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俄罗斯第58集团军军长伊万·波波夫少将日前亲笔向普京政府写下请愿书,要求俄军总参谋长,同时也是自己的老上司格拉西莫夫接受法庭问询,以证明自己无罪,当面还自己一个公道。
他的辩护律师在网上发布了请愿书的图片,上面伊万·波波夫的签名清晰可见。
【波波夫的辩护律师在网上发布了请愿书的图片】今年5月,波波夫被卷入了俄罗斯军方的人事大洗牌中,他因“涉嫌欺诈”而被俄执法部门逮捕。而他被捕的理由也有些令人感到哭笑不得:他被指控倒卖原本计划用于建设防线的2000吨钢筋,价值超过1亿卢布,约合人民币810万元。被捕的波波夫坚持不认罪,因为他很清楚,“倒卖钢筋”只不过是上面收拾他的借口,而把他视为“眼中钉”的那个人,正是格拉西莫夫。
【波波夫少将要求格拉西莫夫接受问询,以证明自己无罪】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我们先把视角转回一年前。去年7月11日,波波夫突然通过社交媒体表示,他现在已经被俄国防部解职,原因是他想把前线的“真实战况”汇报给普京。根据他的描述,在10号当天的军事会议上,他向格拉西莫夫报告称,由于他的部队在扎波罗热波洛戈夫斯基地区损失惨重,因此需要及时进行轮换。两人为此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军事会议也因此不欢而散。随后,波波夫准备把俄军在前线的“真实情况”报告给普京,并为此总结出了一份材料。他认为,乌军的火炮给俄军造成了大量伤亡,而俄军却缺乏应对的手段,比如反炮兵武器和侦察系统。而波波夫正打算向普京告状的时候,格拉西莫夫得知了这一消息。后者很快起草了一份命令解了波波夫的职,并指责他危言耸听,企图“敲诈勒索”。波波夫称,解职的命令是“在一天之内炮制的”,并由时任防长绍伊古签署,因为高层们“察觉到了他的危险性”。
【波波夫准备把俄军在前线的“真实情况”报告给普京】更有戏剧性的场面还在后面。就在波波夫与格拉西莫夫爆发争吵的第二天,也就是去年7月11日,乌军一枚“风暴阴影”导弹精准地命中了第58集团军位于别尔江斯克的指挥所:一座名为“沙丘”的高级酒店,这里也是波波夫的临时住所。幸运的是,导弹袭击发生的时候,波波夫并不在酒店,因此他得以逃过一劫。但是,另外一名当时同样住在“沙丘”酒店的俄军中将奥列格·佐科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在这场袭击中当场身亡,也是至今为止俄乌冲突中俄军阵亡的最高级别将领之一。虽然听起来有一些阴谋论的味道,但这个致命的巧合也不得不让人充满想象空间。俄军确实有高级指挥官坐镇前线的传统,然而少将、中将这个级别的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乌军到底是如何得知第58集团军指挥所的具体位置的,难道真的是有意情报泄露,上演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
【波波夫正打算向普京告状的时候,格拉西莫夫得知了这一消息】至少波波夫似乎是这么认为的。他后来在社交媒体上说过这么一段话:“乌军无法从正面突破我们的防线,但我们自己人却从背后捅刀子,阴险而卑鄙地斩首了自家的指挥官。”逃过一劫的波波夫,最终也没能见到普京。在被解职的几个月后,他被调往叙利亚,然后就是今年5月因涉嫌“倒卖钢筋”被捕,现在又要求格拉西莫夫接受问询。其实这里面普京的态度很关键——普京肯定知道波波夫有事要找他,也知道俄军高层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但对于波波夫的问题,他仍然默认了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的处理方式,没去听波波夫要告诉他的“真实战况”。这不禁让人联想起上个月乌军攻入库尔斯克后,普京召开高层会议的一幕。会议上,库尔斯克州代理州长通过视频向普京汇报:“今天有28个居民点被乌军控制,乌军深入境内12公里,在40公里范围内作战……”
【乌军攻入库尔斯克已经近1个月】话没说完,不耐烦的普京就直接打断了他的报告,让他不要再汇报战场情况,而是报告当地的社会经济状况和援助抵达情况。视角回到现在,波波夫被抓这件事很奇怪,因为俄罗斯军方虽然正在进行人事的大洗牌,但主要整顿的对象都是国防部里面的文职人员,而在军队里真正负责指挥打仗的人,除了波波夫,没有其他人出事。退一万步来讲,就波波夫这个身份,如果没有其他隐情,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倒卖钢筋”这种事被捕?波波夫可不是一般的少将,他指挥的第58集团军是俄军王牌中的王牌部队。当年第二次车臣战争,格拉西莫夫就是第58集团军的军长,在格罗兹尼一战成名;2008年,第58集团军也是攻克南奥塞梯的主力,可谓功勋卓越。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沦为阶下囚的波波夫,基本上没有翻身的可能,他要求格拉西莫夫出面接受问询,希望借此搅动舆论,也只能算绝望中的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