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荒草甸子里狼特别多,经常是三五成群出来活动。
1971年秋,因基建用的沙子不够了,我和会计武秋云准备去4连,借用他们的电话给团部营房股打电话。见天色已晚,蒋德利让我们带上马灯、哨子和铜锣,说遇到狼的时候吓唬狼用。开始我们都不以为然,但还是带上了。
我们出发没多久,刚在翻过的地里走出一里多路,后面就悄悄跟上了两三只狼。我俩吓坏了,赶紧吹哨子。我们吹一声,它们停一下,眼睛盯着我们,我们往前走一段,它们就又跟上一段。听说狼怕火光,我们赶紧掏火柴点马灯,可手哆嗦得不听使唤,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疾奔,狼在后面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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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铜锣使劲敲起来,这下狼站住了。可我一旦停手,狼就又跟上来。我们俩腿都软了,摔了好几个跟头。武秋云吓得直哭,一个劲儿说“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心里也怕极了,但也只能硬挺着,一边安慰吴庆云一边为自己“打气”。
就这样,我俩一个人吹哨子、一个人敲锣,跌跌撞撞,不,应该是连滚带爬地一路走。狼也是随着我们的锣声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4连的六号地,有一台拖拉机正在地里作业,几只狼才没有继续跟进。
我们一进4连营区,终于安全了,不由自主的瘫坐在地上,心还在砰砰直跳——真是越想越害怕。
1973年,我们盖起了大食堂,又在大食堂后面盖起了两栋宿舍。这时,我已经结婚,包括连队干部在内的十几户老职工也在12连安了家。这一年,农工排的同志们也全部到位。狼经常在半夜里光顾我们的连队,蹿进院子,咬死鸡鸭鹅。
说起狼的嚣张,真让人难以置信,谁要是做出了对狼不利的事,比如编织铁圈、撒火药吓唬狼等,当天晚上准会招来一群狼来他家报复,或咬死鸡鸭鹅或在房前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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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傍晚连队放电影,天还没完全黑,人们三三两两的往放映电影的场地走,迎面看到一只狼正赶着一头大肥猪往前走。真是奇怪,这头猪竟乖乖地走在前头不哼也不叫,狼则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淡定”地紧跟在这头猪的后面————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魔法使猪就范!当时天色渐暗,很多人都以为是狗,根本没想到是狼。眼看着狼赶着猪走出了连队,这时宋建才急匆匆跑过跟大伙说他家的猪不见了,问有没有人看见,众人恍然大悟赶紧奋起直追。因猪走得慢眼看就要被追上,狼急了,又不甘心到嘴的猪肉就这么飞了。恶狠狠地朝着猪屁股咬了两口,才落荒而逃。
经过了五六年的艰苦奋斗,连队总算有了模样。
播种机能正常下地了,春种、夏管、秋收、冬藏都已走上了正轨。这时的我已经是副连长兼副指导员,不但要做大量的事务性工作,还要协助指导员抓连队的思想政治工作。那时候的政治学习抓得特别紧,经常是白天干了一天活,晚上还要开展“大批判”,还要坚持搞“七天一小盘”、“一个月一大盆”活动。所谓“七天一小盘”就是每隔七天连干部都要搞一次述职,讲工作,找不足,要把自己的思想和工作表现和盘托出;所谓“一个月一大盆”,就是让连队职工对每个领导成员进行一次讲评,提出批评意见。虽然大家都感到很累,可在那个突出政治的特殊年代,倒也觉得很正常,谁也没有提出,确切地说,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1981年8月,我被调到云山农场机关工作,从此离开了12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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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我重返农场,看望我第二故乡的父老乡亲。可惜赵成英连长、蒋德利副连长及好几位当年的老同志都已离开了人世。我深深地缅怀他们,缅怀那段我们在12连共同建点创业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