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本故事纯属虚构，有雷同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

我们村有一个叫王吉祥的人，今年和我年龄一样，都是72 岁，我们都是从苦难的岁月里过来的人，不怕吃苦，不怕遭罪，就怕日子过的苦。我之后在村子里开了养鸡场，他却不同了，他72岁了，还在外地的劳务市场干零活。中秋节他惦记家里的儿子，便回了家，把我也请了去吃饭。

1.

北方的农村，总是有一种朴实无华的美。在这片土地上，住着一个叫王吉祥的老人。如今的他，已经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和年轻时那五大三粗的身体判若两人。在他家里，还住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残疾哥哥。

王吉祥的家在村子的西头，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院墙是用土坯砌的，外面裱着蓝砖。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和野草。院子里种了几棵老枣树，树干粗壮，枝丫虬结，见证了这个家庭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王吉祥的哥哥腿脚不便，但精神还算不错。每天早上，他总会时不时的去路边或者坑里拾一些柴火，拿回来烧火做饭。王吉祥虽然年纪大了，干活的劲头却一点没减。

记得在年轻的时候，王吉祥和我们都正是壮年。那时候的农村，大多数活计都靠人工。我们几家人就这样合伙种地，互帮互助。除了我们家和王吉祥家，还有朱大树家一起。

合伙种地是农村常见的生存方式。三五天的时间里，我们就能把几户人家的地全部种下。人多力量大，不仅活干得快，还能保证不耽误农时。

春天是最忙的时候。天不亮就要出门，把地翻好，播种。王吉祥总是第一个到地头，他的嗓门特别大："都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些日子。早晨，我们带着全家人一起干活。我哥哥朱大力，我媳妇韩花花，还有我家的儿子朱英雄，王吉祥家的儿子王富贵，还有朱大树家的朱英气，三五个孩子在地里撒欢似的跑。

北方的春风特别有劲，呼呼地刮，掀起地里的尘土。孩子们跑来跑去，浑身都是土。地越翻越平整，尘土也越来越大。几个孩子每天回家都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小泥人。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又把自己弄成了泥猴！"我们的老婆们总是这么骂，但眼里都是宠溺的笑容。孩子们总是免不了挨一顿揍，但第二天依然我行我素。

王吉祥是个实诚人，干活特别卖力。他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总是站在劳作的最前面。他的两只手，因为长年累月的农活，变得粗糙如树皮，但力气却一点没减。

"老朱，加把劲！"王吉祥总是这么喊。他的声音洪亮，仿佛能穿透整个田野。我们就这样，一锹一锹地挖，一锹一锹地铲。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很快就把脸颊打湿。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坐在地头，啃着干粮，喝些水。王吉祥总是给孩子们讲故事，说些农活的经验。孩子们围着他坐，听得津津有味。

"干活要有耐心，"王吉祥常说，"庄稼和人一样，需要细心照料。"

就这样，我们三家合伙种地，一种就是好几年。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但很实在。大家伙儿一起干活，晚上围坐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天，日子过得倒也痛快。

每到傍晚，太阳西下，田野被染成金黄色。我们收拾好农具，三三两两地往家走。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的趣事。

2.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合伙种地的日子越来越好。没想到，每年到收成的时候，王吉祥家的庄稼总是收得特别好。

那年秋天，我们几家人聚在一起收粮。王吉祥家的小麦亩产足足比我们多了两百多斤。他站在场坝上，憨厚地笑着："老天爷保佑啊！"

"吉祥，你家咋种得这么好？"朱大树忍不住问。

王吉祥挠挠头："没啥，就是勤快点，地里多浇点水，多除除草。"

几年下来，王吉祥家慢慢攒了些钱。一天，他兴冲冲地跑来找我："老朱，我买了个二手拖拉机！"

我们家的两头驴也就这么光荣下岗了。我只留下了一头叫"雪里站"的驴，舍不得卖。这驴陪我们家多少年了，就像家里的一员。

拖拉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农活方式。原本需要四五天的活计，现在三四天就能干完。机器的轰鸣声代替了牲口的喘息，农活变得轻松多了。

"这机器可真是个宝贝！"王吉祥爱不释手，"比驴强多了！"

渐渐地，村里人都开始购买拖拉机。我们三家的合作也慢慢变得松散。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机器，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紧密地合作。

我家的情况开始发生变化。我的二儿子三周岁那年，丈母娘送了一只大公鸡。没想到这只公鸡是个转折点。我们陆续又买了几只母鸡，慢慢地，鸡越养越多。

"不能浪费，"我对媳妇说，"咱们可以开个养鸡场。"

朱大树那边也有了新想法。他开始种苹果树，说这是长远打算。

王吉祥家则选择了另一条路，和老婆商量后决定出去务工。

王吉祥家每年过年才回来一次，把儿子留给了老两口照看，也在镇子上上起了小学，那个时候，我们村子的王草根已经当上了镇上小学学校的主任。

王吉祥两年后还买了辆摩托车。那个时候，王吉祥家的日子过得比我们家好。他们有稳定的外出务工收入，我们则在慢慢发展养鸡场。朱大树则是伺候他家的苹果树。

关系自然而然地疏远了。不是不好，只是各自要操持自己的家。年轻时的那种朝夕相处已经变成了偶尔的问候。

我记得有一次，王吉祥骑着他的摩托车回来，穿着城里人的衣服，看起来精神抖擞。他给我看他拍的外地照片，讲述打工的见闻。

"日子是越来越好了，"他感慨地说，"谁能想到，咱们以前靠两头驴种地，现在都有机器和摩托车了？"

我点点头，心里也充满感慨。岁月悄无声息地流逝，我们从青壮年变成了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村子也在悄然变化，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离开，去城里闯荡。

"咱们这一代人，算是见证了农村的巨大变迁。"我对王吉祥说。

他用力点点头："是啊，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3.

今年的中秋节，王吉祥回家了。临回家之前，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这次想请我吃顿饭。回家后，他又专门到我家里来找我，说已经准备好了，晚上一定要去他家里吃饭。

那天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风轻轻地吹，带着一丝凉意和泥土的芳香。我提着一瓶酒，走向王吉祥家。村子里很安静，只有远处几声狗叫和鸡鸣。

我一进家门，王吉祥老两口就已经在忙活了。他儿子王富贵正在厨房里炒菜。王吉祥看见我，连忙说："是老朱来了啊！"

他又开口说道："老朱，你来就来，还拿酒来干啥啊？家里都有，家里啥都有！"

我笑着说："有是你的，我拿是我的。今天晚上喝谁的酒不一样啊！咱多少年的老伙计了啊！"

王吉祥笑了笑："那倒是，那倒是！"

厨房里，王富贵正忙着炒菜。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王吉祥的老伴儿在一旁收拾碗筷，动作麻利。

很快，饭菜就上桌了。简简单单的几道菜：炒蒜苔，炒蘑菇，还有买的猪头肉，一个密封袋的肘子，切好的香肠片，还有一碗水果罐头。

"来，老朱，喝我的酒！"王吉祥招呼我。

我连忙打开我带来的酒："喝我的，喝我的。"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王吉祥和王富贵脸上都有了酒色。这时，王吉祥开口说："老朱啊！不瞒你说，我有点事情要求你。"

我连忙说："都老哥们弟兄了，说啥求不求的啊！"

王吉祥犹豫了一下："老朱，我想让你给咱小子谋个差事。"

我听完一愣："富贵不是在外面公司上班挺好的嘛！咋还用我谋差事啊？"

王吉祥苦笑着说："富贵这不争气的小子，在网上贷款，还不上了已经两年多了。我现在年龄越来越大，在劳务市场上找我干活的老板不多了。哎！怎么，儿子欠的钱，老子也得帮忙还啊！"

我诧异地看着王吉祥。多年的兄弟，我何尝不知道他的为人。王吉祥一直是个勤恳老实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吉祥哥啊！你咋之前不跟我说啊！"我有些责备地说。

王吉祥叹了口气："哥啊！不是我不说，是之前富贵欠了钱之后，他想着能还上。可是谁承想，欠的钱越来越多了。"

他接着说："由于欠钱太多，法院的传票都寄到富贵上班的公司去了，工作也丢了。后来钱越欠越多，王富贵再也瞒不住了，就和我们老两口商量，要把县城的房子卖了。"

王吉祥的老伴儿在一旁抹着眼泪。王富贵低着头，一言不发。

后来，我媳妇多了个心眼，多问了富贵几句。富贵这才说实话，原来是他在网上赌钱贷款，把钱全输没了。

我喝了点酒，忍不住骂道："富贵啊富贵，你小子真是个败家子！干什么不好，偏偏去赌钱？你看看你爹，现在还在工地上卖命。什么时候你老爹把这命全卖完了，你想后悔就晚了！"

这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王吉祥低着头，手不时地抹眼睛。我知道，他在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哭泣。

多少年的辛苦，多少年的期望，如今却毁在了儿子的赌博中。王吉祥从小养大儿子，供他读书，好不容易有了好工作，如今却又一贫如洗。

4.

当时气得我再也坐不住了，心里不停地想："我的老哥哥啊！我的老兄弟啊！这是怎么搞的啊！"

王吉祥在一旁把头沉沉地低下，手时不时地去抹一下眼睛。我知道他哭了，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哭泣。

多少年的辛苦，多少年的期望，如今却毁在了儿子的赌博中。王吉祥从小养大儿子，从一把屎一把尿，供他读书上大学，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好工作，如今却又是一贫如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有个想法，你们先把县城的房子卖了吧，先把钱还上。不然，越等窟窿越大，咱得往前奔啊！是不是啊，老哥！"

接着我又说："咱先把县城的房子卖了，然后，现在富贵不是不能去上班了嘛，让他去我的养鸡场上班啊！虽然说臭是臭点，但现在也都换成了高科技，富贵是大学生，那些机器啊，一学就会。这些年，养鸡场的生意也不错，能活人。"

王吉祥听完，脸红着，一下子就要从板凳上给我跪下。我赶紧扶起这个和我同岁的哥哥："我的哥哥哎！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两个，是光腚长大的娃娃啊！咱们年轻的时候一起去挖河，之后一起合伙种地，你真是的，你这是干嘛啊！"

王富贵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愧疚："伯，俺真是！哎！我对不起俺爹俺娘啊！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劳务市场上打工。"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王吉祥的老伴儿默默地擦着眼泪，王富贵坐在角落里，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我知道，对于王吉祥这样的农村父亲来说，儿子就是他的全部希望。王富贵读了大学，本应该是家里的骄傲，却因为赌博毁掉了自己的前程，也让父母遭受巨大的痛苦。

"富贵，"我缓缓开口，"你还年轻，机会还多。认真对待，好好干，还来得及。"

王富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伯，俺知道错了。"

王吉祥颤抖着手，端起酒杯："老朱，谢谢你。"

"说啥谢不谢的，"我笑着说，"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酒过三巡，气氛慢慢缓和下来。王吉祥的老伴儿开始收拾碗筷，王富贵则主动帮忙。

临走时，王吉祥拉着我的手："老朱，俺们家真是谢谢你了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富贵就是俺的儿子。"

走出王吉祥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村庄。远处狗叫声此起彼伏，几只蝉还在默默地鸣叫。

我点燃一根烟，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满是感慨。农村的生活就是如此，家与家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彼此守望相助。

王富贵的事情，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事，更是整个村庄共同的牵挂。在这里，每个人的悲欢都是相连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王富贵来养鸡场上班。虽然工作辛苦了些，但总比无所事事强。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生活就是这样，跌倒了，还要继续往前走。王吉祥一家，终将迎来属于他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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