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海月浅浅原创
这是一场关于希望与虚无交织的悲壮轮回。
这是一首关于坚韧与谎言谱写的命运颂歌。
史铁生是文学史上一位独特的作家,20岁时因病双腿瘫痪,从此与轮椅为伍。他凭借坚韧不拔的精神,创作出《我与地坛》《病隙碎笔》《务虚笔记》等作品,对世人展现他对人生的深刻思考和人文关怀。
今天阅读他的作品《命若琴弦》。这是一篇短篇小说,发表于1985年。
故事讲述了一老一少两个瞎子,每人带一把三弦琴,走在群山之中,从一个村落走到另一个村落,以说书为生。
老瞎子已经七十岁,他只有一个愿望,用心弹断一千根琴弦,拿出师父留给他的药方去抓药,吃了药就能看见这个世界。
为了这个目标,老瞎子努力了五十年。
有一天,他真的弹断了一千根琴弦,拿着那张药方去抓药,别人告诉他,那是一张空白的纸。
老瞎子不相信,找了很多识字又诚实的人询问,都告诉他那就是一张无字的白纸。
老瞎子好像一下子泄了气,精神崩溃了。他颓丧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想明白了师父说的话。
“记住,人的命就像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
人生就像琴弦,一头是追求,一头是目的,目的是虚无的,本来就没有。可是人生必须有目的,人才能在绷紧的过程中,感受到喜怒哀乐。
他想起自己还有徒弟在等他,于是又回到那个村庄去找徒弟。
而小瞎子,他看见过这个世界,只有短暂的三年。十四岁那年,他父亲把他送到老瞎子那里学说书,他本来还不愿意。
老瞎子从别人手上高价买了一个电匣子,应该就是收音机一类的设备。小瞎子因为这个电匣子,留下来跟着老瞎子学艺。
但他学艺不专,总是分心。
小瞎子在野羊坳说书时认识了兰秀儿,还喜欢上那个姑娘。老瞎子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小瞎子,瞎子没资格拥有爱情。可小瞎子不听。
兰秀儿对电匣子很感兴趣,每次接近小瞎子,都是想听电匣子的播音。
有一回小瞎子生病,老瞎子夜里独自去说书,两人就在庙里相会,感情越发深厚。
当老瞎子离开去抓药时,小瞎子称病没好,留在村庄里,和兰秀儿独处。
最终,小瞎子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爱情。
兰秀儿嫁到山外去,小瞎子也在那时离开了村庄。
当老瞎子找到小瞎子,他跌倒在雪地,想就那样死去。
小瞎子哭了几天几夜,终于想开了,他对老瞎子说:“我想睁开眼看看,师父,我想睁开眼看看!哪怕就看一回。”
小瞎子自此也走上了轮回之路,师父和师爷走过的路,用心弹断一千二百根琴弦,拿着那张药方,去抓药,吃了就能看见东西。
不同的是,师爷要弹断八百根琴弦,他师父弹断一千根,而小瞎子是一千二百根。
当有一天小瞎子发现了真相,他是否又会如师父一样,对另一个瞎子说:“是一千四。我没弹够,我记成了一千二。”
平淡又揪心的一个故事,一个远大的目标,没有尽头。
网络上经常有人讨论,人生到底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以这个故事来说,过程更重要。
过程是漫长的追求,结果是一瞬间的事情。
老瞎子为了目标,努力追求了五十年,到头来是一场空。
可他不能否定过程。因为有那个目标,他的生活才有了生气,他才从那绷紧的过程中得到欢乐。
他知道那个目标是虚妄的,生活百般滋味,他希望小瞎子也活得有滋有味。于是他如师父一般,说了善意的谎言。
《命若琴弦》也有点散文化的味道,情节平淡,主题含蓄。
两个瞎子,四处谋生,各种酸苦,都被淡化。
因为看不见,他们耳听八方。獾在地里啃庄稼,蛇在地里游动,他们都知道。老瞎子淘米,听声音就能挑出其中的沙子。
不是千锤百炼,普通人如何能做到?
这个故事,有种悲壮的矛盾。
弹断琴弦,获得光明,这是谁给瞎子的希望?
不管是谁,他们一代又一代,抱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在艰难的困境中,勇敢地活了下去。
哪怕老瞎子已经证实了这是一个谎言,他也没有说破。
没有光明的目标,他们在黑暗的世界中,在孤独无援的世界里,还靠什么活下去呢?
也许,这就是这个谎言最大的价值,最崇高的意义。
小说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平凡的生活中,每天发生无数的故事,或喜,或悲,或苦,或恨……
不管命运如何安排,勇敢地活下去,你才有可能寻找到生命中的那束光。
愿我们人生的道路上洒满希望。
愿我们的努力付出都能有所收获。
愿我们的前路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