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丨七层道塔:清六(曹旭)

京都闻道阁 2024-11-18 12:32:03

文丨曹旭

前接:萌一、生二、存三、活四、路五

壶下酒

一个橡胶厂同事老魏死的时候,是夏天,李非不知道,是他肝病去医院看了一次,那医院的走廊里并不黑暗,一件饮料喝完的下午,还是当年的朋友嘛?还是当年的好友嘛?他控制相当地域事务之时,时间控制他的事。李非不多喝酒,这就可以了。在魏胡同喝酒的家里,他从厂倒闭之后,与副区长的亲戚结婚,匆匆几年之后,孩子初中,他给李非电话,李非直说好,实则要等等,时间不能等他一个儿子的上学也未完成,就这样悲切的夏天。“还是老魏嘛,他说最后一杯吧;壶下酒。”那个暑酷的夏夜,多么悲切的夜晚。真是心愿吗?还能为星月吗?丧送的时候,李非对一个下联:“芙蓉晨泪无处可说”。算是挽联,算是最后的诀别吗?

教育局的两个当权者,一听李非要回到进修学校,连夜打电话:你在哪儿?我们两个去找你。这样的应酬或者愧疚,好像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应聘之类的恩怨。李非说,我喝醉了,我和付西城在一块儿。实则他一个人在家,哪儿也没去。一个人对着月亮思想往事。不过有酒,还有十几年消失的贺鹏找到了他,那当年的发小,师兄弟。当年的煎鱼,当年的汗衫,当年的汗水又在哪里流淌?只剩一杯酒了,人生就此一杯酒了。老贺叔叔已经不在。

李非一个人对月,说这杯酒寄给织女,娘亲这杯寄语母亲,还有酒又寄给谁呢?七奶奶、四叔、外祖母还是外祖父?还有哪个吹口琴的?思索之间,一只昆虫爬过书案。一只手指压不死的昆虫,过来寻死啊!李非念叨着我不心疼你,只能碾死你。李非当年的那个父亲,蒙月兰不在,你还能活了多久?我把你推入那万劫不复的铁床之上,说这杯酒送你最后吧,你生我了,我的能力也尽了。听那熊熊火炉的燃烧声。同一起的胞弟,看着父亲推入燃烧的火葬炉,一声不然。不比谁了解这最后的残酒。

埋葬父亲之际,李非淡淡地在矮小的土堆上,按世俗绕坟一圈,浇一壶汤的时候:“爸,你喝吧。最后的一壶酒。”几个嫂子笑啦。上海的四叔,无语的胞弟,书信还在一侧的蒙月兰,你们都在哪里?后来,李非在蒙家那二姐不再痴呆的丧礼上,毅然也去吊孝。那枣红色的木床,那草屋上的五彩的向阳花,李非饮一杯酒,哭了。最后的眼泪吧,没有十里荷花,如何“芙蓉晨泪无处可说”?

蒙月兰的很长很远的书信说:“我吃了一天的红薯。不觉得苦,我要奋斗。斐斐醒了,不再说了,再见,”那是李非翻出来母亲过世之后的长信,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过世,当年他们两个人相遇的场景,又是什么样的韶华,是那草屋子里的什么残酒?李非没哭,就对自己的月亮说,喝酒吧,天已经不早了。

清虚街

付西城和李非坐于运粮河南段饮酒,那双白色的鞋子还是四叔送的,平底却耐脚,却不知道那个晚上,西城回去之后,又不知道和谁继续了饮酒,那样的事情谁敢承认呢,心脏谁会知道呢,后来还自己打120 去,登上四楼的台阶,溘然长逝。

李非感到自己有罪,是西城夸他那双鞋子的高洁吗?李非参加了西城的葬礼,暗暗说老班长,我与你鞋履相别。李非念叨着,叨叨在那棵柳树下,一个人把那双鞋子烧掉,光着脚打车回到家中。那晚没有月亮,那晚上有一本书在他的床榻。不是那《惶然录》,是《庄子》,是十年到来之后,傍晚忽然到来的电话。

那天晚上李非工作已经结束,习惯两个日结,一个是单位的事情工作记录,另一个是心情白玉兰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从自己的办公室,到了最东面的女同事房屋内,她没有关门,就是忘了吧,电话就接了,那人问是什么什么单位,李非说“你是谁?”“我找李非。”“李非呀,你打的太晚了,他已经喝醉了,你是谁?”对方说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

那河边的柳树还在吗?但上面的枝干已经被锯掉了。那少年的练功的腰带,黑色的灯笼裤在哪里呢?栽下的六根木桩还在吗?那橡胶厂的清晨和晚风。

那是贺朋的电话,他只是说:“你往十年前想。”李非知道了:“贺鹏!我踢死你!”然后歪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哪里是清清虚幻的街道呢?哪里还有什么白玉兰呢?贺鹏竟在北京,李非奔赴到北京301医院的时候,那里没有梧桐,也没有柳树,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呢?这陌生熟悉的语言。

回到许县的李非还是李非吗?我为何要到那不是葬礼的葬礼之地呢。四叔死的时候,那是什么样的送别呢?李非大哭道:你为什么呢?李非夺过钉下的那把锤子,一下两下的三下,他把那银色的钉子,一半年还有一半年的钉下去,那薄薄的没有油漆的白色的棺材,那素色的梧桐的白皮箱子,那雨一滴滴地垂落,在深夜惊悚的草屋上滴落,没有凄伤渗下去。那白色棺材里的往事与惶然,那白色梧桐箱子里面当年的小人书,是《岳飞全传》的白马与长枪。

李非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清虚街旁边的角落,两群的老妪与翁者,围着麻将,那些骨殖一样的牌子,被谁推倒,有“花花咯”的响声,还有一群其实更多人,围在他们的旁边,是殡仪馆的看客,等待晚饭的消息。西边已经灿红,却没有风,一缕也没有。李非拿一瓶二锅头,要到夏庄那荒草依依的坟里。

外祖父外祖母已经合葬,且寂寞地在黑暗里,只有远处的那座七层塔,谁祈祷的红色布条,垂落在哪里?李非跪倒在地,泪是那大朵的橘子与苹果。交织在那旷古的荒原里,那塔已经看到六层,也是清虚的季节,只有醉了那本书,还会有IT的智能吗?那个当年守护的白色脸颊、月光的、粉红的头饰还在吗?七层塔,你守护着我的姥娘我的姥爷,我的天志。夕阳却已经落了,夜幕如风,晃晃荡荡地落下,听不到一点的响声。

东坡肉

她打扮漂亮的过来,高髻桃腮,杏颜月耳,健胸腰挺,双腿若荷之举:“唉,李非,我想抽烟。”李非说那就《芙蓉》吧,不喝烈酒了就一瓶红的吧。因为在宽大的酒吧,那一次就是运粮河边的地摊,李城西还活着呢。酒喝到什么程度都忘记了,要荤菜都要说的,因为是周末不在单位,李非脱下手链:“紫玉的,算我们的肉餐吧。”西城笑疯,几乎碰到女人的不礼之处。但高髻的她,现在又在何处呢?

丽姐是她的好友,悉为酒力,说你等我一会儿,你们先上去吧。已经喝完一摊儿了,又到钻石前柜啤酒唱歌,丽姐有张优惠的卡,李非拦不住,只管说了房间号,搂着跳的下夜:“姐,你的腰还是那么柔顺,难怪两个男人为你去死,我挑不过你,我喝酒吧。”丽姐已经近六十岁。你们见过这样的大姐吗?李非和西城吹牛的时候。许县两个大姐,她是其中之一。丽姐两个女儿,小的曾经跟着李非上过初中,却小小的把自己给嫁了,十八岁,也是夏芳当年的美好。他们过三十四十岁,还是丽姐那样的美好吗?李非又想到了那句下联,何来“蓉晨泪花无处说”。

还有她,站在路边画着淡妆却无泪痕得,坐着公交一直飞到郊外的终点站,李非说就在这里下去了,因为那个梧桐的下面有一家小店,点了一盘牛肉。她才说,非哥,那个男人把我抛弃了,他的女人找到我租的房子里打了我,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好找你,我为他堕过胎。她喝醉了:“我今天就交给你了。”紫色的女孩,那一天是来“月亮”了,的红色的不是银色的月亮?年轻的女孩子,彻痛的记忆,不敢再有孕了。李非只好洗洗:“你来那了,不能给你睡了,我陪着你。”那是一朵朵紫色的花。纷纷凋零在那夜色里,和那个什么的光之影中。什么的悲痛。

那一个女孩呢?一个人租住在西关,开铁门时说你等我一会儿吧。刚沐浴就开门,她一身黑色内衣。李非说,穿什么衣服,谁没有见过?那禹州的女孩说你不要脸啊。她没理会不愿说,一个男人酒店被人强奸,她又没有翻脸,只是骂了骂哭而已。李非知道怎么回:你们做完事了,让我去干嘛,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那禹州的女人,回西山去了。她那一个当着一群年少她的青年说,你们戴安全套了没有,你们还出来?这是西城在广场当时听到,给李非转过的话,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竟然接触了。少接触她不是什么好鸟,除了喝酒吃肉,李非怎么可能接触。

李非在北京送走贺鹏;在圆明园的旧山坡上,看着漫漫漶漶的秋菊,垂下泪来:你们都在哪儿呢?你回到禹县还是回到了南阳了,还好吗?你嫁人了没有?一袭绿花的白裙女孩,你还好吗?十里的荷花,晨雨之后,每一片荷叶上,聚神不落的大滴眼泪。

陶靖节

感谢伤害你的人,因为他磨炼了你的心智;感谢蔑视你的人,因为他觉醒了你的自尊你的天赋;感谢遗弃你的人,因为他教会了你必须坚持的独立。这是陶老师在法前读后的夏春之际,还有那烈烈的北风之中,望在运粮河畔上,给李非留下的遗言。

他的曾祖父是陶侃,祖父陶茂,父亲陶逸;如此生不逢时的他又能说些什么呢?“飘飘吹我衣,哗哗荣紫萼。白日掩紫扉,虚空绝尘想。秋风落秋叶,客空思陶公。”李非说有什么可想可说的呢?当年的贺鹏说,所以我回老家时,邀你贺副市长一块吃饭,你第二天为什么不去她办公室啊?李非只是送给了贺鹏的一本书的瞬间,感觉不合适,就给副市长签字扉页,送给了她,管文教卫的领导;其他无语。贺鹏说你俗还是雅?一会儿陶渊明一会儿还要做官?李非看着那晚上的豆腐宴:喝酒吧。

李非什么时间忘了贺鹏和付西城啊,只是在运粮河畔的前头,写一篇文章发出去:我的人生,途经运粮河,在许县之南,进汝河,一路向东,注河之南的第一条大河,淮河,曹公孟德修建了两千年的运粮河岸,一直向南向东,其脉经洪泽,越高邮,迈邵白,南下长江;终是架水渠,创旧水道,舞新沂河水,汩汩涣涣,又哪里是过陶渊明家的祖上呢?又哪里是塚蒙李灵井槽呢?

每当念道:“舟遥遥以轻飏,风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春光以熹微。”又何以问谁呢?“不洒此域,云何云泥?”李非再写:“冰雪何祥祥,青松思古道,苍忙一写手,平静其遥遥,纵有古原志,尚须此牢牢,稍看众凡颜,朴素厮朝朝。记我们的值班。风雪”。

然后就陶渊明先生寄信吧;《美禽群高舞,呆稚自低风》。彩云雾有影,密林朝晖,枫林也曾梦,知音家边陲。漠漠落寒雪,遥遥谁来归?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此生足够矣,死何足惜,若去了,就去吧;只树不封,日月随过。一生一代,看不见了。

庄周夜

杀若秋冬,只想徐无鬼:“山林之劳”。何会患疾,在几句话问你;“女商之;诗书礼乐”又如何兵书?你何必慰劳我呢?你要放弃一切物质的享用,要抛弃这一切的价值判断,会知道千年之后会有东坡肉吗?和你五百年之后的陶潜陶渊明呢?日夜随过,不树不封,是你之后的曹孟德吗?那两千年之后百里的灵井槽又算得了什么呢?徐无鬼无语。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他们以为笑于大方,不比浅井。”李非阅此,“春秋不变,水旱不知”吗?他坐于运粮河之南的荒凉之处。草衰依依,寒风浅浅,满月凄然,高杨碧落,家亲俱散,手提蔓䒰,䒰有《庄子》,一人自谣,有谁河伯和北海呢。红颜端倪,没有故事,只此凄切,更何况庄周之鼓宣妇。

那你李非又是什么样的过客呢?以天地为大,以毫末为小。他盯着脚下的枯草,只能写些什么呢?对面的堤坝,不太相知的。是称兄的,饮酒之后,一下子跳下去,无影无踪。一个时辰之后,坝关打开,他已经卡在闸门,给人留下一下劫问。死后葬在秋水的堤岸很远,这是李非能想的吗?“货则弗争,不多辞让”。又是盗跖可骂的仁义之人还是孔丘之徒?

庄周的夜是宁静的吧,以亡逝的西城和和贺朋又在哪里呢?上世纪也后半叶勃然兴起的存在主义,是活着还是生存,那是面向死的的诘问,还是仅仅以死亡为题,无法回答的问题。是周树人先生说,你的儿子出生,你的孙子出生了,但我看到了死亡。不是北冥之鱼,化为鲲鹏,飞向南海,翼若垂天之翼,不知几万里矣。

李非在北京玉渊潭思想到了贺鹏,听到芦苇中的野鸭低叫,又是什么样的秋水呢?不是运粮河的微波向南,只是此前的灯火阑珊,那对面的明珠纳兰性德之府,又是多少的笙歌呢?不用和蜩对语,已是秋天,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那大榆树,还有可百年的梧桐吗?榆树救我命也,桐花为我可以赏,为我可以贫蒸,但我的母亲在哪儿呢?当年如月的蒙月兰在哪呢?那一晚的秋月映水,难道李非是上古最大的椿者吗?八千年吗?谁是洪荒,不必知道,只有秋夜和秋水,一片桐叶,并无声息地落下。

梦清园

“梦里依稀总词痕,此夜未央千万劫,怅颜欢容何宅哪条街?思如种悲切,义薄此端月,一瞬回顾,万劫不复可好?床榻满笔诗与歌,案牍一奏谪其谢,永伴相缘相知者,宁静不惧,斯烂一夜,悉数众爱,本已天下,乾坤朝野,柳嫩枫红总未歇,未央之夜”。

发完这个短信,是向同事小妹致歉意,小妹气的说“非哥,你再说我把你拉黑了,说过多少次我不愿意干,要干早干了。”李非说那好吧,不劝你了,没个助手,我也不干了,你多次请辞的李非,在喝醉的时候,给领导发短信,甚至电话里争吵起来,也曾经给政研室主任发脾气:我不值班,与你何干,你少管我的事儿。

所以多次发这样的否定之中,站起来,到不远处的梦情园广场,一个人走一走。

梦清园的浅水,正是来自霸陵河西引而来,霸陵河的腰间,正是运粮河的源头。广场建设不久,无论冬夏,同事们总是三三两两到此散步,却少有群众,没有市中心的那些晨练夜舞者。

曾经同事过十年,如今已是领导的,在会议上说公开说:有这么几种人,其一就是醉后乱说话,认识这个,认识那个,到处吹牛。会议之后,政研室主任也说:“非哥,这五种人都是谁呀?”李非说:“不是我,还有谁?”“他怎么知道吹牛,什么北京的朋友,什么的领导认识。”李非冷笑道:“管他谁说的。”实际上,认识西城的这个本市领导和贺鹏的北京朋友,正是政研室主任问他,自己的儿子毕业之后如何安排工作时,李非说得真情况,转身却被出卖。

看看那迢迢之遥的浅水旁边,不是有那几个女人吗?李非快步走开。回到单位的门口和门卫弄一瓶儿,无朔风而清冷。这年的春天,李非和有关领导电话的争吵时,就说:“没有助手我不干了,你弄掉我的工作?你让我滚好吧,明天辞职。”次日,“各位领导,本人已因心脏不好,难以胜任党政办工作,特此请辞,给你们添麻烦了。”两张书面纸交付给领导,不再看谁的脸色,然后下楼出门,到梦清园打拳去。

园里的柳树已翠滴,而垂于浅水之外,正是紫红的梅花刚刚开过,粉白的梨花已经盛开,残余的迎春花,依稀可见。艳红的在天边一样的梦里。又在什么样的多少人的梦里呢

赋词一首:《许县姑娘》。“你棕红色的提琴还在吗?你雪白的天鹅颈项,你羞红的脸庞;你温柔的伤感,春夜衣裾长长,还有那个夏夜黑色纱裙,宛若谁的歌唱;你飘飞的目光,沐浴后的黑发,丹桂幽香;你的娇娆腰身,傍晚来临,我北京的糖果,千里流浪浪。赐我们的故乡”。

“在那小西湖的西门,西门的夜晚送给你,说是你的朋友,夜晚送给你,那夜晚还有月亮吗?那个夜晚匆匆的见,无需多言,默默的春和夏夜送给你吧;如是菩提,你的青春还在吗?明媚眸色,娇娆颈项,那往昔时光;秋去了,春来了,虽只半生,无法忘,也许一生不能逝忙;你的记忆呢?我的许县姑娘,是否从未相遇,从未坐在你车的身后,你还是飘飞长发,那丹桂花香;我的孩子,我的女儿,我的情人,是否梦一场。春夜那寂寞,夏夜那凄凉,那季节长长的黑色长裙,那裙带,在百年的风中飘扬,泪水飘扬”。

七台赋

梦清园西接霸陵河,东临潩水。潩水自长社而来,经许县,流入淮河,许县一段,打造为千亩游园,及梦清园一段,水榭处,筑有阅兵台。水阔水宽天长,是打拳站桩的好处,少年时,随曹师傅所学长拳、红拳、少林拳,大多忘却了。只有太极拳老架四十二式,还能记得。打拳之前,需要有前奏:柔球、云手,开始站桩。

太极桩气发丹田,升向两臂,于肘弯曲尺穴处徘徊,归于劳宫鬼哭穴,忧郁返回,经两乳处波涌亭望,下沉丹田轻柔,垂双膝自躯数十穴位。容憩息静想,至两脚涌泉,以联阴沉地气;上则反复,至人中及鬼宫穴,升翔达至头顶百会穴。如此周旋数回,乃至一周七天,方可根植大地,纷纷翼翼而气息升天,竟可热意汇聚,发脉息于天,踏实叶脉其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且在不同高台,收获如振如中。

清虚街西邻,小西湖东门,门近百尺有高台,是几百年前,李闯王攻陷许县,以千万士兵抛土包成梯,称为闯王梯。现已返古筑城,少有人往,桩功得意志之时,可闻喊杀剑飞之声。梯东尽头,建三国时代梅花亭台,可见曹刘时论,惊雷筹落,竟有感伤泪浸,是百会涌泉,还是生死千年,浑然一体,不可辨别。

步下高台,又有两亭千尺瞭望,一曰听水亭,临湖而设,是苏氏兄弟有好友知州,于此修建的读书亭、听水亭所在。临水桩功,最易夕阳西下,或冰雪天气,稀少游客,观冰雪或秋水,当年的欧阳与苏家神交,更何况,如今满公园多为松榆柳槐,珍稀的三棵青桐碧梧,旁侧有戏台,李非命名为“凤凰台”。寂静无籁之间,神弛千载;“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单位假期,之间足有三个七天可以作为闭关之凭。闭关是闭门素食,关掉电话,光头铭志,不与世际往来,即使俗间红白聚事,也只是家人相去,传达礼金。如此道运梁河岸,北处有三国游园,近水阔处,有三国陈寿广场,拾级而上高台。斗折十里,步行至此,已是热身,略作调息,便可鬼宫臧阴,百会明彻;鬼窟隐隐,涌泉流热。

沿河往南十里,有芦苇荡,酷暑雨后,依然闷热,唯有李非游魂身影,不惧浑身大汗,河滨之偶遇一两老翁,闲作石椅,李非泽则奔往一台亭榭之中,半个时辰,竟然听到沙沙风响,是风不知何来,清入芦苇丛中,万千岁月,生死不顾,荣枯皆逝。感知宋玉《风赋》翱翔,随称此榭为“凉风亭”。

(未完待续)

☆ 作者简介:曹旭,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教师进修学校干部,笔名陈草旭变,近年来有数百篇散文、小说见散文在线、红袖添香、古榕树下、凯迪社区等文学网站,合著有人物传记《那年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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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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