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43回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文一史二ywh 2024-05-25 08:38:31

吴月娘和乔五太太主客聊得正欢,吴大妗子提议何不将官哥儿抱来,给老太太看看,也好讨讨寿。李瓶儿听了赶紧到房里,吩咐奶子如意抱了官哥儿来见乔五太太。

乔五太太见了,赞不绝口:“好个端正的哥哥!”随即叫过左右的跟随,捧过一端宫中的紫闪黄锦缎,外加一付镀金手镯给官哥儿戴。

吴月娘连忙下来拜谢,各位读者看官请注意,拜谢的不是李瓶儿,而是吴月娘。虽然吴月娘“名不正”,不是官哥儿的生母,但在这种“外交场合”还得由吴月娘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来拜谢,李瓶儿这个生母是没有资格的。没办法,封建社会的礼法就是如此。

这时,花园的卷棚内已放下了四张桌席,摆下茶来,每张桌子四十个碟子,盛满了各样茶果甜食,美味菜蔬,蒸酥点心,以及细巧油酥饼馓之类的食物。

吃罢茶,吴月娘就带领众堂客去到后边山子的花园中,游玩了一圈下来。这时天色也不早了,连去玉皇庙打醮的陈经济都回来了。此时在前厅早已摆放好桌席,众堂客一一入席就座。

吴月娘与李瓶儿在席间频频向客人敬酒,以尽东道主之谊。这时阶下戏子鼓乐齐奏,乔五太太与众堂客又纷纷向寿星李瓶儿敬酒祝寿。

妓院的粉头李桂姐、吴银儿、韩玉钏、董娇儿见状各操乐器,弹唱起来,唱的是一套应景的曲子【寿比南山】。

此时筵席已渐入高潮,戏子们在下面咿咿呀呀唱得热闹,各种菜品如流水般摆上酒席,割凡五道,汤陈三献,不知不觉四折戏文唱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堂中画烛摇曳,各种花灯都点将起来,一轮皓月东升,照射堂中,烛光月光交相辉映,亮如白昼。

这时,家人来兴媳妇惠秀和来保媳妇惠祥,每人拿着一方盘的果馅元宵,碗内放白糖玫瑰,馨香可口。由春梅、迎春、玉箫、兰香四个丫鬟分头捧着递给众堂客。

筵席已尽尾声,乔五太太和乔大户娘子叫上戏子,赏了两包一两银子,四个唱的粉头,每人赏银二钱。又吃了一回酒,乔五太太再三说天色已晚,告辞起身。吴月娘众人挽留不住,送到大门口,又安排了放焰火的节目。

两边街上看热闹的人,不一会儿就蜂拥而至,围得水泄不通。众小厮和排军拿着棍子忙着在一旁维持秩序。放完焰火,众人才一哄而散。乔五太太和众堂客方才拜辞吴月娘等起身上轿而去。此时已是三更天气了。

吴月娘又送应二嫂起身。可怜的这位应伯爵的婆娘应二嫂作为陪客,全程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虽然如此,作者兰陵笑笑生在百忙之中,还是对她的来去不忘交代上一笔,笔法可谓疏而不漏,一丝不苟。

乔五太太一行人走后,吴月娘众姐妹回到后边,吩咐陈经济、来兴、玳安看着厅上收拾家活,款待戏子酒饭,又给了五两银子的唱钱。

又吩咐将剩下的菜肴和半坛子酒,赏给傅伙计、贲四、陈经济,作为犒劳,感谢他们今晚的辛苦付出,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今天吴月娘在这位乔五太太面前,是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这些人的付出功不可没。

吴月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格外大方慷慨,居然一改往日的铿吝做派。众人当然是求之不得。

傅伙计、贲四、陈经济、来保上坐,来兴、书童、玳安、平安打横,喝酒、猜拳、行令,难得地放纵一下,如果不是怕夜深人静,惊扰了旁人,他们的兴致可能还要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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