这婚,我不结了。”
强忍着眼泪推着轮椅上的奶奶离开婚礼现场。
处理完奶奶的身后事,从墓园走了出来。
天空阴霾,连绵的细雨就像我心底的悲伤,丝丝缕缕,没有尽头。
闺蜜田橙指尖发白的握着手机,表情欲言又止。
在我一次又一次询问之下,才终于打开手机给我看邢彦的朋友圈,新娘换成了邢彦出轨的小三江欣。
文案极其讽刺:“离开错误的人,才能收获幸福。”
评论区一众好友为他点赞。
这刺眼的一幕犹如一柄利刃,直直插进我的心房。
我颤抖着手指在邢彦的朋友圈下评论了一条:“祝你们不得好死。”
我拒绝了田橙的好意,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独自一人回家收拾东西,却看到门口玄关的鞋架上摆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卧室里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重一点,我喜欢。”
“乖,小心点,一会儿被温诗语那个女人看到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都结婚了,从法律角度来说,她才是那个小三。”
婚房里,邢彦正抱着江欣在我新买的大床上热情激吻。
男女一黑一白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像发情的动物一样,激情高昂。
那肆无忌惮的模样明摆着是在示威。
无声宣告着邢彦的彻底背叛。
以前猛然看到这恶心的一幕,胃里会感觉受不住,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干呕。
而现在,早已麻木。
这一幕比起失去至亲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心里没有过多的的情绪,只是可惜新换的这条床单。
真脏。
房间里的两个人还在沉浸在彼此带来的快感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发现门外已经用手机拍下这一幕的我。
江欣一脸得意的展示着自我优越的身材:“老公,你真棒。”
邢彦一脸油腻:“你这个小妖精,简直是要我的命。”
两人打得火热,却莫名让人觉得恶心。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江欣。
早在两年前,江欣入职公司,成为邢彦的生活助理以后,就常常以工作的名义过来。
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就算外面磅礴大雨,也丝毫阻止不了她那颗“事业心”。
我吵过,也闹过。
换来的却是邢彦的一句不要再无理取闹。
他总说如果不是看在他工作能力强的份儿上,奶奶根本不会同意让我嫁给他。
只要稍不如意,邢彦就会开始冷战,吃住都在公司,直到我主动找他,退让一步。
那个时候,我还爱着邢彦。
因为是奶奶亲手给我挑的未婚夫,所以我一再安慰自己,选择他,没错。
可换来的,却是邢彦对感情的背叛以及最爱的奶奶被活活气死。
昏惑的灯光下,两人终于办完事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江欣白皙的小脸泛着一抹潮红,整个人柔弱无骨的攀着邢彦的肩膀。
目光落在我身上,眉眼间全是得意与张扬。
邢彦小心翼翼的把江欣放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温诗语,我们谈谈。”
我沉默片刻,压着情绪回了一声:“谈什么?”
声音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有请你们克制一点,不要像动物一样随时随地发情,让人觉得恶心。”
邢彦还没说话,就听到江欣冷哼一声:“怎么,你这个落跑新娘难道就比我高贵吗?”
我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只见对面的江欣下巴微微高抬,姿态不卑不亢。
我嗤笑:“不然呢?难道邢彦没有告诉过你,结婚证上的名字是谁?”
江欣脸色白了又白,委屈的目光看向邢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邢彦皱了皱眉,再次看向我的表情十分不耐:“温诗语,你以前没有这么多事的。”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他嫌我伤害了江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我却笑了。
害死奶奶的罪魁祸首,凭什么高枕无忧。
2、
我平静的说出了那句:“邢彦!我们分手!”
然后盯着他忽然愕然的眼睛,缓缓说道:“抽时间去把离婚证领了,你净身出户。”
从奶奶死的那一刻,我对他的爱已经消失殆尽。
他冷冷盯着我,一如要求我婚礼继续让我戴上戒指时的咬牙切齿:“弄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温诗语。”
紧紧攥着我的手臂:“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要我怎样,非要逼着我跪下来道歉吗?”
我不想理会他,将手抽回后,只想收拾好我的东西,离开这里,离开这对狗男女。
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家的,只知道回到奶奶生前住的老宅里时。
很累,说不出来的心痛。
邢彦他明明知道我对奶奶的感情,可他还是轻而易举的将这一切践踏粉碎。
这么多年,江欣不是他出轨的第一个对象。
却是最特殊的一个。
他给她开特权,走后门,让她一个普通二本院校毕业的学生从一众名牌大学生面试中脱颖而出,杀出重围。
最高调的那段时间,有人找邢彦办事还要通过江欣那里入手。
而我这个名义的未婚妻,却彻底成了摆设。
每次我提到江欣这个名字的时候,邢彦总会一脸厌烦的扯着领带让我别胡思乱想。
一个小玩意儿而已,玩腻了就丢了。
这一玩儿,就是两年。
这两年,江欣是他身边唯一出现的女人。
两年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一直在纠缠,上演着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的戏码。
邢彦对江欣的喜爱也彻底从背地里搬到了台面上。
我劝他收敛点,如果被奶奶发现,我不会放过他。
他却仗着奶奶对他的信任更加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为了奶奶的身体,如果不是公司已经彻底被邢彦掌握在手里,我又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原本,我是打算忍下去的。
可他不该在我们举办婚礼这一天,当着奶奶的面和江欣亲的难舍难分,害奶奶心脏病复发,当场去世。
看着他毫不悔改的模样,我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
奶奶被气的晕倒,他却说这是我和奶奶提前商量好的计策,然后一脸冷漠的命令婚礼继续,说这一次肯定让我们温家如愿。
这话听了让人忍不住心寒。
哪怕是养条狗,养了十几年也知道见到主人感恩摇尾巴。
可我和奶奶都没有想到。
邢彦他竟是一条白眼狼。
害死奶奶这件事,已经触及到我的底。
本该开心的日子,却成了奶奶的忌日。
那是我最亲爱的奶奶,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
她的仇,我必须亲手来报。
3、
当天晚上,邢彦的个人邮箱里收到了我给他发送的离婚协议书电子版。
一心等着公司上市,做大做强的邢彦怎么可能甘心,一大早就带着江欣堵在了老宅门口,阻拦了我的出路。
江欣目光贪婪的看着奶奶留给我的玉镯,目光转向邢彦,撒起了娇:“阿彦,我也想要这样的手镯,你送我好不好。”
邢彦听到这话,目光宠溺的笑笑,说“好。”
随后上手来抢夺我手腕上的玉镯。
眼看着玉镯就要被他夺走,被他送给害死奶奶的凶手。
情急之下,我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腥甜味瞬间占满了口腔,恶心得直让我想吐。
邢彦脸色狰狞,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骂了两个字:“贱人。”
被打倒的那刻,我只顾着护好手腕上的玉镯,毕竟这是奶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江欣一脸紧张的拿起邢彦的手看了又看,旋即不满的看着我:
“诗语,你为什么要咬阿行,他那么在乎你,区区一个手镯,难道你还怕阿彦以后不会给你补偿一个新的吗?”
我护好手上的玉镯,强撑着精神从地上爬起来。
奶奶生前虽然很疼我,但比起我,她更疼眼前的邢彦。
只因为在她心里,只要她对邢彦好一分,邢彦就会对她的小孙女好一分。
想到这里,我彻底爆发:
“什么叫在乎,你所谓的在乎我,就是在我的婚礼上和你亲在一起,把奶奶活活气死?”
“邢彦!别忘了,奶奶她是怎么对你的,当年是谁把你从孤儿院带回了温家,给了你一个温暖的家!”
“现在我不想看见你们,赶紧滚啊!”
邢彦大步走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墙上,声音嘶吼:“够了。”
强大的窒息感让我喘不过气,可让我最心痛的,还是他接下来说的这些话。
掐着我脖子的右手更加用力,五官凶狠,狰狞可怕:
“温诗语,你到底要闹但到什么时候?”
“在温家生活的这十几年,我像一只狗一样,事事遵从,小心翼翼,还不够吗?”
说到最后,邢彦的声音似是用牙挤出来的一样:“你凭什么敢说离开两字!我已经娶了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脸色窒息到发紫,我不敢用手去反抗。
因为我怕,一旦我放手了,奶奶留给我的手镯就会摔碎在地上。
奶奶她生前已经够辛苦了。
死后,我不想她再疼了。
就在我快被掐死的时候,江欣走了过来,作一副好心劝解的模样:“诗语,阿彦他还是爱你的,之所以选择和我结婚,是因为婚礼上当众跑掉的那个人是你啊。”
“现在正是公司能不能上市的关键时期,不能爆出一丝丑闻,只有婚礼照常举行,公司才能如期上市。”
“阿彦已经和我说了,只有你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阿彦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了,为什么你们就是非要计较那些表面的东西呢?”
话音一落,邢彦的脸色在暴怒的边缘反复横跳。
手指用力,手背青筋毕现:“诗语!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欣欣一样体谅我?为什么?”
“和欣欣道歉,我答应你,除了公开场合,邢太太的位置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就在我快要窒息到濒死时,邢彦终于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似怜悯,似施舍,更似命令。
怒火骤然冲散了我的理智,从每一个细胞孔中喷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