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楚水

一首诗抄写三遍,三首诗就九遍,类似一首诗抄写九或十遍,仍然觉得不如临写八大山人之兰亭一遍,总觉或这或那精神不够饱满,气韵不足,而乏味道,这就是没有达到创作的状态,需要毫不犹豫,废而弃之,决不吝惜。

最近一个多月,一直在临写八大山人庚辰至日兰亭。临爨之余,前几年老楚同志曾有宏图大志,谋划统临一遍《八大山人书法集》上下册,不少于五百幅书法。但八大不同时期,形态各异,真草隶篆各具特点,编者却又未按年份编写,也就根本寻不出演变的规律,所以,老楚同志也只能行百里者半九十,中途折戟沉沙。

记得启功先生谈临帖,言及无论如何也临不像,因为王羲之就是王羲之,王献之就是王献之,王羲之鹅池洗墨,王献之耳濡目染,王献之尚临不像王羲之,更何况相隔N朝N代丹青难辨之如我辈呢?临一碑一帖,尚且如此,更何况多碑多帖以至于欲穷尽某人的笔墨呢?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兵家之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所以,最近一直在临庚辰至日之兰亭,连与其笔法相近的《荷上花帖》,也不敢轻易触及,深怕再犯朝三暮四,这山望着那山高的错误。

然而,重复,日复一日地重复,难免感觉枯燥。总算是八大山人之兰亭,并非庚辰至日一个版本,虽然区别不大,但细今微之处,需要格外小心,才能辩其区别,这样小心翼翼,毕竟也能消除些许枯燥。偶尔再抄几首古诗,却也兴味盎然:

今夜家家月,临筵照绮楼。

哪知孤馆客,独抱故乡愁。

感激时难遇,讴吟意未休。

应分千斛酒,来洗百年忧。

----比如宇文虚中这首《中秋觅酒》就颇合心意,写了三篇,还是写不出独抱故乡愁的那种感慨,所以,一直不敢陋而示人。同样,抄录古诗也是这样,今天抄明天忘,不如就寻自己最喜欢的那么十首,另辟蹊径也好,曲径通幽也罢,就像《中秋觅酒》的觅,写出自己的个性特征就是一种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