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于阿姨
我是个瘫痪10年的废人,可在上个月之前我从不这么认为,反而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瘫痪检验了人心,证明了十年如一日照顾我、对我不离不弃的老公是个良人。可结果,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他竟然早就跟我家保姆勾搭在一起了。我今年56岁,在46岁那年我骑电车摔倒,导致下肢瘫痪,如今已经10年了。这10年我有过自暴自弃,有过乱发脾气,甚至轻生,可每次都是我老公默默承受一切,然后安慰我,鼓励我……
慢慢地,我开始接受了坐在轮椅上的自己,接受了不能穿高跟鞋,接受了我身高一半的视线高度。
这期间,都是老公亲力亲为照顾我,为我洗澡洗头洗脚,给我按摩捏腿,他总希望奇迹可以出现,让身材高挑又爱美的我可以站起来。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已经瘫痪10年,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其实,有一个不离不弃,对我又无微不至的老公照顾我,又有一个争气的儿子天天对我嘘寒问暖,我知足了,也坦然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上天真是爱开玩笑,还是把人打击得体无完肤的玩笑。
大概摔伤五年之后吧,因为我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瘫痪的事实,我老公终于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单位工作又忙,他就跟我商量请了一个叫阿芳的保姆伺候我。
然后白天他上班,晚上一回家就亲力亲为照顾我,让阿芳歇歇。就是这个阿芳,成了我美好生活的破坏者。
上个月的一个周末,儿子给我约了一个体检,老公说他单位有事没有陪我去。因为我是瘫痪的人,再加上医院有我儿子的同学,体检很快做完了,我们就提前回家了。
结果一到家,我听见卧室有男女说说笑笑的声音,女人的第六感让我感觉不对劲,我不顾身后的儿子,自己推动轮椅直奔卧室,结果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我老公和保姆阿芳相拥在一起,他趴在阿芳耳边笑着说什么,阿芳一脸娇羞。
看到我进来,我老公像触电一样一下子弹开,阿芳也愣在原地。我怒不可遏,顺手把门口柜子上的玻璃花盆拍在地上,玻璃碎了,鲜花和水撒了一地……
我老公一看,赶紧跑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受伤,被我愤怒甩开了。
我儿子听到响动,也立马跑过来看,但显然他没有丝毫吃惊,也没有去指责自己的爸爸。
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虽然一直瘫痪坐轮椅,但也一直爱美爱生活,有情调,就是这些年脾气大了点。我自认为我除了站不起来,没有一点比保姆阿芳差,我不知道我老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实在接受不了,又推着轮椅把客厅的东西也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回自己的卧室,反锁门,认老公和儿子如何拍门,我都没有开。我一个人想了很多,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离婚!
不就是因为我站不起来吗?他就这么作贱我,背叛我,好,我就要站起来,体体面面地活着!
于是,我跟儿子商量,我要去截肢,然后装上假肢站起来,我要离婚,一分钟也不跟他爸过了。
儿子一听,就恼火了,他说:“妈,你能不能别闹了!你都56岁了,好好的截什么肢啊?我爸是不对,但你也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啊。这些年你作天作地,我和我爸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听了儿子的话,我一脸难以置信,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继续说:
“你瘫痪了,你心情不好,我们能理解,但是我爸和我容易吗?尤其是我爸,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你,还要承受你莫名其妙的怒火和打击,你多少次用轮椅把洗脚盆撞翻?多少回用恶毒的语言让我爸去死?你自己都忘记了吧?
不,你是习惯了,习惯了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我爸身上!
我爸这些年不仅要照顾你,还要照顾姥姥姥爷,你看他才50出头,脸上皱纹看着像70,头发全白了……
这些年他也很苦闷,可是没人可以诉说,只有阿芳姨安慰他,理解他,关心他……”
我听了前半部分还有些触动,这后一句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心虚地说:“没错,我这些年脾气是不好,我双腿瘫痪,站不起来我也难受啊,但这不是他出轨的理由!”儿子说:“我知道,所以我说是他不对。我也劝过他,已经照顾你这么多年了,你病情和情绪也逐渐稳定了,要不离婚算了,让他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来给你养老。可是他不愿意,他说不放心你……所以,他一直跟阿芳姨就这么发乎情止乎礼。
昨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爸说他绝对不是故意把你支走,然后在家里做龌龊的事情,只是俩人聊的高兴,情不自禁拥抱了一下……”
我一听,就“呵呵”,男人的话,骗鬼可以,骗不了我。
我对儿子说:“不截肢可以,但这个婚我一定要离。我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可怜我。我也感激他10年来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原谅不了他的背叛!”如今,我和老公在协议离婚,可是他一直都是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就是不松口离婚。
我真的很无语,难道他还想一边跟保姆暗通款曲,一边还希望我宽容大度,继续成就他对瘫痪妻子不离不弃的美名吗?
儿子的那一通训斥,让我明白了,我老公对我是责任,但已经没有爱了,所以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就当成全他,也放过我自己吧。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痛快答应跟我离婚?他到底想干什么?
写在最后从于阿姨的描述中,她老公出轨了,但是从道义上又一直照顾瘫痪的她。或许,老公对她也一直有感情、有爱,但是十年如一日去照顾一个瘫痪且情绪不稳定的人,他自己也确实承受了很多压力。
从他们儿子的话中,也知道,他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不像是那种潇洒出轨,只顾自己的男人。
可是,于阿姨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且自尊心强,坚持离婚。她老公不想离婚,大概是真心不想离,对保姆或许也只是心理慰藉罢了。
如果两人还能好好沟通,相互理解,不离婚也是好事。于阿姨要学着收敛脾气,她老公也要反思自己。
当然,如果于阿姨真的过不了心中这道坎,离婚,放过彼此,也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大家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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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过儿童图书编辑、儿童名著解析,写过企业家、养老院长、律师等名人采访稿,如今热衷生活故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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