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我一直期盼着儿子结婚生孩子，没想到儿子结婚这么晚，不过他和儿媳生孩子的时候，我也退休了，正好去他们家帮他们孩子。
就这样我把退休生活都奉献给了儿子一家，结果当亲家提出想来住的时候，儿子让我给亲家挪地方，然而不到一个月儿子儿媳就想让我搬回去……
01
清晨五点半，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厨房走。蒸一笼玉米面馒头，熬一锅小米粥，炒两个清淡的小菜，这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早餐。
儿子小凡是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儿媳妇琳琳在银行上班，两人总说着要赶早会，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就不错了。
“奶奶，我要吃煎蛋！”小宝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软萌的小脸还带着起床气。
“好嘞，这就给我们小宝煎金灿灿的太阳蛋。”我笑着应道，手上动作麻利地打了个鸡蛋。小宝今年上小学一年级，是我的开心果，也是我忙碌生活的慰藉。
“妈，我今天要加班，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儿子小凡一边系领带一边说。
“行，你去忙吧，路上小心。”我应着，看着他们夫妻俩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退休前，我是中学老师，每个月退休金四千多点。虽然不多，但好在我没有太多需求，除了每个月给自己留五百零用，其他都贴补到儿子家里了。
送走小宝上学后，我开始收拾家务。擦地、洗衣、买菜、做饭，一天到晚都闲不住。日子平淡却充实，我也在慢慢适应这种全身心付出的生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的腰越来越不好了，可还是咬牙坚持。我知道，儿子儿媳工作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更何况，看着小宝一天天长大，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把教了大半辈子的书的经验都用在了小宝身上，每天检查作业，辅导功课，就连他的课外阅读书目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退休金大部分都花在了给小宝补充营养和买学习用品上。虽然有时候也觉得累，但看到小宝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就觉得值了。
那是个普通的周末，我刚给小宝上完辅导课，儿子小凡欲言又止地走到我跟前。
“妈，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他搓着手，表情有些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放下手中的红笔，转过身来看着他。
“是这样的，琳琳爸妈想来城里住一段时间。他们老家那边冬天太冷，而且琳琳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想换个环境调养。”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然小凡接着说：“您看，能不能先回您自己家住段时间？等亲家他们住一阵子就走。”
一瞬间，我感觉心里堵得慌。这些年，我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来，还是要为别人让路。但我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楚，故作轻松地说：“行啊，我正好回去收拾收拾我那屋子。”
“妈，您别误会，就住一段时间。”小凡看我答应得这么痛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懂，我都明白。”我笑着摆摆手，转身收拾东西，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这些年，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给了这个家。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早餐，深夜才能休息。就连去年过年，我都没回老家，就为了照顾他们，可现在却要我搬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些年，我的大部分东西都在自己家放着。临走前，小宝抱着我的腿不撒手：“奶奶，你要去哪里啊？”
“奶奶回自己家住几天，等过段时间再来看你。”我强忍着眼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那谁给我做好吃的？谁辅导我写作业？”小宝扁着嘴，眼眶红红的。
我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小宝要乖，你姥姥姥爷要来，他们也会照顾你的。奶奶保证常来看你，好不好？”
看着儿子把我送到电梯口，我忽然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当初他们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我搭了大半养老钱。
这些年的付出，现在想来，或许真的太多了。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我第一次认真思考：为什么我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疲惫？
02
推开自己家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打开窗户通风，看着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家具，心里五味杂陈。记得上次回来还是三个月前拿 个锅，转眼间，这个屋子已经这么陌生了。
客厅的钟还停留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这些年的执着。擦去钟面的灰尘，拧上新电池，“滴答、滴答”的声音让这个沉寂的家终于有了点生气。
收拾了一整天，总算让屋子焕然一新。晚上躺在床上，耳边少了儿子家的嘈杂，反而有些不习惯。摸出手机，点开小宝的照片，不知不觉就看了半个多小时。
“妈，小宝今天一直问你在哪里。”儿子发来的微信让我鼻子一酸。我回了句“让他好好听姥姥姥爷的话”，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
第二天一早，习惯性地五点半醒来，想起不用去给他们准备早饭，又重新躺下。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下楼买菜，这一逛，就逛到了儿子家小区门口。
远远地，我看见小宝背着书包，低着头往学校走。他身边不是琳琳的爸妈，而是儿媳妇琳琳。看来亲家还没来。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琳琳已经看见我了。
“妈，您怎么在这儿？”琳琳有些意外。
“我……我刚买完菜。”我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上学去啊？要不我送小宝吧？”
“不用了妈，您回去休息吧。”琳琳礼貌地笑笑，拉着小宝快步离开。小宝回头看我，大眼睛里满是不舍，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茶几上还摆着去年教师节小宝送我的杯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亲爱的奶奶老师”。想起这些年的付出，我忽然觉得自己太傻了，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却忘了爱自己。
晚上，老姐妹刘阿姨给我打电话：“老张，你是不知道，你亲家在楼下跟人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住半年呢！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攥紧了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刘阿姨又说：“我听说你儿媳妇单位年终考核，这不是耽误她升职吗？”
挂了电话，我又后悔给刘阿姨说了这些。可这口气实在憋不住，明明说好是来小住，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半年？
接下来的日子，我经常听到邻居们的闲话。说亲家母爱串门，成天拉着别人打麻将，亲家公要吃这要吃那，嫌弃儿媳妇买的菜不新鲜。更让我心疼的是，琳琳每天要照顾两个老人，还要接送小宝，工作都快顾不上了。
一天傍晚，我又“偶遇”送小宝放学回家的琳琳。她眼圈发黑，脸色疲惫，见到我时勉强笑了笑：“妈，您还在这边买菜啊？”
“嗯，我……”我正想解释，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大嗓门：“琳琳，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和你爸都快饿死了！”
琳琳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慌忙拉着小宝往家跑。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从邻居那里听说，亲家母嫌弃琳琳不会照顾人，成天指指点点。儿子小凡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工作都受到了影响。
这天晚上，我又收到了刘阿姨的消息：“老张，你是不知道，你儿子今天跟他丈母娘吵起来了。就因为小宝的补课费，亲家母说花太多了，说现在的孩子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小宝成绩一直很好，还拿过奥数竞赛奖，这都是我平时抽时间辅导的结果。亲家母懂什么？她知道小学教育有多重要吗？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我为小宝准备的练习册上。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儿子小凡发来的微信：“妈，您睡了吗？我有点事想跟您聊聊……”
03
深夜的微信提示音格外清脆，我点开儿子发来的信息，看到一大段文字：“妈，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后悔，家里一团糟，琳琳都快累垮了。岳父岳母太难伺候，我们实在照顾不过来。您看，您能不能……”
我没等他说完，就合上了手机。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还是儿子。我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妈，您别挂电话。”小凡的声音透着疲惫，“您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家里乱成一锅粥。岳母成天打麻将，也不管小宝。岳父身体是真不好，天天要吃清淡的，可说不上两句他就发脾气。最重要的是，小宝的成绩一落千丈，您在的时候他多优秀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妈，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们太理所当然了，您付出那么多，我们都习以为常。现在您一走，我们才知道您有多重要。您要是能回来……”
“回去？”我打断了他的话，“回去继续像以前那样，累得腰疼手酸，一年到头连个休息日都没有吗？”
“妈，我们会改的，您说怎么样都行。”小凡几乎带着哭腔。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示弱。
正说着，手机上又进来一个电话，是琳琳打来的。接通后，她的声音哽咽：“妈，对不起，是我们不懂事。我妈她……她今天又训斥小宝，说他写作业太慢。小宝躲在房间里哭，怎么哄都不出来，一直喊着要奶奶……”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挂了电话，我在阳台上坐了很久。月光洒在身上，凉凉的。二十多年前，我也是这样望着月亮，担心着刚上大学的小凡过得好不好。转眼间，儿子成家立业，我的牵挂却一点没少。
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小凡，我想通了。”
电话那头立刻来了精神：“妈，您是说要回来？太好了，我这就收拾您的房间……”
“不，”我轻声说，“我是想通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妈……”
“听我说完。”我的声音很坚定，“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住，反而想明白了很多。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给你们。你们是我的孩子，但我首先得是个独立的人。”
我接着说：“我可以帮你们照顾小宝，但是有个条件：第一，我住在自己家，每天上午九点去你们那里，晚上六点回来。第二，周末是我的休息时间，你们得自己安排。第三，我的退休金以后主要用来养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贴补给你们了。”
“可是妈，您这样来回跑不是更累吗？”
“不会的。这样我能有自己的空间，晚上可以跳跳广场舞，周末还能和老姐妹们约着打打太极拳。再说，你和琳琳也该学着独立了。结婚这么多年，你们总不能事事都指望老人。”
沉默半晌，小凡说：“妈，我明白了。您说得对，是我们太依赖您了。”
一周后，我听说亲家提前回老家了。据说是亲家母打麻将输了不少钱，亲家公也嫌城里不习惯。小凡和琳琳开始学着安排时间：周末轮流接送小宝上兴趣班，家务活也学会了分工。
我每天按时去照看小宝，准时回家。闲暇时间，我报了老年大学的钢琴班，还在社区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前两天，老姐妹们还约我十一假期一起去看黄山。
最让我欣慰的是，儿子和儿媳妇的态度有了很大变化。他们开始懂得感恩，也学会了承担责任。小宝的成绩仍然很好，因为我每天都保质保量地辅导他的功课。
昨天，琳琳特意买了一束康乃馨送给我：“妈，谢谢您教会了我们这么多。”
我笑着接过花：“人这一辈子啊，年轻时候就该为自己活，老了更得为自己活。爱别人的同时，也要记得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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