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学生在实验室中惨遭毒手,尸检结果令人大开眼界:
体内的血液被抽干,全身上下只有脖颈处有两个细小的伤口。
是吸血鬼?
不,证据指向两年前一起相似的案件……
这是李钊从警多年见过最离奇的一桩案件。
一具女性尸体被弃尸荒野,
经法医鉴定,体内竟没有一丝血液,
一时间当地人心惶惶,甚至有谣传是吸血鬼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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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本台报道,2013年7月13日,丰迎市郊区的一栋废弃工厂内发现一具身形干瘪的女尸,我市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现场。
据了解,这并不是丰迎市第一起干尸案,两年前丰迎大学中文系大三的学生赵颜被发现死在七栋教学楼的实验室中,死状与现在这名女尸极其相似,两具尸体均无明显外伤,唯一值得深究的便是脖颈处的两个大小相同的孔洞。
这起事件在当年风靡一时,闹的人心惶惶,至今没有找到凶手,甚至一度有人猜测是否为吸血鬼作案。
“老大,报案的是一位在附近以拾荒为生的老人,名叫周铁顺。据他所说,今天一早,他顺着后面鱼白村通向田间的那条小路途径这座废弃工厂,想着从这里捡一些破铜烂铁回去卖钱,结果走近了之后发现了这具女尸,回村报了警。”一早接到报案后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刘军翻看着现场的调查笔录,对刚刚带好鞋套踏进警戒线的刑侦队长李钊说道。
他没有马上理会刘军,接过手套,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
“周铁顺报完警,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村里的村民。一传十,十传百,就都知道了。”刘军看出了李钊的疑惑,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还没等李钊开口询问,刘军便先他一步为他解了惑。
两年前那起案件发生的时候,李钊还不是刑侦七队的队长,充其量算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甚至还有些冲动用事的小警员,那时接手案件的是他在警局的恩师,也是当年刑侦七队的队长尹德名。
为了培养李钊,尹德名没少因为他那个鲁莽的性格被局长传唤教育,但最后都让尹德名以“资质尚浅”、“后生可畏”为说辞,替李钊挡住了原本不可避免的思想教育。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建设,突然看到这具干尸,任谁都会忍不住吓一跳。
好在李钊在两年前参与过另外那起干尸案,才不至于像刘军被吓了一跳后低声的咒骂出声。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
“军儿,你这心理素质可够差的啊。”蹲在一旁的法医夏声看到刘军这副样子,不禁出声嘲笑道。
不过说实话,这也确实不能怪刘军,这具干尸与周围的破铜烂铁堆放在一处,再加上这名女子身材瘦小,失去血液之后更甚,要不是走近细看,倒也真不会注意到这具干尸的存在。
这具干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眼球和颧骨格外突出,两腮与身体各处深深凹陷,模样恐怖,与两年前那名死者赵颜死状极其相似。
可就在那个案件接连调查半年无果后,警方便公开了死者的信息与死状,希望有知情的群众看到之后可以向警方提供有用的线索,但依旧无果。
这个案件也因此成为了悬案。
凶手消失了两年的时间再度犯案,是同一个凶手还是模仿作案,无从知晓。
“队长,我从遗落在死者不远处的女士手提包内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一旁忙于现场勘查工作的民警贺川递给了李钊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面的女孩带着浅浅的笑意,相貌气质不俗,身份证的主人叫作姜颖。
李钊皱着眉头,又低头看了一眼躺在面前干瘪的女尸,巨大的相貌差异根本无法分辨两人是否为同一人。
“夏声,有什么发现?”李钊将手中的身份证递回到了贺川的手中,将希望寄托于法医夏声。
“死者脖颈处两个大小相同的孔洞均在颈动脉上,身体上无其他明显外伤,没有反抗性应激伤,凶手在动手时,死者应该处于昏迷或者意识模糊的状态,脖颈上的伤口为死前伤,死亡原因还要等到了局里进行进一步的尸检才能知道。”
“你先带着尸体回去吧。”
李钊环视了一圈这间废弃工厂,堆放在角落里的破铜烂铁早已经生了锈,地上也满是灰尘,这样的环境就不用说什么监控了,能出现一个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不会真的是吸血鬼作案吧?”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刘军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让李钊看向他的眼神中多少带着一丝鄙夷。
“让你平时少看点儿电影,你就是不听。”
李钊话音刚落,布满尘土的地上两道崭新的车轮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叫来了一旁的现场勘查人员,拿起相机对着地面就是一通拍。
“这个地方少有人来,而这个车轮印明显又是最近才留下的,吸血鬼会开车搬运尸体吗?”
而就在这时李钊敏锐的发现了其中一道的花纹似乎不太一样,很可能是换过轮胎,而且磨损情况并不严重,应该是最近几月才做的更换。这个发现让经历过两年前未解干尸案的李钊变得兴奋起来,如果真的是一人所为,这或许能够成为破解这起案件的一个转折点。
刘军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现场勘查的工作到这时也算接近了尾声。
刚刚回到局里,李钊和刘军几人便见到了一对夫妇跟在他们身后进了警局。
“李队,”闻声赶来的夏声将手中的尸检报告递到了李钊的手上:“根据尸检报告显示,现场遗留的身份证正是死者姜颖的,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19:00-23:00之间,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在死者体内还检测出了高剂量的安眠药成分,阴部有陈旧型撕裂伤。”
“这是死者的父母,在附近的工地打工,家庭并不富裕。”夏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一对夫妇小声地提醒道。
只是奇怪的是,李钊从两位老人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的悲伤,反倒相当的冷漠,就好像死的并不是他们的女儿一样。
李钊拿着尸检报告走了过去,坐到姜颖父母的对面。他本是不喜与死者的亲属交流的,每到这个环节都会有人哭哭啼啼,拖慢办案的进度。可这次不一样,姜颖父母冷漠的态度就连李钊都感到有些诧异。
“姜颖一直是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我俩工作忙,很少管她,一年前她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我们偶尔会给姜颖打钱,不多,也就几百块钱。”
李钊敏锐的察觉到,在姜颖母亲描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时,姜颖的父亲就好像一副心虚的模样,直到他发现了李钊正在看着他时,他才慌张的挤出了几滴眼泪装装样子。
“姜颖平时和谁走得近,你们知道吗?”
对于这对对自己的孩子毫不关心的父母,李钊并没想着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却不想姜颖的母亲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给李钊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她的手指重重地点着屏幕上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有些激动的对李钊说道:“前天晚上有一个男的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他手里有姜颖的不雅照,如果不想我们女儿名誉被毁,就给他打二十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当时就挂了,也没管那么多。”
“昨天夜里19:00-23:00,你在做什么?”李钊的视线突然转向了姜颖的父亲,而被问到的人先是一惊,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
“我……我昨天晚上18:00收工之后,就和我们工地的包工头去喝了会儿酒,直到半夜才回家。”
他说的是否属实一查便知,谁会愚蠢到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李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皱起了眉头,逝者为大,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将那串电话号码记下后便起身离去,拍了拍一旁刘军的肩膀,示意他做好收尾工作。
7月的丰迎市还是非常热的,警局里的冷气开得十足,刚走进解剖室,一阵刺骨的寒就吞噬了李钊。
“李队。”
“对于凶手放干死者血液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李钊站在夏声的身侧,看着面前干瘪的女尸,思绪回到了两年前的丰迎大学。
也是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相同的死状惊动了整个丰迎市。那是李钊刚刚被调进刑侦七队后参与的第一个案子,第一眼看到死者的那一刻,他的应激反应甚至比今天的刘军还要强烈一些,他还记得那天早餐吃的是路边摊的煎饼,差点都吐在现场。
那间实验室内充斥了满满化学试剂的味道和尸体散发出的阵阵恶臭。
不对,那起案件发生的时间与这次相差无几,可为什么这次的尸体身上并没有任何奇怪难闻的气味?
“对于凶手放干死者血液,我有两种猜测:第一就是凶手可能患有某种疾病,急需鲜血,就比如红斑狼疮。第二种则是像‘血腥伯爵夫人’伊丽莎白·巴托里实那样,用少女的鲜血浸泡身体,来永葆青春。”夏声的两种猜测刚刚脱口而出,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脸色也不由自主的苍白了几分,见过各种尸体的法医居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这倒是有些新奇。
“无论是哪种猜测,我更偏向于凶手是一位十分注意外貌的女性。”
“好,你先忙。”
李钊刚从解剖室走出来,门还没关严,就看到了刘军风风火火地朝他走来。
“老大,查到姜颖的住处了。”
“走,过去看看。”
那是一处老式小区,里面出入的大多数都是没有经济来源独自生活已经退休的老人,对于姜颖的存在,很多老人都表示他们对这个小区中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有些印象。
从他们口中得知,姜颖平时的生活作风似乎不太好,经常领一些不一样的男人回家过夜。老式小区的隔音不是很好,有好几次他们都听到从姜颖房间中传出过不小的动静。
刚刚踏入姜颖出租屋的那一刻,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就传入了李钊的鼻中。从外面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两人顺着血腥味一路走到了浴室前,李钊将手搭在门把上,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手,鲜红的浴缸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狭小而不通风的浴室充斥着血液腥臭的味道,眼前的这一幕让现场的警员着实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有人会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少女的鲜血里来永葆青春吗?而这个注重外貌近乎病态的人又会是谁呢?
“稍后去查一下小区附近的监控。”
现场的技术人员采集指纹、提取血液样本,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在这时李钊的手机突然响起,静谧的环境待久了,这突兀的电话铃声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头儿,我带人走访了全市的汽车修理厂,很多厂都是低价回收上来的二手轮胎,没有维修记录,有过维修记录的又和这个花纹不符,车轮印这条线索怕是……不过勒索姜颖父母的人找到了,正在警局喝茶呢。”
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喜忧参半,李钊拍了拍身侧刘军的肩膀将好消息告诉了他,刘军也是立马会意,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老大,这里交给我了。”
审讯室内,一个纹了花臂的彪悍男子惊慌失措的对着坐在前面的两人一脸讪笑,其中一个,便是面无表情的李钊。他是实在看不上这个像小混混一样的男人的。也正是因为他这模样,勒索这件事情放在他身上才显得合理。
“说说吧张彪,最近都犯什么事儿了。”
“警察叔叔,你别看我这副样子,我可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没有做过。”张彪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着。
“11号晚上,你给姜颖的母亲打过一通电话,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吗?”
“这……”张彪眼看这件事就要瞒不住了,便急忙解释道:“那天晚上我确实给姜颖她妈打过电话,我本来想着从他们那里拿点钱来用用,结果谁能想到她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直接给我挂断了,钱我也没有要到。警察叔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李钊与身旁的贺川对视了一眼,又瞥了一眼有些焦急的张彪。
“警察叔叔,你看我钱也没有要到,你们抓我干嘛,赶紧把我放了吧。”见李钊和贺川都没有说话,他心里有些没底,小心翼翼的开口催了一句。
“姜颖死了。”
“死……死了?!不,不是!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最多做点偷鸡摸狗的事儿,杀人我可不敢呀!”张彪闻言有些慌了,挣扎着便要站起身,好在他身后的两名警员迅速地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昨天晚上19:00-23:00,你人在哪里?”
“昨天晚上我从17:00开始,就在我朋友到酒吧里面一直到凌晨2:00关门。警察叔叔,你们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张彪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一些。
“你和姜颖是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我和姜颖……”张彪明显有些犹豫,他瞟了一眼李钊,后者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情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别看张彪人高马大的模样,其实胆小极了,他犹豫着搓着手指,脸也憋得通红。
“我和姜颖是在酒吧认识的,她就是靠着勾引有妇之夫,然后拿照片勒索那些男人来钱的。其实勒索姜颖父母这件事也是她让我做的,她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证明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分量,却不想那两个人真的没有管她。”张彪抬起头见对面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怀疑,这才慌慌张张的补充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