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大魏郡主,你竟想让我做妾?」
大魏灭亡的第二年,楚允城有了新人。
我以为我的死期就要到了。
毕竟亡国之女,本就是不可留的。
酒醉之时,楚允城将我抱在怀里,说出让我做妾的话来。
他不仅欺辱我,佩剑上还有我大魏百姓未干的血
我怎会答应?
再与他相见时,我魏军兵临城下。
我亲手砍了他的头颅以示臣民。
001
入秋后仍然绿着的银杏树。
我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楚允城最近大婚。
我便装病也让我清净了许多。
战败国之女,玩腻了也是正常的。
明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过来,这丫头自从来到汉国以后便变得毛毛躁躁的。
明玉喘着气地说「姑娘,将军他来了,这可怎么办,那姑娘装病的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我的眼睛低垂,淡淡道「快去准备将军喜欢喝的茶。」
「姑娘!」明玉担忧的看着我,叹了气还是离开了。
我整理好身上的衣襟。
楚允城便进来了,刚完婚,夫人自当也是跟着来了。
我躬身行礼。
楚允城冷笑道「念瓷说想找你聊天,你说身体抱恙,我这看着你的身体挺好的啊!」
新夫人叫柳念瓷,是当朝宰相之女。
果不其然,举止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将军,妹妹可能是真的身体抱恙了吧。」
楚允城自然是不信的,眼神狠厉,讥笑道「念瓷不是说最喜欢看舞剑的吗?听说你舞剑相当厉害,那便舞上一次吧。」
「就当是给念瓷赔不是。」
柳念瓷娇羞的低下头,提醒我道「妹妹要是为难的话,也可以不的。」
楚允城笑着对柳念瓷说「念瓷不用为她说辞,今天必须舞!」
我暗自握紧拳头,身旁的明玉愤愤的看着这对。
我知道今天我要是不舞,我跟明玉都会死在这里。
我起唇开口「明玉,将剑拿来。」
「姑娘!」
「听话!」一声喝下,明玉乖乖的去了。
楚允城江柳念瓷抱在怀里,柳念瓷双目浓浓的看着他,双手将酒杯送到楚允城的嘴边。
我将剑舞起来。
脑海中想着大魏,楚允城将城攻下来,满城百姓被杀,血流千里的场景。
心中满是怒火。
脚步逼近,剑光之时,我是真的想杀了楚允城。
可是我不能。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极了看向青楼女子时,不懈,讥讽的。
还未舞完,柳念瓷便嚷嚷着要离开。
他们本就是想要来羞辱我一番。
我脱力,手上的剑掉落在地,发出闷声。
眼神平静中带有丝愤怒。
002
将军府有了新夫人,女人都是善妒的。
昨天,柳念瓷只是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让我将身份摆正。
我不惜觉得好笑,一个亡国之女竟还被放在眼里。
刚醒来,明玉便站在一旁,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有什么事你便说吧?」
唯唯诺诺的将事情说出来「新夫人,想邀请您去赏菊。」
我不禁浅笑。
「帮我梳洗吧!」
明玉皱眉道「姑娘当真要去?这摆明了就是想要为难您啊!你不该去的。」
我不禁苦笑「去吧,总要面对的。」
我暗暗低下头来,看向手上的麦穗。
这是大魏城被攻下来前,刚刚丰收,群民喜悦。
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了。
说是赏花,不过是几个世家小姐的聚会。
我是后来到的,躬身行礼后,便安静在一旁。
户部侍郎家的小姐看我面生,便向柳念瓷问道「夫人,这位小姐是?」
「允城说是打仗时捡到的小姑娘。」
我嘴角勾笑,他竟是这样说我们的关系的。
那小姐瞧了我一眼「念瓷,将军心善,但你也要小心提防才是。」
柳念瓷笑道「妹妹命苦,我自然也会想将军那般好好对待妹妹。」
「哎,你就是心善。」那小姐分明就是在说留着我这样的美人在将军身边,早晚回留有祸患。
过了一会,有位世家小姐说「早知道将那戏耍班子请来了,也是能增添点乐趣。」
柳念瓷身旁的丫鬟说道「萱姑娘很会舞剑的。」
柳念瓷喝道「有你说话的分!」但嘴角含笑的问我「妹妹是否可以来上一次,让我们开开眼?」
逼上眉梢。
我自然是不能推脱,明玉并没有跟我来,我拿起一旁的树枝。
一舞终。
有小侍从旁道跑过来向柳念瓷告事,听后眼底含笑的说「前段时日,将军发现大魏有复兴之举,现在已经将那些人全部逮捕了。」
话落,手抖将茶杯中的水溢出,眼底泛起泪水。
周围一阵喧闹,像是为这天大的喜事而祝贺。
其中一位世家小姐说「不如我们就为此时来说诗词?」
一声声应和下,我的心更痛了。
柳念瓷笑着问我「妹妹,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可是身子不适?」
我点头说道「有些风寒。」
「那妹妹早些休息吧!」
道辞后,我便快步离去。
身形狼狈至极,脸上的泪水到底是没能忍住。
003
楚允城是在夜深的时候来的。
明玉火急火燎来通报,我手上的茶杯掉落,将脸上的情绪收起。
我知道他是来羞辱我的。
楚允城是带着血来的,墨黑色的衣裳血气很重,整个身上都是死气一般。
我的眼睫不禁颤抖。
我还未起唇,他便用手死死擒住我的脖子,将我揽到身边。
身上的血气过来,令我感到恶心。
眼神幽黑,周身是死气沉沉的戾气,声音却压着低笑在我耳边「来,我给你准备了大礼。」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身上的血都是谁的吗?」
我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心中更是一揪,嘴唇颤抖的说「将军还是将身上的血气洗洗吧,小心吓到夫人。」
他像是被眼泪兴奋到说「不急,我们先拆你的礼物!」
我的脖子被手擒住,脸颊憋的红透,像是被恶魔抓住。
一个箱子被抬了进来,红木的箱子,落下时,周围还溢出血迹来。
他却癫狂的笑了,手上的力度骤减,我被狠狠摔在地上,他的眼里出现一丝玩味的笑「来,将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亲自打开!」
我跪在箱子面前,双手颤颤微微的将他打开。
「啊!」我捂住双脸痛哭,双目因眼前的场景而瞪大瞪圆。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手上蹭到一点血迹。
胃中翻涌起来,一股恶心的感觉上头。
我无力的趴在地上干呕。
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楚允城大笑起来,将我的下巴死死擒住「你知道他们死的时候都痛苦吗?哀嚎声响满整座城了,看的我都于心不忍了!」
「我让我的士兵们用渔网一片有一片将他们的肉割下来,拿去喂狗,将他们的头颅拿来见你。」
「能被他们的郡主见到,他们这一生也是死而无憾了吧!」
我泪眼看着他,像一个恶魔一样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将士们的死样。
我难耐的说「你杀了我吧,求你了,你留着我不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他却笑了「杀你不是很简单吗?可是我偏不,慢慢折磨你才是最好玩的。」
我摇着头说「大魏的时候,我不该招惹你的。」
他的拇指将我的泪碾压,脸色阴沉的说「可谁让你招惹了呢?你不配选择结束这段关系。」
他站起身来,居高零下的看着我「见你的心思收起来,你也不想在看着见这样的场面了吧!」
楚允城走后,明玉快步进来,被眼前的场面吓到。
强忍着恐惧将我扶起。
我痛苦的对着明玉所「我对不起大魏。」
004
我跟明玉将这些将士的头颅埋在了山间。
希望他们能够保佑大魏的山河再归。
我的身体很是疲惫,思绪飘荡。
我想起来在大魏的时候。
大魏皇子众多,而我是唯一的郡主。
父皇母后很是宠溺我。
在别家女儿学习女德时,我可以选择我喜欢的刀剑。
与男子相处久了,他们尊重我,渐渐的我的性格变得娇纵跋扈起来。
但楚允城是个例外。
意气风发的男儿,我一眼便爱上了这个少年。
在对楚允城的爱上我卑微而又懦弱的。
那是他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将军。
五年前汉魏大战,汉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了朝中动乱中,随着那位赫赫有名将军的陨落,汉国无疑是惨败。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允城作为质子来到了魏国。
他是亡死将军的儿子。
是为了父亲赎罪而来到这个国家的。
一个质子,夹在两国之间,进退两难。
汉国视他为耻辱,魏国视他为耻笑。
大魏任何男儿都可以欺辱他。
直到我遇上了他,一眼便喜欢上了。
魏城也有了传言,那汉国质子想来是活不了多久的。
都知我如何欺负他。
却无人知道,我也心悦于他。
「姑娘,姑娘,你怎么哭了?」明玉小心的在一旁推着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睛,脸颊旁的热泪还在挂着。
我笑着回应她「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想着想着,眼泪又留下来。
「噩梦都是反着来的,姑娘不必害怕。」
可我现在就身在这梦里,什么是头啊!
005
自那日以后,楚允城变很少会在来。
倒是柳念瓷,来了很多次。
只是此次话中都带有着询问。
今日抬起刚好,柳念瓷又来了。
她将刚刚为楚允城做好的锦囊拿给我,嘴上攒着笑「允城不让我做这些东西,说对眼睛不好,可是我每日好生无聊,妹妹看着锦囊修的怎样?也不知将军喜不喜欢?」
我看向那锦囊,修的很好,「夫人修的很好,将军定是会喜欢的。」
柳念瓷低头浅笑。
她这般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为楚允城秀锦囊的时候。
那次楚允城喝醉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楚允城的脸上看到温柔,是的,脸色柔情的像水,仅仅是盯着一个绣着他名字的锦囊。
那晚他的话很多,我却很难融进。
那是他与他人的故事,我像个小偷一样偷窥着。
我知道他有一个喜欢的姑娘。
直到这是个傻姑娘,来时为了给他秀锦囊,一天一夜没睡,熬的眼睛红了,手上也是针印。
这个锦囊是念瓷第一次秀给他的。
他们早就私定终身,他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的窗外滴答着雨滴,听着很美好的词,我的心里却很不舒服。
第二天,我便让明玉寻来一些针线,秀锦囊。
以前我不喜欢的女红。
这些闺阁中的事情总是让我觉得很矫情。
却死磕着扎破了手都秀不出一个像样的。
在我第五十次扎到手后,就连明玉在一旁实在是不忍心开口问我「郡主,您手都扎破了,这些事情又何必亲自动手,交给下人就好了。」
这样的爱算什么,就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