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搬离相府路已经有好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回到过相府路,今天星期六,我和老婆到老城区这边逛街购物,这相府路在我的心中就好比一个阔别多年的老友,走到家门口不去会会他,心中定会留下一个结,或许这是一种牵挂吧。

相府路是条老街,说是老街也是抗战胜利后修建的街道,建国后,相府路是信州区的一条主街道,市总工会,八角塘菜市场都在这条街道,杨益泰旧居(现信州区博物馆)也座落在这条街道上。

建国初期到改革开放初期这段时间,上饶市的市区范围很小,也就那几条繁华的街道,相府路是农产品交易,副食品批发的主要集散地,每天天还没亮,相府路就已经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了,四邻八乡的农民从几十公里的乡下把城里人喜欢的鸡、鱼、肉、蔬菜、山货运到市场,卖给那些吃国家粮,拿工资的市民,又把农民短缺的肥皂、香烟、糖果等日用品帶回乡下,每天都重复着这些事,年复一年,月复一月。
再后来,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入,有钱人越来越多,房地产起来了,市区不断向外延伸,农贸市场、副食品批发集散地越来越多,来这里做买卖的市民分流了,相府路渐渐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二千年之后,居住在相府路附近的居民购买的私家车急剧增加,街道的狭窄成了居民泊车,早晚出入的烦心事,部分居民逐渐离开了“故土”,“移民”到了周边的新小区生活。

在上饶,说起相府路,大部分市民都知道,可问起为什么命名为“相府路”,绝大部分市民不明就里。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大明朝的名人“夏言”,夏言是明世宗朝代的内阁首辅,夏言的府邸“大公厂”就座落在现在的相府路上,至于“大公厂”的准确位置,由于年代久远,早已是雨打风吹去,无从考证,不过伴随着“大公厂”的建筑群“宝泽楼”、“白鸥园”、“八角塘”却仍然还留有建筑,据记载:当年被“罢相”闲居在家的夏言尤其钟爱八角塘,塘中绿波荡漾,水光潋滟,澄碧明沏,常与宾朋家小泛舟于水中,游兴盎然。“旁舍新开八角塘,往来身在水云乡。绿波剩有西湖意,与客时时泛一航。”这首诗便是夏言在八角塘泛舟盛兴之作,读完诗作,便大致可以再现当年八角塘恬静,清澈,美丽的景象。

至于现在的“宝泽楼”、“白鸥园”、“八角塘”是不是在原址上再建的,确实让人存疑。
相府路上还有一处老而不古的建筑,那就是民国时期纸业巨贾杨益泰的宅第,现已成为“信州区博物馆”,该建筑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建筑规模宏伟,占地2300多平方米,具有一定历史研究和文化价值。

说起杨益泰旧居,我父亲还曾经给我讲了个很有趣的故事。
那是上饶解放前夕,我父亲在旧政府做职员,那时中国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摸扫国民党军队,解放了江南大部分地区,旧政府的官员整日灰心丧气,死气沉沉,进步青年热切盼望上饶早日解放,获得新生。当年信息封闭,国民党反动派倒行逆施,禁锢消息,国民党旧政府的职员,各行各业的群众都不知道当时的政治形势,更不知道上饶即将解放,迎来光明。

有一天晚上,我父亲应朋友相邀到杨益泰府邸打牌,打牌大概到凌晨的时候,忽然见天井的屋顶上有人提着一盏“马灯”从阁楼走下来,几个牌友仔细打量来人,原来是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大家顿时惊张地呆立在那里不敢挪动,只见解放军同志微笑着给牌友们打招呼,示意大家不要紧张,只是想弄点凉水送到屋顶上去,牌友们知道了解放军战士的来意,心情放松了下来。我父亲年纪较轻,牌友们推举我父亲去送水,到了屋顶,我父亲见几个解放军战士架着两挺机关枪,斜对着相府路大街,对面房顶上也有两挺机关枪斜对着相府路大街,送完水,解放军战士让牌友友们照常打牌。

第二天,上饶解放,上饶市民敲锣打鼓欢迎解放军大军进城,原来解放军从地下党那里得到消息,国民党败军要从相府路溃逃,解放军准备在相府路阻击溃逃的国民党军队,谁知国民党军队溃逃速度太快,早已从其它逃跑路线遛了,解放军没放一枪轻松解放了上饶。

我父亲对我说,当天晚他们几个牌友打一晚上的牌,一点也没有察觉屋顶上有丝毫动静,解放军战士是怎么上去的呢,他始终不得其解,他猜测很多解放军战士都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晚年的父亲坚信祖国能统一台湾,统一台湾,不打则已,一旦开打,国民党军队绝对无法阻止我解放大军的步伐。
今天,我父亲早已不在了,我依然相信父亲的话是对的。

相府路,一条跟北京普通胡同差不多宽的“大街”,曾经居住过明代重臣,内阁首辅大学士;也居住过近现代商业巨贾,可以肯定历史上有不少达官显贵涉足相府路,或商谈国事,或探亲访友,和诗吟唱,或旅游寻根,凭吊古人。

相府路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围绕相府路的一些地名也赋予了历史文化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