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失败后,我到了外婆留下的老宅放松心情。
第一晚,我就梦见了小时候吓坏我的那条巨蟒。
夜晚,它竟然真化作一个男人钻进了我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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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
我跟我大学同学,兼公司同事方木言表白失败了。
他接过我亲手做的蛋糕,然后很自然的说:“对不起,我喜欢身材苗条的。”
“没关系。”我大方的表示理解。
然后转头就在厕所哭得昏天暗地:“老妈,我失恋了!”
准确的说,还没恋,就失了。
我妈在电话那头特不屑:“等着,老娘这就给你安排十个八个青年才俊,高矮胖瘦由你挑。”
我以为我妈在开玩笑,结果她真的召集了整个广场舞姐妹团,为我搜罗了一堆单身男青年。
被按头相亲了两个男士后,我怕了,连夜收拾行李逃到了外婆留下的老宅子里。
“我让你别冲动别冲动,你不听,这下好了吧,社死了!”死党萌萌在微信里喋喋不休。
我哪知道啊,我以为方木言平时这么照顾我,是因为对我有好感。
每次送他礼物也不拒绝,会夸我可爱,帮我拿快递,还在下雨天把伞借给我。
“姐妹,他是在养鱼!”萌萌隔着屏幕翻白眼,“不表白,不拒绝,给你点小恩小惠,专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旦你捅破窗户纸,逃得比兔子还快。”
这么一想,还真是!
“渣男!”我呸。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方木言,而是我妈。
要强如她,相亲局一旦开启,我不给她挑一个金龟婿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罢休的。
“那你也不能躲一辈子吧?”她在视频里打量,“这不是外婆的老宅子吗,你今晚住这儿?”
“怎么了?”
“牛皮,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咱俩被吓病的事了?”
被她一提醒,我好像是有点印象了。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我们在院子里玩,看到墙角边有条大蟒蛇。
通体乌黑,跟水桶差不多粗,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嘶啦嘶啦,直接把我俩吓哭了,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不过说来奇怪,大人们把院子翻了个底朝天,别说蛇了,连根蛇的毛都没看见。
哦对不起,蛇没有毛。
后来外婆走了,我搬到了市区,慢慢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看花眼了,毕竟这么大的蛇,法海见了都摇头——爱不起,爱不起!
“安啦,要是真有蛇,今晚我就给你表演个铁锅炖大蛇。”
“你的思想很危险。”
折腾了一天,实在太累了,和萌萌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聊过蛇,梦里,我居然再次见到了那条巨蟒。
它的蛇尾缠上了我。
琥珀色的瞳孔,泛着冷光的鳞片,然后褪去蛇皮……化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男人,钻进了我的被窝?
岂有此理,方木言欺负我也就算了,现在连一条蛇都来羞辱我?
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跳起来掀开被子,大义凛然的呵斥:“妖精,还不快速速现出原形!”
结果一只白的跟葱段似的手,捏住我的脚踝,把我拽进了被窝。
反抗的过程很激烈,足足历时三秒有余,然后毫无悬念的,我从了。(狗头保命)
这个春梦,啊不,这个噩梦尤其漫长,还很逼真。
在我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床上的时候,闹钟响了。
我睁开眼睛,整个人都虚脱了,腰酸的好像断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要是能有人帮我按按就好了。
我刚这么想着,一只有些微凉的手就覆到了我的腰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捏了起来。
嗯,舒坦。
我眯起眼睛,往力道传来的方向瞟了一眼。
接着发出土拨鼠尖叫:“啊!”
只见一个肤白胜雪,眸若星辰,气质如兰……总之贼拉漂亮的男人,正一手托腮,一手捏着我的腰,风情万种的看着我。
“你谁啊,怎么在我床上?”
该不会是我妈丧心病狂,给我找了个那啥解闷吧?
“放心,我很干净。”
美人就是美人,连头发丝都是漂亮的。
他翻身压上来,近得每一根睫毛都纤毫毕现:“倒是你,天刚亮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渣了点?”
仔细看,确实有点眼熟。
“你是……”我灵光一闪,“昨晚那条蛇精!”
不对劲,难道我还在做梦?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一个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不死心的戳了戳男人的脸颊,冰冰的,凉凉的,很滑,很嫩,emmmm,手感真不错。
淦,我一定是疯了!
“没关系,喜欢的话随便摸,反正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长了一张嘴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确定这货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帅哥,你该不会真是蛇变的吧?”
“你说呢?”他笑得我头皮发麻。
我惊悚的往后退,就见他扭动腰肢,当场来了个大变活蛇。
“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晕过去之前,我指着他又粗又壮的尾巴说。
再次醒来,大蛇怪已经重新变回人样了。
不得不说这张脸很会长,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每一样都在我的审美上疯狂蹦迪。
但好看归好看,终究人蛇殊途。
而且,他拿我手机干嘛?
“铁锅炖大蛇?”他朝我看过来。
???
完了完了,这下芭比Q了!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下一秒耳边传来呵气声:“宝贝儿,我很大,你的锅装得下么?”
很……大?
“有,有吗?”我的视线慢慢移到他的胯间。
讲真,昨晚记忆太混乱,我完全没印象了。
他嘴角抽搐,很快又露出一丝玩味:“没关系,忘了就忘了,我不介意再证明一次。”
哈?
“使不得使不得!”我吓成拨浪鼓。
他不为所动,抓住我的双手提到头顶。
眼看就要梅开二度,我怂了:“大哥,我错啦,我投降!”
然并卵,人已经被架起来了。
“要不,我给您表演个铁锅炖自己?”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思索两秒:“也行,正好我饿了。”
“……”
我不是蛇,但你是真的狗!
他把我拎到厨房的案台上,开始磨刀霍霍,起锅烧油。
不是吧,来真的?
露水夫妻还有一夜情呢,这蛇精也太冷血了!
我一边吐槽一边求饶:“好哥哥,我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现在知道怕,是不是晚了点?”
他欺近我,又长又密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片剪影。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我连忙按下这个危险的想法:“不晚不晚,只要您点头让我干什么都行!”
此刻的我,一定像极了摇尾乞怜的狗腿子。
“确定?”
“确定!”
“那行,嫁给我,什么也不用你干,只要被我……”他附在我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字。
我瞬间闹了个大脸红:这条流氓蛇,该不会是故意挖坑等我跳吧?
“想反悔也行,”他手中的刀突然凭空断成了两截,“只是不知道是你的脖子硬,还是这把刀硬。”
卧槽,无情!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嫁给蛇哥是我的福气,我怎么会反悔呢?”
“乖,”他像摸小猫小狗似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叫老公。”
“啊这……”
“不愿意?”他挑眉。
杀气扑面而来,我立马化身卑微小唐,在线求放过:“老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他十分受用的点点头:“孺妻可教也。”
孺妻,咋不说孺鸽呢?司马迁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吐槽归吐槽,现在的我算是彻底骑蛇难下了。
为了活命,我决定先苟着,等有机会再想办法脱身。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在闲聊中,我知道了大蛇怪名叫玄御,因为因缘际会,才会出现在外婆的院子里。
至于什么因缘际会,他又跟我卖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我碎碎念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已经出锅了。
看起来居然还不错。
“别告诉我,你进厨房就为了做这个?”
“不然呢?”他目光狡黠,“我怎么舍得真吃了你。”
呵呵,这个诡计多端的蛇精男,倒显得我不太聪明的亚子。
“放心,我不嫌弃。”
那我真是谢谢了。
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我心里有什么念头,总能被他精准预判。
“哦,忘了提醒你,我会读心术。”
!!!
求求你,做个人吧!
“所以,苟可以,逃就别想了。”
他明明在笑,我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过来,凉了不好吃。”不等我再说,他已经端着面出去了。
做给我的?
“不是,给狗的。”
靠!
“女孩子不能总是爆粗口。”
……
麻了。
别看玄御长得不食人间烟火,下厨的手艺倒不赖。
一碗香葱鸡蛋面,吃得我满嘴流油,直到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你呢,吃什么?”
“理论上来说,我不需要吃东西。”
果然成精了。
“那抛开理论呢?”
“我不吃素。”他直勾勾的看着我。
Fine,当我没问。
收拾完毕,我准备上班走人。
“我送你?”他斜靠在门旁。
我上下打量他,宽肩窄腰大长腿,跟我的土肥圆怎么看怎么不搭:“算了,别人可能会误会我发大财了。”
“怎么说?”
“花钱包了个小白脸。”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趁他没反应过来,我夺门而出。
终于扳回一局,爽!
赶在最后一分钟打卡成功,我走进公司,发现所有人都在偷偷看我。被我察觉,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工作。
甚至有几个,还冲我不屑的笑笑。
什么情况?
我一头雾水,走到工位上,才发现椅子被人泼了辣椒油。
“谁干的?”
“我,怎么了?”
说话的是柳晓月,因为长得漂亮,常常自诩是公司的司花,看人眼高于顶。
“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我记得我并没有得罪过她。
“解释个屁,我就是看不惯丑逼作怪,怎么了?”
柳晓月个子比我高,身材比我苗条,面对面站一起,谁丑谁美一目了然。
“要不是你昨天跑去跟方木言表白,把他恶心的睡不着觉,他也不至于为了躲你离职。现在人走了,你满意了?”
因为被我表白,方木言离职了?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怕我不相信,柳晓月还当众亮出了和方木言的聊天记录,时间停留在凌晨两点零八分。
方木言:我拿她当同事,她居然想睡我?(地铁老大爷jpg)
柳晓月:也不看看她那个熊样,怎么配得上我家帅气的言哥呢!
方木言:算了,我还是辞职吧,真的不想再看到她那张脸了。
柳晓月:别呀,哥哥走了我怎么办?
方木言:放心吧,我虽然走了,但关心你的心一直在你左右。(比心)
柳晓月:(哭唧唧)可是人家不想你走。
方木言:没办法,我辞呈都交了。(抱抱)
这段聊天记录与其说为了羞辱我,不如说柳晓月在宣誓主权。
告诉大家她才是方木言真正在乎的那个人,而我不过是个破坏他们感情的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果然,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又多了一份鄙夷。
好像我真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真是哔了狗了,我想到方木言渣,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渣!
我明明是专门挑在没人的茶水间跟他表白的: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请收下我的蛋糕。
结果呢,他收了蛋糕拒绝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到处宣扬我跟他表白,甚至为了躲我不惜离职!
老子虽然没谈过恋爱,可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明明白白说清楚,难不成还会缠着他不放?
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柳晓月,你把话说清楚,方木言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这是我俩的私事,干嘛跟你一个外人讲。”柳晓月不承认也不否认。
“行!”我认栽,“我确实眼瞎昨天跟方木言表白了,但仅此而已,从今往后谁联系他谁是狗!”
“你觉得我会信吗?”柳晓月讥讽。
“管你信不信,”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反正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比方木言帅一千倍一万倍!”
“哈哈哈哈哈!”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她们像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一个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凭你,也有男朋友?”柳晓月捂着肚子,仿佛随时会笑得背过气去,“唐圆,你该不会伤心过度得了妄想症吧?”
“就是,还比方木言帅,谁信呢!”
“有本事拉出来遛遛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巴不得看我洋相。
“好,你们给我等着!”
话赶话的,我成功被赶进了死胡同。
俗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争口气,有没有男朋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尊严,尊严,还是tm的尊严!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柳晓月把话撂下,就得意洋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