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刺破台北的夏夜时,邓家人正围坐着看电视剧。法国男友保罗的哭腔从泰国的酒店传来:"君姐走了。"全屋人手里的茶杯碎了一地——三天前还笑着说要买榴莲回来的姑娘,怎么就躺在了异国冰冷的急救室里?


这个用甜嗓抚慰了千万人的姑娘,15岁就抱着吉他站在台北街头。磁带里飘出的歌声能让人瞬间沉醉,连巷口面摊老板都会停下擀面的手。1970年她在香港连开15场演唱会,场场爆满到连走廊都挤满人。那年她才17岁,穿着白纱裙在台上转圈,像颗会唱歌的奶糖。
谁也没想到这颗奶糖会突然融化。1995年5月8日,清迈酒店服务员听见1502房传来剧烈咳嗽。等破门而入时,邓丽君已经蜷缩在地毯上,手里还攥着哮喘喷雾剂。救护车被堵在夜市里整整15分钟,这成了歌迷心里永远拔不出来的刺。

当遗体运回台北时,二十万人挤爆了仁爱路。穿校服的少女抱着录音机蹲在路边,循环播放《甜蜜蜜》。有个七十岁老兵拄着拐杖站了六小时,他说当年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就是靠邓丽君的歌声撑过来的。

记者们却把镜头对准遗体脖颈的针孔。泰国医院被逼得开记者会,举着X光片解释那是抢救痕迹。邓妈妈红着眼眶说:"君君三岁就喘得整夜睡不着,去年还咳出血来。"可没人愿意相信天后会栽在小毛病上,连街头卖槟榔的大叔都信誓旦旦:"肯定是那个洋男友害的!"

那个被千夫所指的法国摄影师保罗,后来消失了整整十年。直到2005年有人在新加坡教堂看见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胸前别着邓丽君送他的蝴蝶胸针。保安说每周三他都会来,就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现在去台北金宝山,还能看见邓丽君墓前总摆着新鲜玫瑰。有个穿旗袍的奶奶每个月15号都来,她说这是当年在舞厅驻唱时邓丽君教她保养嗓子的日子。墓碑旁的留声机永远在转,放着她最爱的《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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