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感叹我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能在我被众歹徒侮辱后,仍坚持娶我,对我不离不弃。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当时护着他的小青梅离开,将我扔给歹徒的也是他。
从相识到相守,一切都是一场以爱为名的阴谋。
1、
涣散的视线渐渐聚拢,瞳孔里闯入赵岩心急如焚的脸。
他双眼乌青,下巴上也冒出点点胡茬,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慧琳,你终于醒了,还疼吗?没事吧。”
见我醒来,他快步上前,用力反握住我的手,眼眶湿润。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青紫,和下体隐隐传来的疼痛。
原来不是梦,赵岩真的扔下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被……。
我不敢再想,抬眼凝视着他,想在他眼中找出除愧疚外的其他感情。
“啪!”
我使了全身的力气,他脸上很快浮现出鲜红的掌痕。
“怎么会没事,你是我男朋友,为什么你要丢下我,而不是丢下吴妍,她真的只是你表妹吗?”
我歇斯底里,眼眶红得滴血,浑身颤抖。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挤开,涌入各种拿着长枪短炮的人,他们的脸因为激动兴奋,呈现出猪肝色。
全世界都等着看我笑话。
我还未从闪光等下反应过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将我拉回现实。
赵岩跪在地上,满含热泪,无比真挚地对着我发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身为男朋友没有保护好你,你打我,我该打。”
他咬牙打自己巴掌,“但我求你,再给我次机会继续照顾你,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办,你还是我的新娘,一切都不会变的。”
心里升腾起一阵恶寒,我掀开被子挡住自己的脸,身体抖得像筛子。
这场表演以赵岩将我搂在怀里,隔开媒体的镜头落幕。
他的演技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闻着鼻尖熟悉的檀木香,我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
真正爱我的人,怎么会舍得置我于险境而不顾。
2、
我的事情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众人看我时的同情让我觉得自己无比可怜,看向陈岩的赞许又让我觉得错的是我自己。
陈岩靠着痴情人设博得了众人好感,人气水涨船高,从十八线糊咖,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男顶流。
剧本、代言接到手软。
他很忙,可每天即使很晚,也会风雨无阻地来看我,给我带李婶做的甜品,向我忏悔。
听说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四小时。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无理取闹,小题大做。
“吴妍是我妹妹,保护她已经成为了我的惯性,你可是大明星,我以为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我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解释得有理有据。
我不可避免地患上了失眠症和心神微弱,每天一闭眼噩梦便会缠上我。
那天我正试婚纱,吴妍发来一条不清不楚的消息。
“嫂子,我哥他醉了在闹事,你赶紧来把他接回去。”
我信了。
但没等双脚迈进酒吧,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和吴妍被绑在堆着恶臭垃圾,流着黑水,四下无人的巷子中。
“这两你选一个带走,剩下的给兄弟们尝尝鲜。”
歹徒玩味地看着我,似乎在嘲笑,“好好当个富婆不好吗?非要谈恋爱。”
那时我不懂他什么意思,直到赵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吴妍。
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吴妍对着我得意的笑,而赵岩只是留下句,“慧琳,你坚持会,我找人来救你。”
歹徒当着他的面撕碎了我的衣服,他也听见了我陷入绝境的嘶吼,但他没有回头。
人们只劝我向前看,却没人知道我究竟有多痛。
被噩梦惊醒的滋味,那些深埋黑夜中的绝望,那些同情而庆幸的眼神,都反复剜着我血淋淋的心。
人人都在向前走,只有我停在原地。
3、
我不知道陈岩对吴妍的感情。
但吴妍对陈岩的爱慕之心昭然若揭。
她穿着一身红裙,只身来到我病房时,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呦!大明星现在变成破抹布了。”
她凑近我闻了闻,“臭臭的,恶心死了,你身上好像还留着那几个男人的味道,怎么不洗干净?”
见我脸色越来越白,她仰头大笑,“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早投江自杀了,那个男人能接受你这种女人。”
被子下的手攥得发白,我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情是你一手谋划的。”
“看来还没疯!”
“你不会以为陈岩哥哥不嫌弃你吧!他不抛弃你只是对你有愧,能从你身上吸血。”
她撩了把头发,漏出颈上的银制项链,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嘴中生出一股铁锈味,我却全然不在乎,视线跟着那条项链直到消失。
因为我也有一条一样的,陈岩说使他们家的传家宝,只传给未来的儿媳妇。
为什么吴妍会有?
陈岩给的?
心里的苦涩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何况他人。
他们嘴上说着我不是故意失贞,现在是个开放的社会,行动上却对我区别对待。
赵岩也一样,她不说,我也能从他的行动中感知一二。
赵岩是接吻狂魔,只要捉住我便不会轻易放过。
秋天的晚上,风都是凉的,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赵岩走进病房时,身上的大衣湿哒哒地滴着水。
我让他做下来,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
感觉到我不再死气沉沉,他眯着笑眼,仿佛里面揉进了星辰大海。
“看到你能走出来,我就放心了,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岁月静好。”
他的情话向来出口成章。
不然我这个被称为万年冰山的冷美人,也不会为他折腰。
我整个人坐到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吻他发红的耳尖。
他的呼吸也立刻灼热急促起来,幽深的眸中染着情欲。
他反客为主,捉住我的唇深吻。
我们自然而然地滚到了床上,为对方卸下一切阻挡的物件。
他动情地将我从头摸到脚,我也回吻他。
可到最后一步,他却停下了。
他的眼睛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翻身从我身上下来,被情欲染红的双颊渐渐冷下来。
“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
可能是瞧见了我眼中的失落,他上前吻了吻我的额头,“别多想,我对你是认真的,在结婚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骗子!
之前猴急地想要了我,嫌我保守的明明也是他。
这不是嫌弃是什么?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几日所有的怨气连带着怒火疯狂在体内叫嚣。
我将枕头扔向门口,将手机甩在地上,打翻身边的仪器。
可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赤着双脚,疯了般一边像野兽般嘶吼,一边将房间内能看见的东西砸的得稀碎。
脚被玻璃划出道道血痕,身上碰得满身青紫,我却感受不到痛。
我仿佛置身于废墟之中,只有心口处的痛显示着我还活着。
4、
出院这天,他身着洁白的白西装,手捧我最爱的栀子花,单膝下跪,再一次向我求婚。
当时的阵仗很大,他要娶我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每个角落。
我只觉得吵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木讷地跟着他走进车中,任由他将戒指套入我手上,再握着我的手,将戒指套在自己手上。
“带上我的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若违背誓言就让我淹死在黑烟湖中。”
他看着我,眼中像是存了蜜,让我差点沦陷。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天我心情颇好,陈岩也得闲,便带着我选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