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的今天,军队高级干部云集中南海,举行了一次建国初期最重要的军事会议,对于新中国国防和军队建设具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1953年9月8日,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彭德怀写报告给毛泽东,建议修改代总参谋长聂荣臻、副总参谋长粟裕于1952年6月拟制的《军事建设五年计划》;提出于当年11月下旬举行一次军事会议,由各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出席,研究解决军队建设问题。报告很快得到毛泽东的批准,彭德怀立即着手军事会议的筹备工作。
10月5日,彭德怀写信给毛泽东,并附关于召开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当时简称高干会)一事给各大单位的电报通知稿。信的全文是:“尚昆同志转呈。主席:原定本年11月下旬召开军事会议,经例会讨论,为使到会同志不受会议形式拘束,拟改为党的高级干部会议。另附电稿一件,请一并审核批示(因关国防机密,到会同志名单正拟审中)。”毛泽东于当日阅彭德怀信及电报通知稿后,即批语:“照办。”
彭德怀就会议事宜致毛泽东的信
后来,高干会推迟到12月上旬举行。会前,毛泽东主席对会议内容包括主报告、会议开法等问题提出过具体意见。朱德、彭德怀、林彪、高岗、刘伯承、贺龙、陈毅、徐向前、罗荣桓、聂荣臻、叶剑英、黄克诚12人组成大会主席团。
1953年12月7日,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在北京中南海居仁堂举行。出席会议的有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人民解放军各总部,各大军区,各军种、兵种,中国人民志愿军和各直属院校的主要领导等,共123人。
军委副主席朱德致开幕词和闭幕词。军委副主席彭德怀代表中央军委作题为《四年来的军事工作总结和今后军事建设上的几个基本问题》的主报告和会议总结。军委委员、代总参谋长聂荣臻作了《关于组织编制问题的报告》《关于组织编制问题的总结》;副总参谋长兼总参谋部学校管理部部长张宗逊作了《关于军事训练问题》、总政治部副主任萧华作了《关于军队政治工作建设的几个问题》、总干部部副部长赖传珠作了《干部机关成立三年来的工作概况及对今后干部工作几个问题的意见》的副报告;军委委员、军事学院院长刘伯承就国防现代化问题,军委委员、西南军区司令员贺龙就西南军区部队工作及对今后建军问题,军委委员、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就坚持军队政治工作制度问题,军委委员、中南军区代司令员叶剑英就建军若干问题作了重点发言。
朱德致开幕词
会议全面总结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4年来的军事工作,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建设作出总体规划和部署。会议确定人民解放军建设的总方针、总任务为:建设世界上优良的现代化革命军队,以保卫我国社会主义建设,防御帝国主义侵略,主要是防御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会议明确建设现代化军队的道路,确定军队总定额为350万人,减少国外订货,挤出军费发展重工业,选择重点建设,实现武器装备现代化;会议明确提出现代化军队建设中长期的、经常的中心工作是训练部队,特别是训练干部;提出正规化建设是现代化军队绝不可少的基本条件,原则通过以义务兵役制代替志愿兵役制、以薪金制代替供给制,颁布军官服役条例,实行军衔制等。
此次会议规划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建设的蓝图,明确了军队建设的一系列重大问题,对于统一全军思想,推进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具有重大意义,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全面展开现代化、正规化建设的实际开端。
彭德怀作主报告和会议总结
这次会议一直开到1954年1月26日,历时51天,在建军史上是少有的。军委委员、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在会议发言时说:“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的召开意义很大,会议的规模是空前的。过去开过的军事会议,没有到这样多的人,也没有到得这样全。高干会在党的历史上历来是解决重大问题的会议,其性质等于党的代表会议。”彭德怀在会议总结时也说:“这次会议是我军历史上一次划时代的会议。”
会议的第六天,参会代表在居仁堂前的草坪上合影留念。
合影人员顺序(左起):
第一排(23人)
王震,张宗逊,肖劲光,谭政,叶剑英,刘伯承,陈 毅,聂荣臻,徐向前,高 岗,彭德怀,朱德,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饶漱石,邓子恢,习仲勋,黄克诚,罗瑞卿,陈赓,乌兰夫;
第二排(32人)
钟汉华,肖华,傅钟,邓华,陈士榘,朱良才,杨成武,李天焕,莫文骅,徐立清,贺晋年,黄永胜,李达,许光达,甘泗淇,陈锡联,张爱萍,周桓,周士第,
李志民,傅秋涛,廖汉生,陈再道,李寿轩,吴法宪,洪学智,梁兴初,王宏坤,
杨立三,吕正操,肖向荣,李涛;
第三排:(25人)
万毅,周纯全,肖克,赖传珠,常乾坤,邱创成,饶正锡,张国华,周希汉,秦基伟,宋时轮,张祖谅,钟期光,杜义德,段德彰,杨勇,苏静,欧阳毅,彭绍辉,唐天际,梁必业,方强,陈先瑞,崔田民,李克农;
第四排(26人)
罗舜初,庄田,许世友,孙毅,肖望东,封永顺,丁盛,解方,陈正湘,袁升平,吴烈,李夫克,温玉成,王诤,阎揆要,王新亭,陈锐霆,黄志勇,王秉璋,李聚奎,陈伯钧,张令彬,成均,王政柱,张才千,汤平。
合影人员职务一览(党内职务、政府职务略):
军委毛泽东,军委主席
刘少奇,军委副主席
朱 德,军委副主席,解放军总司令
周恩来,军委副主席
彭德怀,军委副主席,解放军副总司令,志愿军司令员兼政委
高 岗,军委副主席,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
徐向前,军委委员,总参谋长
聂荣臻,军委委员,代总参谋长、华北军区司令员
刘伯承,军委委员,军事学院院长兼政委
陈 毅,军委委员,华东军区司令员
叶剑英,军委委员,中南军区代司令员
邓小平,军委委员,西南军区政委
饶漱石,军委委员,华东军区政委
邓子恢,军委委员,中南军区第二政委
习仲勋,军委委员,西北军区政委
罗瑞卿,军委委员,公安部队司令员兼政委
肖向荣,军委办公厅主任
军委各总部和军委直属部黄克诚,第三副总参谋长兼总后勤部部长
张宗逊,第四副总参谋长
李克农,第五副总参谋长
阎揆要,总参谋部情报部部长
李 涛,总参谋部技术部部长
万 毅,总参谋部兵器装备计划部部长
肖 克,军委军训部部长
解 方,军委军训部副部长
孙 毅,军委军校部副部长
吕正操,军委军事运输司令部(1954年9月改称总参军事交通部)司令员
傅秋涛,军委人民武装部(1955年5月改称总参动员部)部长
苏 静,军委军务部(1954年10月改称总参军务部)部长
王 诤,军委通信部(1954年3月改称总参通信部)部长
傅 钟,总政治部副主任
肖 华,总政治部副主任
甘泗淇,总政治部副主任
周纯全,总后勤部副部长兼副政委
张令彬,总后勤部副部长
饶正锡,总后勤部卫生部部长兼政委
杨立三,军委财务部部长
汤 平,军委财务部副部长
封永顺,军委军械部第一副部长
赖传珠,总干部部副部长
徐立清,总干部部副部长
六大军区贺晋年,东北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
周 桓,东北军区副政委
莫文骅,东北军区政治部主任
温玉成,东北军区第四十军军长兼政委
杨成武,华北军区参谋长
朱良才,华北军区政治部主任
乌兰夫,蒙绥军区(1954年3月改称内蒙古军区)司令员兼政委
张爱萍,华东军区参谋长
肖望东,江苏军区第二政委
张祖谅,华东军区第六十军军长
谭 政,中南军区第三政委
梁必业,中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
陈再道,河南军区司令员
张才千,原中南军区第四十四军军长(军事学院学习)
王新亭,西南军区政治部主任
李夫克,西南军区副参谋长
钟汉华,四川军区第二副政委
秦基伟,云南军区副司令员
张国华,西藏军区司令员
彭绍辉,西北军区参谋长
廖汉生,西北军区政治部主任
王 震,新疆军区司令员兼第二十二兵团政委
军种、兵种肖劲光,海军司令员
王宏坤,海军第一副司令员
罗舜初,海军第二副司令员
方 强,海军第三副司令员
周希汉,海军参谋长
段德彰,海军政治部副主任
王秉璋,空军第一副司令员
常乾坤,空军副司令员
吴法宪,空军副政委
周士第,防空部队司令员
唐天际,防空部队政委
成 钧,防空部队副司令员
李天焕,公安部队副司令员兼副政委
吴 烈,公安部队参谋长
欧阳毅,公安部队政治部主任
陈锡联,炮兵司令员
邱创成,炮兵副司令员兼副政委
陈锐霆,炮兵参谋长
许光达,装甲兵司令员
陈士榘,工兵(1955年8月改称工程兵)司令员
黄志勇,工兵副政委
陈正湘,铁道兵团(1954年3月正式成立兵种,改称铁道兵)第一副司令员(未到职)
李寿轩,铁道兵团副司令员
崔田民,铁道兵团副政委
中国人民志愿军邓 华,志愿军代司令员兼代政委
洪学智,志愿军副司令员(在军事学院学习)
李 达,志愿军参谋长
李志民,志愿军政治部主任
王政柱,志愿军副参谋长
袁升平,志愿军干部部副部长
梁兴初,志愿军西海岸指挥部第一副司令员
许世友,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
杜义德,志愿军第三兵团副政委
黄永胜,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司令员
陈先瑞,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副政委
杨 勇,志愿军第二十兵团司令员
丁 盛,志愿军第五十四军军长
军委直属军事院校陈伯钧,军事学院教育长
钟期光,军事学院政治部主任
李聚奎,后勤学院院长
陈 赓,军事工程学院院长兼政委
宋时轮,总高级步校校长
庄 田,总高级步校教育长
(以上人员职务据总政治部组织部编《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组织史资料第四卷》)
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期间毛泽东与彭德怀在一起
参加合影的有106人,缺席会议或参加会议未参加合影的主要有:
军委副主席、中南军区司令员林彪,军委委员、西南军区司令员贺龙,军委委员、第二副总参谋长粟裕,军委委员、广西军区第一政委张云逸,军委委员李先念,总政治部主任兼总干部部部长罗荣桓,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等。
林彪当时正在疗养,未参加会议;贺龙率第三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去朝鲜慰问志愿军,10月4日赴朝,12月18日回到北京后,参加了会议,并作了重要发言。
贺龙率中国人民第三届赴朝慰问团赴朝鲜慰问志愿军
当时的军委为1949年10月19日成立的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简称中革军委,也称中央军委)。其成员由主席、副主席和委员共28人组成:主席毛泽东,副主席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程潜、林彪、高岗,彭德怀主持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这次会议结束不久,1954年2月26日,军委决定增补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为军委副主席,增补徐海东为军委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一职,1954年9月才撤销。
当时军委领导机关有四总部: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方勤务部(1960年4月改称总后勤部)、总干部管理部;以及直属军委的军训部、军校部、军事运输司令部、人民武装部、军务部、通信部、财务部、军械部等。
当时全国划分六个大军区:东北军区、华北军区、华东军区、中南军区、西南军区、西北军区。实行四级军区体制:一级军区(大军区)、二级军区(兵团)、三级军区(军)、军分区(师),省军区为二级或三级军区,冠名不带“省”字,如陕西军区、湖南军区。当时大军区领导明显比军兵种高,六大军区司令员、政委基本都是军委副主席或军委委员,彭德怀当时还兼任西北军区司令员。按1952年军队评级,大军区主官一般为大军区司令员、政委级,个别为军委副主席级,基本上是后来的元帅;军兵种主官一般为正兵团级,后来授衔一般是大将、上将。1955年六大军区划分十二大军区后,大军区才与军兵种拉平。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后,因形势的需要,志愿军没有立即全部撤军,在朝鲜的部队共有17个军和炮兵、高射炮兵、装甲兵、工兵、铁道兵、后勤部队、后方警卫部队、志愿军总部和各兵团机关及直属队等,总兵力约120万人。志愿军参加这次会议的代表也较多。
当时军种领导机关除海军、空军外,还有直属中央军委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部队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部队,1955年防空部队和公安部队改称防空军和公安军。直属军委的兵种领导机关当时有炮兵、装甲兵、工兵。1953年9月,中央军委决定将铁道兵团整编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按兵种建设。但这次会议期间,铁道兵机关尚未建立,仍使用铁道兵团番号。1954年3月,铁道兵领导机关正式成立。
有4个陆军(野战军)的军长参加了会议,东北、华东、中南3个军区和志愿军各1个,很有代表性。
《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的几个文件》(笔者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