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徐婉清跟别人正在成亲，

当晚我就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房中，

事后：「姐姐，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

徐婉清：「你说的什么，我可听不懂。」

我：「没事，我帮姐姐回忆回忆。」

徐婉清双手抱胸：「我可是成了亲的。」

我：「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01

我看着她跑了出去，拉着她略微带着茧子的手，

久久不能松开，我眼眶微红的恶看着徐晚清，

「没事的，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徐晚清抬起头，紧紧抿着唇，强忍着泪水，但那彤红的眼眸出卖了一切。

「你滚开，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我不能拖累你。」

我狠狠的甩了徐婉清一巴掌，

她的脸上也有深深的五根手指的印子，

「徐婉清，你真的要把一的一辈子葬送在这样的人身上吗？」

「许书凝，我的事情，轮不到不管。」

转头就跑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我跟着跑，但由于一步小心崴了脚，

眼睁睁的看着徐婉清消失在眼前。

天渐渐的黑了起来，

林子里也似乎传来了野兽的叫唤，

我慢慢挪动脚步，背靠着一棵大树。

看着眼前肿胀的双脚，内心恐怖不安。

「嗷呜～」我听到了狼群的叫喊，惊恐的闭上了双眼，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看到徐婉清焦急的站在我面前。

「许书凝，你怎么了？」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

徐婉清立马捡来了两个树枝，做了简单的固定处理。

此时我还是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我抱着徐婉清的胳膊死死的不松手，生怕她丢下我跑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一股脑擦在了徐婉清的身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周围也有着野兽，

徐婉清背不动我，只能慢慢的扶着我，一步一步的挪动，

整整一个时辰，才走了两公里，

但是徐婉清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我拿起手绢擦了擦她头上的汗。

「对不起，刚刚我不应该动手打你。」

徐婉清望着喔，笑了笑，

「书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的。」

我缓缓的低下了头，婉清与我所受的观念始终是不同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我嘴角挂起了甜甜的笑容，

「婉清，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

今日本是和徐婉清出来游玩，

没想到居然起了争执，

在我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来到了来时路过的破庙，

看来今晚只能将就一晚了。

徐婉清由于太过劳累，

不过一会，就已经熟睡，

我拿着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也毫无动静。

我盯着她的脸庞，依旧清秀可爱。

就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慢慢的，我俯下身，吻上了她苍白的唇，

微微颤抖的睫毛，

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02

第一次见到徐晚清时，

当时我正在大街上逛街，是我留洋归国的第一天。

我望着这满街与国外格格不入的装潢，感觉心奋不已。

此时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便在路上随意找了一家面馆。

正吃的香的时候，一群混混过来了。

摊主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

她畏畏缩缩的在煮着面条。

等她把面端上桌的时候，混混还趁机摸了她一下，

我把碗筷一摔，就来到了她们面前。

我带的小厮也立马站在我面前。

混混看我衣卓不凡，浑身带着富贵气息，以为我是哪家惹不起的贵公子，便心有不甘的离开。

离开前我给了混混两块大洋，让他们不要再来闹事。

摊主也是一位热心肠的姑娘，

连忙跟我道谢。

「这群人，天天在街上晃悠，姑娘为了我惹了他们，我怕他们故意报复啊！」

我刚想开口，便被打断。

「你衣服上有一股女子才有的胭脂味，而且你看看你的耳朵。」

我慢慢用手摸了上去，便笑了出来。

是啊！！我上面有耳洞。

我伸出右手，她双手使劲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我叫徐婉清，谢谢姑娘！」

我们聊的很投缘，约好下次见面。

03

等我回到家时，父亲才告诉我，此次回国是因为我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我晚饭没吃，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天微微亮时，此时的宅院里，所有的人都在熟睡。

我偷偷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我不敢走正门，是从两米高的围墙上翻出去的。

还不小心崴了脚，

由于刚回国不久，谁也不认识。

我只能一个人游走在路边，

此时清晨阳光微亮，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准备早餐的出摊。

我也再次碰见了徐婉清。

她一个人在摊前，坐着一系列出摊的准备工作。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她的面前。

他立马过来搀扶住我，往我后面看了看。

「你怎会如此狼狈不堪！并且还不带小厮。」

我尴尬一笑，此时肚子响了起来！

徐婉清盯着我的肚子，我也用手揉了揉！

「我去给你煮碗面，你稍等我一会！」

我点头答应，并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她。

从昨天晚上，我就没有进食，

香喷喷的面条，抬上桌时，我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

徐婉清眼神清澈的望着我，

「你这是怎么了？」

我抿了抿嘴才说，

「我父母准备让我去联姻，但是我连那个男人都没有见过，所以我就逃了出来。」

徐婉清对着我的行为感觉很诧异。

「女子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我望着徐婉清，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告诉她，现在国外的人们，不论男女都可以自由恋爱，若结婚以后不喜欢了，也可以离婚！女子也可以干一番事业，女子也不必以男子为尊。

04

徐婉清听着我说的话，手舞足蹈的询问，眼冒金星的，似带着崇拜的眼神望着我！

「书凝小姐以后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

我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等我回去一定带上她。

没想到却成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

一整天我都躲在徐婉清的摊子哪里。

我看着她，从天刚露出鱼肚白一直到夜幕低垂，东边几颗明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逐渐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夜色之中，徐婉清才收拾好她的面摊。

接着她带我来到了最繁华的街道，拉起来黄包车。

今日运气不好，好几个客人，看她是一位瘦弱的女人，都不愿坐她的车。

我本想出面教训一下他们，但是徐婉清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等午夜的钟声响起，徐婉清才疲惫的带着我回了她的家，

我万万没想到一间屋子可以住下八个人。

由于徐婉清每日都回来很晚，专门给她在柴房搭了一张床。

只是简单的用枯草堆一下，上面有一张破烂的被子。

回到家时，她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已熟睡，她轻手轻脚收拾了一下。

便躺在了床上，她眼神闪烁，非常不安的开口，

「被子我都清洗过的，明天我在跟他们说一下，今晚你先将就一下吧。」

我也很爽快便躺了进去。徐婉清怕挤着我，一直往里面移，被子都只盖了一角。

我帮她盖了被子，然后望着她笑一下。

「别感冒了，要不然我还要照顾你。」

徐婉清微微一愣，才

等着徐婉清微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渐渐平静下来了。

我望着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幸好最近天气晴朗，要不然墙上的裂缝也抵挡不住狂风暴雨的侵袭。

但是这却是徐婉清从小住到现在的地方。

我看着徐婉清眼角眉梢一直紧簇，晶莹闪烁的泪水挂在眼角。

我亲手抚平她的眉梢，擦干她的眼泪。

此时我心里思绪万千，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怎么如此坚强的活了下来。

05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才清晨的发现。

徐婉清的父母大概是从来没有好好待过她吧！

正值壮年却什么都让徐婉清做，因为徐婉清是家里的老大。

不仅要照顾五个弟弟妹妹，还要在出摊之前，把全家的早饭做好。

我也想上去帮忙，但是却被徐婉清轻轻的推开。

「书凝小姐，这些我经常做的，你休息一会就行，马上就好。」

等饭菜全部做好，他们一家人也全部起床了。

徐婉清特地交代了她的父母，说我是她的朋友，来家里住几天。

才依依不舍的出摊去，我本想跟着去，徐婉清温柔的告诉我。

「没事的时候，我很快就回来。」

我拉着她的手，不想松开。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

「书凝小姐，你就像我妹妹一样，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我才慢慢放手，他们家人也不管我，吃完早饭就继续去睡觉了。

午饭还是徐婉清抽空回了一趟家，把早上就准备好的饭菜炒了炒。

这次她的家人没有睡觉了。

她的弟弟妹妹围着我，盯着我的衣服布料，感觉很新奇。

「是不是我姐姐收留了你，你会给我们很多很多的钱。」

有一位年龄略大的孩子天真的开口。

「娘亲说过，有钱人家的小姐，随随便便的赏钱，都够我们一家人生活一年了。」

「哇！姐姐带了有钱人回家。」

此时徐婉清的父母也站了出来。

「婉清收留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们是她的父母，你把钱给我们就行。」

我微微一怔，顺手就把手上的玉镯，拿了下来。

便给了最小的那个孩子，在他们新奇之间，我悄悄的退了出去。

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来到徐婉清出摊的地方，眸子里带着失望，告诉她，

「家里人，找到我了，我要回去了。」

我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浓浓的视线，但是我终究没有回头。

06

我跪在了祠堂，

父亲也派人调查我去了哪里，

「听说你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徐婉清。」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和这种人做朋友呢？」

我语气略带委屈，质问道，

「我交什么朋友是我的自由，父亲你干涉不了。」

我的父亲怒了，然后扬起手，一个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脸上，这一巴掌让我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嘴角也缓缓的渗透出了一抹血迹，耳朵一阵一阵的轰鸣。

「她们家就是图我们家的钱，要不然她凭什么跟你做朋友。」

我开口想反驳，但是想到徐婉清的父母，我渐渐的不敢确定了。

但是我坚信，徐婉清是真的想当我的朋友。

她的家人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她是善良的，我不能混为一谈。

这是我在这个地方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你就在祠堂跪着吧。」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心里思绪万千，若母亲还活着，也肯定会护佑我的。

「吩咐下去，小姐在家闭门思过，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出。」

下人们纷纷应和。

07

我是去裁缝店做衣裳时，

再次见到徐婉清，她正在路边叫喊着「卖报！卖报！」

我看着她汗流浃背，却只有寥寥数人购买报纸。

我让身边的下人给了一个大洋给徐婉清。

她此时才在不远处看见我，

徐婉清小跑了过来，眼神欣喜。

「书凝小姐，你最近好吗？」

我看着她最近皮肤黝黑，手指也越来越粗糙，但是人却日渐消瘦。

这期间我一直在家禁足，我也没有机会看见徐婉清。

我给了她一个拥抱。

「晚清，好久不见。」

她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面摊已经被父母给了她的亲弟弟。

她本来不想给的，父母就把她赶了出来。

现在她自己找到新的地方了。

现在的徐婉清坚强又勇敢，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打败她。

但是许书凝是一个胆小鬼。

徐婉清邀请我去她的新家，

我打发了下人回去。

跟着徐婉清漫步在街道上。

她一直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我时不时笑一下，阳光的照耀下，明媚又温暖。

她的新家，非常小，站两个人进去都显得拥挤，

但是窗前有一支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也是真心替她高兴。

08

最近我常常偷跑出来，去徐婉清的家里等她，

但是这次我等了好久，月亮都挂上了树梢，徐婉清都没有回来。

我焦急的在路上寻找。

「你好，请问你看见一个经常在这卖报的女孩吗？」

「她啊，被父母带回去了」

我撒腿就往徐婉清的父母家里跑，

此时徐婉清家里欢声笑语，还有另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了一起。

「晚清呢？你们把她藏在哪里了。」

她父母说着便走到了我面前，眼神犀利，

「许小姐，我们自己的女儿，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说教吧，何况我们本身就是为了婉清好！还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这次我没有带小厮，只有我一个人，她们人多势众，我只有退到门口，

我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徐婉清！」

她父母嫌弃我败坏她们家名声，才把我请了进去。

「你说富贵人家的小姐，我们婉清这辈子只有嫁个好人才不会吃苦。」

我不管不顾，开始往里面闯。

等我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她的父母看我如此疯狂，找不到徐婉清誓不罢休的态度，终于告诉我她的地址。

等我找到时，徐婉清在一个有着独立院子的，青石板围绕着整个房屋，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房屋内壁陈设空空如也，顶部还有些许漏雨，墙上布满斑驳的痕迹，脚下灰尘堆积，徐婉清正拿着扫帚慢慢清理，但我每走一步，依旧会带起飞扬的细碎尘埃，呛人口鼻。

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上镶嵌着贼眉鼠眼的眼睛，肥胖的身子慢慢走入我的眼帘。

语气轻浮道「你找谁啊？」

徐婉清此时才抬头注意到门前的我，拿着扫帚的手抖了抖。

嘴唇微微颤抖，但是始终没有说话。

我眼神炽热，急促的问道，

「徐婉清，你怎么能抛下我？」

09

徐婉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不敢正眼看我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

「书凝小姐，我已嫁为人妇，是我食言了，以后不能陪你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此时徐婉清的父母也紧随其后的赶到了赵志超家里。

她们赶忙把徐婉清护在身后，生怕我把她带走。

「晚清，你忘了我们的抱负了吗？女子本身就可以顶天立地，完全不输与男儿的。」

徐婉清的眼神很似挣扎时不时看向我，又看向她的父母。

我缓缓的向她伸出手，眼神给予她鼓励。只要她点头，不顾任何阻拦，我都要带她出去。

但是徐婉清的父母，突然伸手狠狠的抽打了我的手心，瞬间就红肿了，也带着刺痛。

眼神犀利，语气也凶狠。

「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以不顾及这些，但我们婉清的婚事，是我们老两口幸幸苦苦给她找的姻缘，你不能拆散。」

「女子婚姻，本就将就两情相悦，你们这样强迫婉清，考虑过她的幸福吗？」

「我不懂你们这些洋学生的歪理，我只知道，我收了人家赵家的二十块大洋，徐婉清必须嫁过去。」

婉清泪眼婆娑的望着她的母亲，仿佛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10

她冲破人群，把手搭在了我的手里，

但是她的母亲迅速反应的就抱住了徐婉清的大腿。

「清儿，如果你跟她走，那么你这是想逼死我啊！」

徐婉清哀伤的看着她的亲生母亲，仿佛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女儿。

随机徐母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剪刀，往自己的身上插去。

徐婉清里面用手阻止，鲜血流了一地。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渐渐的明白了，徐婉清走不了了，她的责任实在是太重了。

徐婉清抬头仰望着我，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那瘦弱的脊背，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留下。

「书凝，我走不了了，你替我多看看外面的风景把！」

此时赵志超才站出来，眼神带着丝丝猥琐，手还想往我肩膀上搭，

我一个箭步躲过，他才讪讪的收了回去。

「欢迎你三天后，来参加我和婉清的新婚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