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只是不小心烫伤了丈夫小青梅的手,就被丈夫残忍的砍断了半个手掌。
儿子痛的看不清路,摔进湖中,血染满池。
我抱着儿子嚎啕大哭,立马给丈夫打去电话求救。
他却对此不屑一顾。
“不过就是断了手掌而已,接上就行了,不给他这次教训,他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人!”
后来,儿子因为抢救不及时,淹死在湖中。
丈夫看到他的尸体后却疯了。
“不就是砍了半个手掌,怎么就死了呢?”
第1章 一
调皮可爱的儿子,惨白的身体甚至都已经被泡肿了。
断掉的半个手掌上,血早已凝固,却不可能再结痂。
所有人都在劝我,痛苦就哭出来。
但我没有哭,而是冷静地处理好了儿子的所有事,将他送入冰冷的棺材里。
许译盛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烫伤膏还没买好?我看他不仅是天性恶毒,还蠢!买东西都不会,瞎耽误工夫,阿青是画家,要是以后不能再握画笔了,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他不耐的语气中写满烦躁,没有丝毫对儿子的愧疚。
我没说话,他却耐心告罄:“你赶紧把他带过来,当面给阿青下跪道歉!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的手轻轻搭在儿子断掉的半个手掌上,合上棺材转身就去找许译盛。
偌大空旷的别墅中,许译盛正在为叶束青抹烫伤药,永远冷漠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而他们的身后,方形餐桌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盘。
盘子里,装着我儿子的半个手掌。
被他爸亲口吩咐人砍下来的手掌。
我腿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将那半个手掌捧在怀里。
下一秒,许译盛的声音却恼怒响起:“许子轩人呢?别以为有你在就可以护着他!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理他,他却不依不饶,上前来抓我的胳膊。
他力气很大,我被他扯得撞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疼得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小腹的疼痛,更是疯狂叫嚣。
但我仍然抱着那半只手掌,冰冷道:“他来不了了。”
许译盛眼神微沉,抬手一推,儿子的半个手掌就这样摔在地上:
“宋西言,你这是在故意跟我作对叫板?”
他挡在我的面前,冷声道:“我告诉你,必须把你儿子弄过来给阿青道歉!你好好想清楚,断掉的手掌及时手术是可以接回去的,可要是他不道歉的话,错过了手术时机,就只能做一辈子的残废了!”
令人窒息的荒唐感在脑海炸开,我可悲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由抿着唇,轻轻地笑出声来。
多可笑啊。
这个要被他亲手搞成残废的小孩儿,可是他许译盛的亲生儿子。
“算了。”叶束青终于出声,轻轻拽住许译盛的手腕,“译盛哥,不过是烫了几个泡而已,没那么严重的,不要拿孩子的未来赌气……”
她善解人意,却更是激发了许译盛的愤怒。
许译盛面色黑沉,厉声喝道:“许子轩到底死哪儿去了?让他滚出来!”
“我说了。”我面无表情地轻声开口,“他来不了了。”
“你——”
“他死了。”我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第2章 二
许译盛罕见地停顿了一下。
可随之而起的,是更盛的怒气。
他反手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我撞上桌角,剧烈疼痛瞬间袭来。
“为了保护他,你连这种玩笑都编得出来?”许译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嘲讽,“宋西言,但凡你有阿青一丁点柔软善良,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种境地。”
“你如此纵容许子轩,就不怕他以后真的变成个杀人犯?”
许译盛的每个字都宛如千针刺入,我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着,豆大的汗珠瞬间渗透发缝。
铁锈般的血腥味散开,猩红的血液顺着我的腿间滑落。
许译盛却只是握着叶束青的手背:“阿青,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绝对不让你留疤。”
我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许译盛的注意力却全在叶束青那小小的血泡上。
“天哪!”叶束青瞄到我,突然神色惊惶发出尖叫,“译盛哥,你快看……西言姐怎么了?血,她出了好多血!”
我的身下,大片血花绽开。
手轻轻按在腹部,我能感受到,那里有个小生命正在消失着。
许译盛亦是一顿:“你怀孕了?”
许译盛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向我伸出手。
叶束青冲过来:“西言姐,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几个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几乎是瞬间,许译盛的脸色变了。
他扯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容,嗤道:“宋西言,你去哪儿搞的血包?”
“这段时间,我们连面都很少见吧?”
“还是说,这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他的话,宛如惊雷般在我脑海炸开。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许译盛,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忘了吗,上次结婚纪念日——”
“译盛哥,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叶束青打断我的话,面色不虞道,“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污蔑苏言姐的清白啊!”
“好了,别闹了,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吧。”
叶束青蹲下,要来扶我。
我抬手便将她一把推开,叶束青倒在我的血泊之中,手掌按在地面。
她委屈地皱起眉头:“好疼……”
许译盛心疼极了,忙将她打横抱起,脸色沉下:“装什么装!不就是想把你儿子的手掌拿回去吗?”
我咬牙切齿:“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还给我!”
许译盛将那半个手掌,踹向我。
“阿青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许子轩做错了事,必须要给她下跪道歉!”
小小的手掌,在地上翻滚着。
沾了血,也沾了泥。
黑乎乎的,看上去十分渗人。
我却挣扎着,如获至宝地将它搂在怀中。
第3章 三
我把儿子的手掌洗干净,放进棺材里。
他的尸体,终于是完整了。
而我勉强支撑了一天的身体,也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梦里,儿子回来了。
他委屈得大哭:“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爱我?”
我只能将儿子小小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轩轩,都是妈妈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爸爸也不会这样对你……
我和许译盛的婚姻,源于一场意外。
他在舞会上被下了药,我在舞会上喝醉了酒,那时觉得是缘分天注定,现在想来,不过是一段孽缘。
我们春风一度,再没见过,谁知我却怀上了他的孩子。
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因为我一直都暗恋许译盛,我们苏家找许家坦白了这件事。
此后,就是结婚、生子、一气呵成。
许译盛一直都不喜欢我,但与我相敬如宾。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总有一天可以拿下他,毕竟日久生情。
直到叶束青回国。
一切都变了。
他腾不出时间陪我们母子俩一起旅行,却可以为叶束青抛下繁重的工作去山野间写生半月。
他直男癌晚期从来不买礼物,却为了叶束青在拍卖场天价拍下我很想要的一款琉璃。
儿子高烧不退,他却说:“阿青咳嗽很多天了一直没好。”
“轩轩有你照顾,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但阿青在国内就我一个朋友,我得亲眼看着她好转才能放心。”
从那一刻开始,我彻底伤了心。
意识到我永远都没办法捂热许译盛的心。
但考虑到我们的婚姻事关两个家族,我一直都没跟他提出离婚。
谁曾想,竟就这样害了儿子……
我从梦中哭醒过来。
我妈泪流满面:“言言,这是在轩轩房间里找到的。”
我接过来,是儿子亲手画的一幅稚嫩的画。
上面,是我们一家三口。
还写了一行字:“祝爸爸生日快乐,我永远爱爸爸。”
这是儿子给许译盛准备的生日礼物。
可他永远都没办法亲手送到许译盛的手里了。
我哭得几近失声,我妈将我一直贴身放着的离婚协议书,摆到我的面前。
“想离,就离吧。”
“不用考虑公司。”
离婚协议书以最快的速度寄到了许译盛的公司。
许译盛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多可笑,我流产将近一个星期,他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却因为叶束青一个小小的感冒,顺路来了我的病房。
叶束青捧着鲜花,说是要送我。
却在看到床头摆着的那幅画时,陡然惊慌失措:
“画,是画——”
叶束青蹲下去,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失声痛哭:“译盛哥,快帮我烧了它!”
许译盛担心极了,根本顾不上去细看画的内容,将画框往地上一掷,就按开了打火机。
我通红着双眼,扯开了手上的留置针,扑上去。
赤着的双脚被破碎的玻璃碴扎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还给我——那是我的!”我拽住许译盛的衣角,“这是轩轩的画,这是轩轩的画啊……”
许译盛眼神中,闪过一瞬的犹豫。
叶束青却也尖叫起来:“译盛哥,我好害怕,以后再也不能握画笔了……”
许译盛眉头轻皱起来,居高临下道:“一幅画而已,又不是再也画不了了!”
“说起来,也是许子轩的问题!本来阿青最近没有灵感,画不出满意的作品,就对作画这件事有点抵触了,偏偏许子轩还毁了她的手,现在她更是看到画就浑身发冷、极度害怕!”
“呲”地一声,火苗升腾。
许译盛点燃了打火机。
“我求你,算我求你了,不要——”我跪了下去,朝许译盛疯狂磕头,玻璃碴划破了我的额头,鲜血滚落。
可那小小的一簇火苗,还是燃了轩轩的画,很快就烧起了熊熊大火。
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惨叫,赤手去抢画,可已经来不及了。
火太旺了,画很快就成为了灰烬。
我抱着灰粉,痛苦地坐在玻璃碴子里,任由玻璃刺破我的皮肤:
“没了,什么都没了……”
“轩轩的最后一幅画,也没了……”
轩轩,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第4章 四
面对我的痛苦,许译盛视而不见。
反倒极度不耐烦:“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一幅画而已。”
一幅画而已……
那是轩轩最美好的期冀,是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可却,什么都没了……
许译盛浑然不顾,而是将离婚协议书甩到了我的脸上:“说正事。”
我绝望地抬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眉头紧锁,连连冷笑:“怎么,找到下家了?所以打算跟我谈离婚?”
我面无表情道:“许译盛,你别信口雌黄。”
许译盛一脸嘲讽:“还以为你是去哪儿找的血包,原来真是流了产!”
“孩子不是我的吧?”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许译盛,你太过分了!”
他冷笑着,胡乱翻看着离婚协议书,语气却难免烦躁:
“许子轩归谁?”
“他手术也该做完了吧?接个断掌而已,应该很轻松。”
“你没告诉他我今天要过来?以后他要想掌管我们许氏,连最基础的都做不好吗?也不过来见见我?”
一股锥心之痛如潮涌般袭来,我被气得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绝望道:
“他来不了,也再也喊不了你爸了。”
许译盛的眉头皱起来。
我一字一顿:“他死了。”
“他、死、了!”
病房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许译盛立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逐渐多了几分恍惚。
可这时,叶束青却极不赞同地开口道:“西言姐,我理解你舍不得把抚养权让出来,可也不用编造这样的谎言来诅咒自己的儿子吧?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她刻意咬重“亲生”二字。
许译盛刹那恍然,瞬间沉下脸来:“宋西言!”
暴怒之下,他抬手一挥,反手给了我一个狠狠的巴掌!
“你不愿意让轩轩跟着我,是害怕暴露什么吧!?”
“你什么意思?”我苍白着脸,不解道,“暴露什么?”
“许子轩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轰”地一声,我的脑子瞬间炸开。
我难以置信,目眦欲裂地吼道:“你说什么?!——”
“你嫁给我时就已经怀上了这个贱种!鬼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我不过是你们苏家的接盘侠而已!”
他用憎恶至极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顿:“跟你说句实话吧,就算他真死了,我也只会觉得庆幸!”
“未来我苏家的血脉,不至于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贱种混淆!”
我按着自己的胸口,疯狂地笑出声:“原来,你从来不觉得轩轩是你的孩子……”
我扑了上去。
被抛到一旁的留置针,被我徒手捡起。
我赤红着双眼,用那根针,狠狠地扎入叶束青的手背!
“叶束青,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我的情绪已然彻底崩溃,一针又一针,我完全疯狂地刺入叶束青的身体,她惨叫连连,直到我感觉一股大力将我猛地推开。
“砰”地一声,我撞向床头,剧痛袭来。
“你疯了!”许译盛护在叶束青的身前,难以置信地看向我,“苏言,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报警!”
“你报啊!”我冷笑道,“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儿子,还不知足,现在,还要来害死我了,是吧?!”
“怎么,把我们娘俩一起害死,就能和你的叶束青,结婚了,是吧?!”
许译盛看着状若癫狂的我,不断地摇头:“你真的是疯了!”
我干脆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含糊不清道:“你说我疯,那我就疯了吧!疯子杀人,是不用坐牢的!”
许译盛挣扎着,我活生生从他的脖子上咬下了一块肉!
我将那块肉吐了出来,血沫留在唇边,凄惨地笑着。
许译盛捂着自己的脖子,疼出一身冷汗。
我大笑着嘶吼道:
“疼吗?可你再疼,又怎么会比得上轩轩被活生生砍掉半个手掌疼!”
“再疼,又怎么会有轩轩活生生地被水溺毙窒息疼!”
许译盛阴沉着脸,以最快的速度拨通电话:
“我这就把许子轩喊过来,让他看看他的好妈妈这幅癫狂的模样!”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把许子轩给我带过来!”许译盛沉声吩咐助理道,“要快!”
助理瑟缩道:“许、许总,可能,有点困难……”
“怎么,手术还没做完?还是麻醉还没醒?”许译盛怒火朝天,“管他醒没醒,你拖也要把他给我拖过来!立刻、马上!”
“不是的……”
助理苦笑一声:“少爷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
许译盛震怒的面容,陡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