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五年时间足以取代池燃心中的白月光,但没想到五年后,他搂着白月光,让我滚蛋

享读百家 2024-05-13 18:05:00

我是池燃养在身边的替身。

我曾以为五年相伴,我可以取代他心中的白月光。

可那一日,他却说他的白月光合离归家,他即将迎娶白月光进门。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他浅笑:“恭喜你,得偿所愿。”

我没告诉他,我活不过三个月了。

1

池燃归来的那个午后,我正听着南曲班子新编的戏曲。

其实新曲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我久居深闺,这才觉得新鲜。

他卸下盔甲,立于门边,直言不讳道:“婧婧,她与夫君合离,我即将迎娶她进门,她不喜欢你,我们便就此别过吧。”

我听到他这番话,不禁愣住。

片刻后,我竭力牵动唇角,对他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得偿所愿。”

他口中所说的“她”,便是他的青梅竹马、心头的白月光——洛笙。

他对洛笙用情至深,以至于即便我心甘情愿充当了五年洛笙的影子,陪在他身边五年之久,却始终未能让他的心有一瞬的动摇。

洛笙昨日合离,今日他便赶我出门。

池燃凝视着我,沉默无言。

过了许久,他缓步走来,轻轻覆上了我的双眼。

“婧婧,别再笑了。”

“你的笑容,让我心中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

压抑?

可是,是为了何人而压抑呢?

应当不会是为了我吧。

我不明白他的心意,却从不质疑。

我只是收敛起笑容,顺从地点点头:“好,我不笑。”

他坐下身来:“婧婧,你别怕,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钱财,让你即使离开了我,也能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这座庭院到时候我会给你,还有之前送你的首饰珠宝也都属于你。”

“我们互不亏欠。”他最后总结一句。

我注视着他,心中又泛起笑意,但终究忍住未笑出声,“好,我都明白。”

他不再言语,静默地陪我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我走了。”

我微微颌首:“好。”

门开了又关上,我没有起身相送,也没有说再见。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是在正午时分来到的,我在床榻上枯坐良久,直至外头华灯初上,我才恍然察觉,自己竟如此痴傻地坐到了晚上。

斑斓的灯火映入房内,洒在我素白的寝衣之上,平添了几分凄凉。

我如梦初醒般站起身,突然意识到,原来池燃真的走了。

我背倚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内心空茫地想着,洛笙回来了,所以他离开了。

我们结束了,再无相见之日。

那么,我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五年时间,池燃占据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没有朋友相伴,没有亲人相守,没有子女绕膝,身患重病,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呢?

在这黑暗寂静的屋内,我坐在地板上,抱住双膝,低低地说了一句:“池燃,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2

我曾以为,作为穿越者,我可以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活得很好。

至少在遇见池燃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我身强体健,若有人敢让欺负我,我必定想方设法报复回去。

毕竟,我孤身一人,若不凶狠些,又如何能在这以男人为尊的世界中活下来?

尽管穿越过来后,多是颠簸坎坷的事情,但我依旧将自己照顾得妥帖周到。

直至与池燃相遇,一颗芳心暗许,终究是丢了自己,也丢了穿越者的脸面。

我在酒肆做帐房先生时与他相识,那时我扮作男装,因为算数好,酒肆掌柜特地花了五十文钱聘我做帐房先生。

酒肆的雅室内,一群士子把酒言欢,说着来日登科的场景。

我替掌柜给这些士子上酒时,一道目光投来,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我抬眸与他对视,不禁微微一愣。

那是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哥儿,然而他看我的眼神却奇特万分,深邃如夜的眼瞳中,仿佛蕴含着无尽哀愁,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向他人。

我有些不适地移开视线,却感觉到那道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追随着我,直至我离开。

从酒肆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

“韩婧。”忽然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唤我。

我转身望去,只见酒肆门口停着一辆乌黑马车。

车帘掀起,露出一张年轻且风度翩翩的脸庞。

我走上前去,面色戒备:“你是谁?你怎会知晓我的名字?”

在酒肆做帐房先生时,我用的是假名字,他何以得知我真名?

他无视我的警惕,淡然一笑:“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掉头便走,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是我身后马车静止未动,甚至连一声马嘶都没有响起。

只是从那天起,每当我深夜归家的路上,都有个默默跟随护送的男子。

他亦不多言,不再驾车相随。

我从酒肆走出,他便跟在我身后,保持着约莫五米的距离,一路陪伴我走过七八条街巷,直到亲眼看见我回到小屋,这才转身离去。

那天酒肆生意兴隆,我多算了许多账,耽误许久才得以回家。

深夜途经小巷,忽然有两个醉醺醺的男子从巷尾窜出。

他们一看见我,便上前轻浮地想要触摸我的脸颊。

我侧身避开,手中已摸向包裹中的防身之物,却迟迟没有取出。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不知他是否会……

还未等我想完,身后忽有一阵风吹过,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将那两个醉汉打倒在地。

他有些嫌弃地拍了拍衣袖,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温言安慰:“没事,不用害怕。”

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其实以往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其实我自己也能应对。

我的包裹里,常备有防身的短剑。

可是那个晚上,我已经握住了剑柄,却因为身后的池燃,而犹豫了。

我松开手中的短剑,回抱住他。

“你知道我是女儿身?”

“我既然能知道你的名字,自然也能知道你是男是女。”

从那天开始,我与他朝夕相伴。

说来可笑,在一起之后,我仍然骄傲而又倔强地做着帐房先生的活计,拒绝他的金银钱财,甚至还亲手制作些自认为贵重实则可笑的礼物送给他。

每当接过那些礼物,他总是皱眉轻叹:“婧婧,你不必送我这些……”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喜欢我才不愿我破费,却未曾想到,他真的觉得此举莫名奇妙。

不久之后的一次诗会,他带我出席。

席间众人带着异样眼光打量我,调侃池燃:“何时觅得这样一位佳人?看来小姑娘有福气了,是准备纳为妾室?”

池燃只是一笑,并未回应,也并未否认这个说法。

我愣怔良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池燃眼中,我不过是个妾室。

难怪我们相处时,池燃从不会许下任何的承诺,只因我并非池燃心中妻子的选择。

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个妾室。

3

后来我想通了,既然我爱他,他身边又没有其他女人,那么妾室正室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离开了酒肆,住进了池燃为我准备的宅院中。

用着他的金银,待他闲暇时前来,我亦与他同床共寝,像妻子照顾丈夫一般对待他。

我很少向池燃索要什么,但身上穿戴的诸多珍品,皆为上等。

尽管我总觉得池燃为我挑选的罗裙、珠饰,似乎与我的气质格格不入,但那时,我只以为那是他喜欢的款式,直男而又简单罢了。

直至那一夜,他带着一身酒气闯至,眼中泛红,将我按在榻上,撕扯我的衣裳。

我一边迎合着他,一边轻问:“池燃你怎么了?”

他并未回应,只是急切地拥我入怀,那双醉眼凝视着我,口中唤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洛笙,为何不能是我?”

我愕然望着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口中女子是何许人也。

我忽然反应过来,之前他带我参加诗会时,那些人看向我的眼神为何充满了异样与打量。

我从未见过池燃如此失态而痴狂的模样,慌张却又不知所措。

平日里他在我面前总是温文尔雅,淡然而又疏离。

后来我才知晓,原来那一晚是洛笙的大婚之夜。

我不禁回想起当初选择成为他妾室的那个夜晚,他拥我入怀时,低声安慰我:“不要害怕。”

那时的他,是否也如现在这般,透过我,思念着另一个人?

那段时日,他极为消沉,来找我的次数愈发频繁。

变故便发生在那个时候。

那天晚上,他又喝得半醉,不容分说地拉着我出门:“洛笙,我带你去看那漫天繁星。”

我轻轻抚着腹部,本欲说出的“我有孕了”却哽在喉头未能说出口。

明明该拒绝,但看着他落魄的模样,我还是随他上了马车。

不幸的是,马车翻了,当意外降临的那一刻,我本能地将他紧紧护在怀中。

剧烈撞击之下,池燃毫发无损,而我却没了孩子,与之一起没了的,是我的生育能力。

4

距离池燃离开,已经过了十几个时辰。

我静静躺在冰凉的地上,凝视窗外繁星闪烁,自嘲般轻叹:“我可真给穿越者丢脸,好好的大好青年,竟是个恋爱脑。”

待到晨曦微露时,我头晕目眩地起身,忽感喉间涌起一阵腥甜,紧接着毫无预警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愕然,望着地上斑驳的血迹,低语道:“虽然知道自己胃疾命不久矣,但也不至于吐血吧。”

之前我曾去医馆看过病。

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大夫对着我惋惜摇头:“之前身体不舒服怎么不知道来看病?如今病入膏肓,已无力医治。”

我淡然一笑,“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了。”

我擦去嘴边的血,看着朝阳缓缓升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想法。

来古代这么久,我连这座城都没有好好看看,更别说那些在诗人笔下雄厚壮阔的景色。

不如趁着生命的结尾,去看看大好人间。

就算死了,去阴曹地府也能吹十年牛!

我当即收拾行囊,准备乘一辆马车,走到哪里在哪里休息。

但其实,我并无多少需要收拾之物。

衣柜内所有的衣物,首饰盒中所有的佩饰,屋内摆放的所有摆设,在池燃购置时,从没有征询过我的喜好。

那些原本都应当属于另一位女子。

一个我从未谋面,却羡慕了五年时间的女子。

我轻轻拂过那些他曾送过我的物件,最终还是只带上了几件轻便的衣物与银两。

5

我先一路向东,向海边而去。

这并非我初次观海,穿越前也曾去沿海城市旅游,但这是我第一次被海的壮阔震撼。

想来是前世人山人海,纵使再秀丽的景致映入眼帘,也难以激起心中涟漪。

在这座如诗如画的海滨村镇中,我度过了七天。

几乎每日,我都会在那片金沙滩上静候日出日落,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因此万分珍视每一刻的美景。

那一日,我手持一壶清酿,在海边的沙滩上静看斜阳西下,而后竟躺在沙滩上沉沉睡去。

待到天色暗下时,我在半梦半醒间察觉有人从手中夺走酒壶,一股冰凉的手掌贴上了我的额头。

我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池燃。

他显然彻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显得尤为骇人。

“你怎可在此处入睡?知不知道大海如果涨潮了,你会被卷走!”

他厉声责问,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懵,抽泣般吸了吸被海风侵袭而变得通红的鼻尖,我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洛笙。”

池燃瞬间愣住,我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否则为何会在他眼中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疼惜与苦涩?

他缓和了语气:“你发热了,我送你去医馆。”

我却拂开了他的手:“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池燃突然出现在此地实属意外,然而我已无意深究,毕竟他曾直言我们缘尽情断,互不相欠。

他似乎未曾料想我会拒绝,毕竟五年来,我一直扮演着温顺体贴的形象,对他从未有过违逆。

我起身正欲返回村中,刚迈出几步却又被他拉回。

“婧婧,你究竟怎么了,不住我给你的院子,反而来这种地方。”

他眯起双眼,声音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坦然回应:“你管我?反正我们现在也互不相欠了。”

我指了指小腹,“这个孩子,还了我欠你的所有。以后,别再用这般口吻同我说话。”

我想挣脱他的手,用力挣扎却未能成功。

池燃额角青筋暴跳,明显是罕见地动怒而又极力压抑:“我们是两不相欠。但现在,你高热不退,该去医馆诊治。”

“我不去!”我忽感烦躁,冲他大声喊道。

为何非要逼迫于我?

我余生短暂,不想将最后的日子消磨在医馆和病榻之上。

话音刚落,喉间陡然涌上一阵腥甜,胃部传来剧烈绞痛。

我弯下腰身,大口大口呕出血来。

我第一次看到池燃脸上显露出无措、慌乱以及极度的恐惧。

这副表情让我突发玩味之心,于是我假装埋怨:“瞧瞧,都是被你气的……”

话还未完,他突然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如疯了一般朝着路边停放的马车狂奔而去。

沙滩松软,单人行走尚且步履艰难,何况怀抱一个成年人疾驰。

他跌跌撞撞地奔跑,我在他怀中愈发头晕目眩,又呕出了几口鲜血,泪水盈眶地劝他:“慢些,慢些。”

他不敢看我,步伐渐缓,口中反复低语:“无妨,不用怕。无妨,不用怕。”

他尽力让语气平和,但声音分明颤抖不已,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那一刻,我心中涌上一阵酸楚,至少这一次,这句话确实是对我而言。

遗憾的是,我迟了五年才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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