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独钟|坚韧商女vs开国皇帝《恰与梨花同梦》by尤四姐

初南聊小说 2025-02-28 15:54:47

《恰与梨花同梦》作者:尤四姐

【文案】

姑苏城内有小富之家,乱世中谨小慎微,全族平安。

熬过三年战乱,天下大定,家主反倒惴惴不安起来——

当初求婚不成的人,登基做皇帝了。

排雷:传统古言,有尊卑,无人人平等,不喜勿入。

梨园设定:云韶寺宫人贱籍,搊弹家平民,前头人佩鱼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HE

主角视角辜苏月权珩

一句话简介:拒婚后,该男子登基称帝了。

立意:人间值得,未来可期。

【作品简评】

《恰与梨花同梦》一部古言小说,通过辜苏月的视角,展现了古代梨园女子的生活百态以及宫廷内外的复杂人际关系,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鲜明,展现了古代社会的风貌和人物的命运沉浮,尽管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但仍能给读者带来较为丰富的阅读感受。

辜苏月:女主辜苏月性格坚韧,在面对诸多困境时,始终保持着对生活的希望和对家人的牵挂。她出身商贾之家,因家族拒婚而与皇帝权珩产生纠葛,后被征入梨园。在梨园的日子里,她历经磨难,如被权贵觊觎、遭堂妹陷害等,但她凭借自身的聪慧和勇气,一次次化解危机。例如在面对茂侯的逼迫时,她虽惊恐万分,却仍坚守底线;在处理苏意怀孕一事上,她展现出了果断和担当,努力在维护家族名声与帮助堂妹之间寻找平衡。她对裴忌的感情真挚而纯粹,面对皇帝的感情时则经历了从抗拒到逐渐理解的过程,人物心路历程刻画细腻,使读者能够深入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权珩:作为皇帝,权珩的形象十分立体。他既有开国皇帝的威严与谋略,在处理朝政、整顿官场时手段强硬,如处置寿春侯韩盎和内侍侍监盛望一事,展现出他巩固政权的决心;又有在感情面前的青涩与执着。面对辜苏月的拒婚,他虽心有不甘,却也在相处过程中逐渐被她吸引,从最初的想要报复到后来真心相待,他的感情变化自然而合理。他会因苏月与裴忌的接触而吃醋,也会为了苏月的安危和幸福做出诸多安排,如让她担任梨园使等,将一个有血有肉、兼具帝王霸气与少年柔情的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

其他配角:小说中的配角也各具特色,如善良侠义的刘善质,在经历了感情挫折后逐渐看清人心;泼辣能干的春潮,为了摆脱困境努力争取自己的生活;还有心思缜密的颜在,与苏月相互扶持,她们的存在丰富了故事内容,也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古代女子在特定环境下的生存状态。

情节跌宕起伏:故事围绕辜苏月的命运展开,情节一波三折。从辜家拒婚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事件,到苏月被征入梨园后的种种遭遇,再到她与皇帝、裴忌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宫廷内外的权力斗争和人事纷争,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例如苏月在梨园中多次面临被陷害的危机,先是琵琶被换导致在大定乐演奏上出错,后又被刘善质误会与白少卿有染,这些情节不仅增加了故事的紧张感,也推动了人物关系的发展。而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如皇帝对功臣的处置、各方势力在后宫人选上的角逐等,也使得整个故事背景更加宏大复杂,让读者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细节生动细腻:小说在环境、服饰、礼仪等方面的细节描写十分出色,为读者呈现出一幅生动的古代生活画卷。比如对梨园的描写,详细介绍了内敬坊、宜春院、银台院等不同院落的布局和功能,以及乐工们的生活和排练情况,使读者仿佛置身其中;在描写宫廷宴会、祭祀等场合时,对服饰、礼仪的细致刻画,如皇帝在郊社大典上的衮冕穿戴、苏月担任梨园使后的特制冠服等,展现了古代宫廷的庄重与奢华;此外,对人物心理活动的细腻描写,也让读者能够更加深入地理解人物的情感和动机,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

【片段阅读】

一个并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忽然向你表亲近,这对孤身在外的女郎来说不是好事。

  苏月生就一副机敏的性子,符采的话也谨记在心上,因此面对这位少卿时心存戒备,谨慎地俯身朝他行了个礼,“见过大人。”

  对面的人仰起了唇,“不必客气,我姓白,白溪石,女郎唤我白少卿就是了。其实大乐堂里练曲,官署中的官员常会在镜台上观望,我曾留意过辜娘子,也知道凭你的 技艺,不该埋没在银台院,因此知会内宰,找机会向太乐令举荐你,把你从搊弹家里调了出来。”

  苏月这才明白过来,“蒙少卿提携,卑下谢过了。”

  白溪石颔首,“辜娘子是可造之材,正因为你可堪重用,才让人有施为的余地。娘子不必谢我,该庆幸自己弹得一手好琵琶,让你在乐工中鹤立鸡群。”

  其实苏月不太擅长交际,尤其是和陌生的男子,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和苏意有了分歧之后,她确实想过要走自己该走的路,但对于是否立刻调入宜春院,没有太多的执念。早前留在银台院,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她一直记得阿爹的话,说会来上都接她。相较于受人瞩目的前头人,埋没在搊弹家里更容易抽身。

  然而局势一直在变化,她想家,也患得患失,不敢确定家里人是否真的能把她接出去。如果不能,她要不要为自己挣一挣?她是不服输的脾气,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试试往上攀登吧。前头人能见到搊弹家见不到的人,有了人脉,机会便也相应增多了。

  所以还是得感谢这位少卿,无事献殷勤要提防,口头上的客套话也不能少。

  苏月道:“我出身微寒,家里人请乐师教授声乐,不过是为去一去身上的庸常罢了。宜春院里都是技艺高超的乐官,凭我的本事,不知能不能立足。万一令少卿失望,那我怕是要羞愧欲死了,实在对不起少卿的栽培。”

  白溪石倒是一副笃定的样子,“我这双眼睛,看人从不会出错。只要小娘子尽力而为,必定能在前头人中脱颖而出,前途不可限量。”

  苏月抿唇笑了笑,“多谢少卿,卑下一定不负少卿期望。”

  白溪石露出一点满意的神情,那双眼睛也如流水一样,流淌过她的面庞。眼梢瞥见见院内的掌乐来接人了,回身吩咐:“替女郎找个清静的住处。院内吵嚷,恐怕静不下心来,除夕大筵就在眼前,别耽误了登台的安排。”

  掌乐是何等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太常寺少卿是梨园使的顶头上司,这么大的官职压下来,岂能含糊对待。

  “少卿放心,卑职省得。”掌乐朝苏月比手,“辜娘子,请随我来吧。”

  苏月复向白溪石行了礼,这才跟着掌乐进了宜春院。

  梨园里等级划分严明,住处自然也要与身份相匹配。早前一直听说宜春院,她以为同在西隔城里,应当和银台院差不多,但当进了院内,才知道两者有天壤之别。

  宜春院的房舍,大概是最趋近于宫内殿阁的建筑,廊庑上有墁砖铺地,檐下横梁密密匝匝布满金绿彩绘。偶尔有前头人经过,一身锦衣,回眸缱绻,原来宜春院和银台院是两个世界,难怪内敬坊的乐工们,把成为前头人当成了一辈子奋斗的目标。

  掌乐在前引路,回头看了她一眼,“辜娘子和白少卿,以前就认得?”

  苏月摇了摇头,“我刚来上都,只在入园的那天见过少卿。”

  掌乐“哦”了声,“少卿特意关照,我还以为你们是故交。”说着含糊一笑,绕过太乐碑亭,往前面的小院子指了指,“那里清静些,直房比别处少。每间三个人,住的大多是宜春院里拔尖的乐官。对了,你们姑苏刚入选的那位女郎,也在这个院里。同乡离得近了,也好互相照顾,辜娘子看这里好不好?”

  苏月仰头看了看院门上的小匾,上头写着“枕上溪”三个字。有个地方容身就不错了,难道还能挑拣吗,便朝掌乐伏了伏身,“很好,多谢掌乐。”

  掌乐这才悠着步子领她进月洞门,“你那同乡,屋里正好有空位。”说罢喊起来,“春潮!春潮!出来接人!”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松着半边鬓发的人探出脑袋,连面孔也看不清,只管朝苏月招手,“来,进来。”

  苏月向掌乐道了谢,跟着迈进屋子,进门就看见那位同乡提着吊子,站在铜盆边上。

  苏月隐约记得她的名字,叫朱颜在,个头不高,长得白净温柔。她一见到苏月就满脸欣喜,“你也来了?这下好了,更热闹了。”

  那个叫春潮的,这才拂开遮挡住脸颊的头发,露出一张明艳的脸,笑着说:“失礼得很,我正要洗头,掌乐就把你送来了。”

  苏月说不碍的,“我也是临时接了调令,冒冒失失闯进园子。”

  颜在让她坐,自己提着铜茶吊给春潮浇头发。春潮的头发厚实,洗起来费工夫,苏月刚要铺排自己的床榻,就听见她招呼,“快、快,把皂角膏递给我。”

  苏月只好把桌上的竹盒递过去,春潮抓了把膏子,搓出薄薄的一层沫子,边搓边道:“这阵子忙得摸不着耳朵,连洗头都得挑夜里……小娘子怎么称呼?和颜在是同乡?”

  苏月说是,“我也是姑苏人,姓辜,阿姐就叫我苏月吧。”

  她在回答春潮的时候,看见颜在努力举着铜茶吊,举得两手直哆嗦。

  颜在是细胳膊细腿,典型江南美人的长相,凌空悬着的时候久了,有些坚持不住。

  她见状,把边上的小杌子搬过来,示意颜在站上去。原本想接手的,但又怕莽撞了,反倒惹人不高兴。新人刚来,总得想办法笼络老人儿。人家正在讨巧,你中途截了胡,反倒落人埋怨。

  颜在感激地朝她望了眼,说实话春潮不好伺候,自己被她呼来喝去使唤,只好吃哑巴亏。当初一同来上都的人里,只有自己一个进了宜春院,其中孤单可想而知。现在终于来了个同乡,也算是有了伴,因此颜在很欢喜,连自己的妆匣都要和苏月的放在一起,且热络地招呼她,有什么要用的,尽管自取。

  苏月含笑应了,但绝不当真去碰人家的东西。第二天收拾停当进大乐堂,太乐丞照着上面的吩咐,从前头人中挑选出五个,另辟出乐室让她们排演《白纻曲》。受命前来引导她们的,也是擅长江南曲调的乐师。

  苏月和颜在是新来的,略费些工夫,但也只消大半日,就已经掌握要领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后来乐师盯得不紧了,常是练半日歇半日,捧着热茶感慨:“教习诸位小娘子,才算是真正省心。不像头几日在银台院,显些要了我的命,怎么教都教不会。看看,我鬓边新长了几根白发,都是被她们给气的。”

  这些来自江南的女郎,全是平和温婉的脾性,自矜自重,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乐师这么说,她们也只是笑笑,“谁都有刚入门的时候,等日子长了,自然就好了。”

  预备登台前虽然需要苦练,但比起在银台院的时候,已经轻松得多了,不必从早到晚抱着乐器不放手。五个人得了闲,就在廊子上坐着攀谈。前朝就入宜春院的那几位,说起家乡总有前世今生之感。一位最年长的,名叫梅引的乐官唏嘘:“我离家整整五年,连做梦,都梦不见家乡的样子了。”

  大家都有些惆怅,再过几年,新人也会变成她们今天的模样。

  苏月和颜在还能向她们描绘江南的变化,其实战乱过后,到处一片狼藉。若说好,只有远山远水还在记忆里,却也因近处的残垣断壁,显得有些破败和凄凉了。

  说话间,不防门外忽然进来一位女郎,一双飞扬的丹凤眼,看人的时候眼波袅袅,很有亦嗔亦怨的风味。

  进门便问苏月,“你就是新来的姑苏乐工?”

  苏月站起身说是,“不知娘子有何指教。”

  那位女郎浮起笑,笑意里带着几分傲慢,随口问她:“你与白少卿相熟吗?听说你是他从银台院抽调出来的,昨晚他还亲自在院门上等候你,有这回事吗?”

  这么一来,大家都看向苏月,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辩解道:“我和白少卿并不相熟,也是入了宜春院,才得知是受了少卿提携。”

  那位女郎一哂,“既然以前不相熟,那往后也不必太相熟,免得过于亲近,引出不必要的误会。”

  人家发完话,不等她应承就转身出去了,同坐的云罗告诉苏月:“她叫刘善质,是宜春院最红的前头人,技艺实在是高超,对白少卿也实在是一往情深。但凡有人和白少卿走得近,她就不高兴,上赶着来兴师问罪。”

  苏月了然了,“那往后要提防些,别惹她恼火。”

  “倒也不是怕惹她恼火,”一旁的楚容压声说,“不过离白少卿远些是对的。他年轻,长得又俊,常在梨园内走动,和宜春院好几个前头人都有纠葛。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渐渐没人说起了,近来又同刘善质打得火热。好些人劝善质,让她不要受人蒙骗,她却总觉得自己和以前那些乐工不一样,白少卿是真心喜欢她的。”

  自视甚高的人一头扎进感情里,总是莫名自信,自以为独一无二。苦口婆心规劝没有用,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看清人的本性。

  苏月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觉日子过得飞快,眼看就要除夕了,心也高高悬起来。

  以前在家取乐,就算曲调谬之千里也没人计较,如今要去受那些权贵的检阅,只怕错了一个音,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那几天,她的琵琶几乎没离身,只差睡觉也抱在怀里,连做梦都在拨弦。到了腊月二十九,内造局送乐工当日要穿的礼衣进来,都是细作的浮光锦,上面覆着洁白的玉纱,举手投足光彩动摇,水波粼粼。

  衣裳很珍贵,穿上也很美,但十二月的气候,贴身简直凉彻肌骨。

  大家上身试了试,忍不住倒吸凉气。登台的乐人都要穿得轻薄,穿出春夏的轻快韵致,总不能一抬胳膊鼓鼓囊囊,这样显得笨重不好看。

  “大殿里有温炉,进去就暖和了。”太乐丞努力打消大家的顾虑,“今年上头还拨了炭下来,候场的帐子里也有火盆,保管冻不着你们。”

  可是从圆璧城到前面的乾阳殿,有很长一段路,好在大家都备有斗篷,尚可以御寒。

  于是年三十一早,就集结起来准备出发了。今天天气阴沉,厚重的云层像个晦暗的锅盔,严实地扣在穹顶上。乐工们列着队伍走在夹城里,冷风从脖颈处往里灌,怀里抱着的乐器,也变成了冷硬的大冰锥。

  咬着牙,裙裾翩翩,脚踝像被刀割一样。初入禁廷的好奇,已经被无处不在的寒冷涤荡得所剩无几了。

  苏月觉得自己的眼皮都被冻僵了,麻木得几乎抬不起来。等入了重润门,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嗓音想起,才艰难地抬了抬头。

  内侍省侍监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向内比手,“帐幄设在文成殿后,时辰还没到,先进去候着吧。”正巧看见了苏月,便来同她打招呼,“辜娘子,我记得你。头一回亮相,拿出看家的本事来,是明月还是铜镜,就看今朝了。”

几乎所有人眼中的出头之日,就是在大宴上被达官显贵看上,然后收作侍妾,运气好一点的做续弦夫人。

  这种现状对苏月来说,其实有些无奈,要是仔细回头想想,这世界怎么不是个充满了调侃意味的寓言故事呢。权家大郎还是个微末的副将时,她们家婉拒了人家的求婚,如今人家当上皇帝了,她却被迫成为他的乐工,整日被人催促着,一定要抓住机会,让他手下的官员相中,去做个仰人鼻息的玩物。

  其实她只想回家罢了,爹娘打算为她说合一位品行高洁的读书人,她觉得挺好的,这样的郎子才适合她。可惜现在连这个愿望都不能达成了,进了内敬坊,她的命运好像也已经注定了。

  侍监这么说,她唯有俯身应承,“只求不出错,不辜负侍监的重望。”

  侍监语气温和,含笑道:“外头冷,女郎快跟他们进帐幄吧。”

  苏月行过礼,随梨园使入了文成门。

  放眼看,这里虽是乾阳殿的副殿,但殿宇高大,人站在底下,渺小如蝼蚁一般。前朝的时候,宫城就以雄伟闻名于世,听说每个主要的宫室,都对应了天上紫微垣的方位,所以这座皇宫又叫紫微宫,其煌赫的程度,很对得起这个名字。

  一阵寒风吹来,欣赏宫殿的兴致完全被浇灭了,她还是更在乎搭建在广场上的帐幄。

  赶紧钻进去,地方挺大,能容纳好几十人。四角又燃烧着火盆,大家紧挨着坐下,确实比外面暖和多了。

  只是手脚依旧冰凉,一旁的颜在偏头问她:“冷么?”

  苏月说好多了,“先前冻得我脸上没知觉了。”

  不远处的炉子上放着铜茶吊,正咕咚咕咚煮着热茶,可谁也不敢上前倒一杯,害怕回头上场不便,惹出大祸。

  大家搓搓手,又跺跺脚,台上有多得体,台下就有多窘迫。

  猛听见西边传来低沉的鼓声,众人都为之一振,应当是新帝临朝,百官恭迎了。

  辞岁有一套繁复的流程,譬如敬神、赏对联、封笔等。待逐样都完成了,才到皇帝宴请王公大臣的环节。

  美酒佳肴自然要佐以歌舞,梨园子弟这时候就粉墨登场了,先是一场气势磅礴的法曲《望瀛》,然后是歌舞大曲《秦王破阵乐》。

  苏月在大乐堂里排演时,听太乐署的乐工演奏,并不觉得这些曲目有多庄严,毕竟嬉笑打闹也是常事。然而一旦正经登场,那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象,宏大、神圣、凛然。还有云韶寺的宫人们,云髻花垂,玉步徐移,舞动起来极有风骨,不卑不亢。原来不管多低微的人,身上都有闪亮不容忽视的力量,也让苏月重新振作起来,自己整日与琵琶为伍,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堪。

  仔细听着动静,前面的曲目将近尾声时,太乐丞从门上进来,招呼下两首曲目的乐工预备登场。

  “《庆善乐》压轴,《白纻曲》压场。”太乐丞拽过梅引问,“都预备好了吗?舞者呢?”

  梅引说预备好了,把人都集结起来。

  白纻舞是独舞,用的自然是最拔尖的舞者,其轻盈柔美,真是非笔墨能形容的。因此这首曲子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舞者吸引,苏月自觉出现在新帝面前的尴尬也可以得到缓解,只要老老实实低着头,就可以苟且偷安。

  “走走走……”太乐丞急急忙忙驱赶她们,把她们领进乾阳殿后候演的帐幄里。

  这地方就不如文成殿那里暖和了,据说凉些能保证清醒,免得上场后头昏脑胀。

  也许是因为紧张吧,果然也感觉不到冷,心头攒着一团火,忙于调弦,等着梨园使的召唤。

  《庆善乐》奏到半程时,苏月她们就跟随梨园使,入了乾阳殿后殿。隔着一道厚重的帘幔,能听见外面觥筹交错的声响。

  跟随新帝出生入死的武将们,早已经封侯拜相了,然而长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们粗豪爽朗的性格。他们对雅乐并不了解,也没打算追捧,最大的兴趣就是看乐工和舞者姿色如何。

  太乐署的乐工都是男人,压根没什么好看的,勉强守了半天规矩的武将们开始推杯换盏,粗大的嗓门可以穿破乐阵,大喇喇地说:“敬陛下,愿陛下江山永固,万年吉昌。”

  皇帝不能像他们一样,乐声掩盖住了他的嗓音。

  大乐在武将们的吹嘘和感慨里奏完了,太岳署的乐工退出来,就轮到她们上场了。梅引打头,余下的人尾随,进入大殿之前还有些胆怯,却在走出那道帷幕后,心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临阵脱逃是不能够的,那就不要辜负这段时间的辛苦,把这个差事好好办成吧。

  五个人从容入座,年轻女郎手执乐器的模样优雅曼妙。她们从江南来,朝堂上的臣僚们也都知道新帝是姑苏人,乐工要演奏吴越曲目,再吵嚷就不合时宜了,因此不同于前,大殿上彻底安静了下来。

  曲调起,先由梅引的尺八独奏,徐徐揭开了江南的水墨画卷,然后琵琶五弦加入,水乡的迤逦,便绘声绘色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舞者水袖飞扬,歌声在乐声中穿行,“阖庐宫中夜挝鼓,宫树乌啼月未午。玉缸提来酒如乳,白衣成向君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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