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今天是我来到这所高中的第一次月考,看着试卷上熟悉的题型,心中泛起一阵欣喜。
后背突然被人戳了几下,我没有理会,又戳了几下,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又怕对方的行为被班主任发现,自己受到牵连,抬头看了一眼班主任,他正低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微微侧头斜眯了后面的同学一眼,他朝着我的试卷努了努嘴,我明白他的意图,继续不理会。
一下,两下,三下……真想转身把试卷盖在他的头上,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妥协了,把做完的试卷挪到了桌子另的一边,从后面看一览无余。
交完试卷,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等舍友,阳光从窗外射进了,照在身上,暖暖的。
一个身影走过来,挡住了阳光,站在我面前,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打理得整整齐齐,一双小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同学,谢谢你。”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转身离开了。
测试成绩出来后,我考了第三名,班主任安排我坐在中间的第三排,心里有些窃喜。
“Hi,新同桌!”他笑嘻嘻地朝我打招呼。
“怎么会是你?”老师是按照成绩调整座位的,他怎么可能坐在第三排,我心里是有些瞧不起他的。
“怎么就不能是我?小妮子还瞧不起人?”他老气横秋说着。
我不再说话,开始整理课桌。课桌是两个人共用的,木质的桌面上零零散散刻着前辈们的“至理名言”,还有一条泾渭分明的“三八线”,他看见我注视着那条“三八线”,赶紧把越过线的那条胳膊缩了回去。看见他幼稚的动作,想起他叫我“小妮子”时佯装老成的神情,我没忍住笑了起来。他也后知后觉地笑了。偷偷瞥了一眼他课本上的名字:李毅
离别
李毅爱讲笑话,各种稀奇古怪的笑话信手拈来,经常惹得我捧腹大笑。有时一言不合时也会拳脚相见,基本都是我动手打他,他嬉笑着躲闪开,同学们都说我们是欢喜冤家。
打打闹闹间两年时间过去了,转眼到了高三,教室里的紧张氛围立马节节上升,凌乱的桌面上堆满了厚厚的资料,喧闹的教室变得寂静无声,温柔的班主任也变得暴躁无比。同学们见面打招呼从“一起玩吗?”变成了“题做完了吗?”
我和李毅不再打闹,加入了高考大部队,开始挑灯夜读,李毅每天下晚自习都递会给我一张写着笑话的小纸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期盼着下晚自习,期盼着收到他的小纸条,内心深处悄悄窜出一丝不安分的小火苗,我用力摁下去,告诉自己,只是想念他的笑话了。
临近高考时,李毅问我:
“同桌你有没有想好要考哪个大学。”
我说:“我想去一个长满桂花树的地方,那里的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你呢,你想好去哪了吗?”
李毅低着头,没有回答我,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第二天早上我的桌面上多了一张写着许多地名的纸,看得出来应该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我知道是李毅放的。
高考出来成绩后,李毅落榜了,我考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毅,我从其他同学那里打听到他去省城的一所高中复读了,我曾去他复读的学校门口徘徊了很久,直到坐上火车离开的那一天,也没有勇气和他道别。
相逢
我来到了李毅为我选择的其中一个地方上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桂花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我的梦想实现了,却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越发的孤独。
假期回家参加同学聚会时,我总会下意识地打听一下李毅近况,同学们会取笑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笑着敷衍过去。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还是一厢情愿的喜欢,在分开的这些日子里思念就像疯长的杂草,剪不断,理还乱。
又是一年开学季,我已经大二了,空气里依旧飘浮着一丝丝桂花的香味,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没有了一开始的向往与欣喜。
看着一个个拉着行李箱前来报到的新同学,我想起了李毅,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舍友说她表弟考上了我们学校,初来乍到,想请她带着熟悉熟悉学校环境,那天我正好没课,坐在宿舍里发呆,在舍友的软磨硬泡下我答应陪她一起去。
等待的时候,我摘下几朵桂花,捧在手心里细细地闻着,看着远远走来的两个男生,我揉了揉眼睛,人已经来到眼前。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