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夭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脸上，她很快调整了下情绪，强装淡定问道：“你为什么要娶金天星沉，必须是她吗？我是西陵家的姑娘，我有外爷有爹爹，还有玱玹，论身份，我能帮到你的更多。”
鬼方繇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幽幽叹了口气，又把视线转向了远方：“你真的是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小夭：“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本能告诉我，人活着要是没有个念想，就与行尸走肉无异，所以我强迫自己找到我的目标，这样我才能感知到我活着。”
“清水镇的时候，老木麻子串子就是我的念想。出了清水镇，帮玱玹达成他的心愿就是我要做的事。玱玹的目标达成了，我要再找个能长久相伴的老木麻子串子……所以我困于心结，纠结于那个人能不能长久相伴、会不会说在意我，是不是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从来没想过我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说，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要的事情。”
“相柳，你是我唯一的意外。你死后，意外就变成了执念。”
“我那么胆小怕事啊，碰到你这种众人皆知的大魔头不应该躲得远远的么，可是我绑架阿念、得罪玱玹、去给你弄粮草……小命都差点丢了。”
“现在想想，这压根就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告诉我那是爱，是本能的心动。我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等到我回了皓翎，每天打发空闲日子的消遣，就是做毒药，还有，抱着狌狌镜想你……我那会压根不知道我们中的是什么蛊，我以为我换成女身，我们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了的。”
“直到父王发现了我狌狌镜中的你，质问我‘普通朋友值得你这么记录？’我才惊觉自己的心思。”
“我害怕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明明小时候就见过赤宸，我明明早就知道赤宸是我爹爹的事情，心里也知道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的。可是没有人砸在脸上告诉我，我就把一切都当不知道。玱玹和你，就像我娘和爹爹。”
“我知道你不可能抛下辰荣军，我也不可能跟我玱玹哥哥做对。我更不想最后我们步娘亲和爹爹的后路，所以我只能骗自己，骗的自己更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鬼方繇专注看着小夭，神思却好似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02
小夭晃晃鬼方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小夭转过头“我说的都快哭了好嘛。”
鬼方繇搜寻了一下记忆。
发现除了海底那次，小夭调侃说自己再死一次是不是就跟相柳一样的时候，小夭其实很少在相柳面前撒娇。
玟小六的时候，她就是个中年汉子的做派。
做皓翎王姬的时候，面对防风邶总是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审视。
防风邶掉了马甲之后，辰荣和西炎的形势已经越来越紧张，打趣玩闹有，这样小女儿姿态的撒娇，确实是不太多见。
鬼方繇看向这样的小夭，莫名笑了一下：“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区别吗？过去的相柳被辰荣所困，如今的鬼方繇有鬼方要背。虽说不一定必然走向相悖，但总归不是你想要的安稳选择。”
小夭着急：“不是的，不一样。”
她抓着鬼方繇，让鬼方繇的眼里也只能映出她的身影：“过去我知道我喜欢你，但是我不知道远比我想象中要喜欢你。过去我也知道你对我是有在乎的，但是，我压根不知道，你对我的爱有那么深。”
“我害怕是我自作多情，毕竟女孩家还是要脸面的。”
鬼方繇突然笑出了声：“大涡流你对相柳又扑又咬的时候，可没看出你要脸面来。”
小夭红了脸：“你又调侃我。”
两人看向远方，很久都没再说话。
直到小夭仿佛想起了什么，没头没尾又说了一句：“你是相柳还是鬼方繇都没关系，你已经不爱我，或者没那么爱我了也没关系。我知道我的心就行了。”
鬼方繇叹息：“那你，是要把我当作你的【目标】么？”
小夭有些愣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在相柳死后她就真真切切变成了行尸走肉，得知有机会复活相柳之后，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复活相柳，直到相柳还活着之后，她就想能看到他能知道他安好，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这样，不对吗？
鬼方繇：“我曾说过，教给你射箭的本领，是为了让你想要的东西自己去拿到。那你想要的，就只是我、只有我吗？”
这回小夭是真的沉默了。
她懂了鬼方繇背后的意思。
相柳于她，如今到底算是什么？自己真的想清楚了吗？
❤️03
“上次在死斗场，我就在涂山璟身边，没有救他是因为我当时动不了。”
“虽然千百年来鬼方已经自成一脉，但鬼方先祖本就是以涂山为首的其他三大氏族合力所创，具体有什么隐秘的手段我还没了解清楚，可确实是对鬼方族长有牵制。”
鬼方繇开口说正事，小夭思路跟着转的很快，“西陵亦是三大族之一。鬼方氏族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如果直接跟三大氏族深入结合，除非是提前达成了共识，否则一定会被揣测，成为被压制的众矢之的。”
鬼方繇点头：“不仅如此，金天氏族虽然战力不强，但却握着所有氏族的兵器。”
明白、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
小夭问：“那你的婚事就只能作为交易吗？这样对金天姑娘也不公平。”
鬼方繇自嘲一笑：“哪有绝对的公平。咱们初相识不也是一场又一场的交易。金天姑娘满脑子只有她的兵器锻造，是个纯粹之人。”
小夭追问：“那你会喜欢上她吗？”
鬼方繇看向远方：“情之一事，本就不知缘起、不可琢磨。当做之事未竞，这些情情爱爱都是空中楼阁。”
“西陵玖瑶，我没法给你任何承诺。你去过玉山，应当知晓。我跟过去深爱你的相柳并不能完全算一人，如果说他磅礴盛大的爱过你，又隐忍释然的放下了你。那如今的我，对你有他残留的本能吸引，但确实跟你们所谓的爱不一样。”
小夭含着泪点头：“我知道的。鬼方繇，你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鬼方繇却在这个当头，亮出了红色的妖瞳。
“西陵玖瑶，我有一事，确需要你帮忙，且只有你能做。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