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娘捡了个路边孩子养,30年后这个"拖油瓶"成了我家最大的福气

活老马聊生 2025-03-18 08:37:10

俺叫王长海,今年五十有八了。你问我记忆最深的事?那得说说1978年那个大雪天,俺娘从集市上领回来那个脏兮兮的孩子。那时候,谁能想到,这个被俺娘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拖油瓶",后来会成了我们全家的依靠?

那个雪花飞舞的日子

记得那是1978年腊月十八,天寒地冻的,雪下得老大了。雪片子从芝麻粒大小,到后来像鹅毛一样,漫天飞舞。俺们村里人常说:"瑞雪兆丰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那会儿,俺家开始分了地,有六亩三分地。虽说分了地,可日子还是紧巴,村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啥东西都得去十里外的集市上买。

娘每隔三五天就得往集市上跑一趟,挎着竹篮子,装满了咱家的土鸡蛋,去换成钱,再买点针头线脑的回来。那天娘一大早就去赶集了,天还没亮就出了门。临走时,我二哥还嘟囔着:"娘,给俺带点灶糖回来呗。"

娘笑眯眯地应了:"等着吧,给你们带好吃的。"

俺家三兄弟,我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那天雪下得紧,俺爹去生产队帮忙清雪了,家里就剩我们仨。到了午后,我们都等不及了,穿上破棉袄,戴上耳朵帽子,一溜烟跑到村口的小路上等着。

远远地,看见娘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我们高兴得直跳。可离近了一瞧,三个人都愣住了——娘身边还跟着个瘦小的男孩,浑身脏得不成样子,棉袄破了好几个大洞,一只脚穿着烂棉鞋,一只脚好像是裹了块塑料布,脸冻得通红,眼角还挂着冰碴子。

大哥捂住了鼻子,二哥直皱眉头,我更是一脸不乐意。

家里多了个"拖油瓶"

一路无话,回到家,娘从篮子里掏出来一块灶糖,二哥赶紧去找小木锤,咣当几下把糖敲碎了。我们一人抓了几块,我还惦记着那个脏兮兮的男孩,见他眼巴巴地望着,就给了他两块。

娘从箱底翻出我大哥穿过的棉袄棉裤,给那男孩换上了,又烧了半盆热水让他洗了脸和手脚。那孩子洗完,倒真像个人样了,瘦瘦小小的,眼睛挺大,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爹踩着吱呀作响的门槛进了屋,冻得哆嗦,一看屋里多了个人,愣了半天:"这谁家孩子?"

娘一边往火炉里添柴,一边说:"在集市路上捡的,看见他在火车道边捡人家扔的饭盒舔着吃,实在可怜,就领回来了。"

爹顿时蹦起来,嗓门提高八度:"你这是咋想的?咱家已经仨小子揭不开锅了,还往家领?你不知道多个人就得多双筷子啊?"

娘也急了,一拍炕沿:"你嚷啥嚷?这孩子都冻成啥样了!你让他去哪?回头冻死在雪地里,我这心里能过得去吗?"

爹和娘都红了脸,我们几个大气不敢出,大哥挤眉弄眼使眼色,我就拉着那男孩想往外溜。

爹叹了口气,一摆手:"大雪天的,哪也别去了。我去熬点玉米糊糊。"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玉米饼子出锅了,配上萝卜丝汤,我们围着炕头上的小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个男孩子吃得比谁都香,一口气吃了三个饼子,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爹去找村里的大队长商量事情去了,男孩主动收拾碗筷,麻利地洗得干干净净,放到了灶台边上。娘看着,眼里满是欣慰。

有人笑话,也有人疼惜

那孩子就这么留在了我们家,娘给他取名叫"王有福",说是老天爷有福气,把他送到了我们家门口。

开春后,爹去找了村长和学校校长,把有福也送去上学了。他原来没上过学,只能进"扫盲班"从头学起。虽说比同龄人落后,但那孩子实在勤快,每天放学回来就搬小板凳坐在油灯下写写画画,没几个月就追上来了。

大哥二哥上学去,我和有福就是同伴了。放学回家,他从不像我哥俩那样撒丫子疯跑,而是乖乖跟着我,帮我背书包,路上还跟我讲学校里的事儿。

邻居们看见有福,有的指指点点:"老王家捡了个拖油瓶,还真敢要啊!"

有的人嘲笑我娘:"翠花啊,你这是缺心眼吗?自家孩子都养不起,还往家领?这孩子长大了,一准儿翅膀硬了就飞了,白养活!"

娘从不搭理这些话,只顾着自己干活。有一回,村里的赵二麻子当着好多人的面笑话有福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我气得直哭,大哥冲上去就是一拳,二哥也跟着上前帮忙。

爹知道后,非但没批评我哥俩打架,反而语重心长地说:"咱家就四个儿子,谁也不许说谁,谁要欺负自家兄弟,咱就跟谁急!"

年复一年,有福日渐长大

有福很快就适应了我们家的生活。他格外勤快,什么活都抢着干。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娘挑水、劈柴,放学回来又帮着做饭烧火。

我们村那会儿刚开始富起来,家家户户开始搞副业。我爹在公社拉砖,娘在地里种菜。我和有福每天放了学,就去河边割猪草,有福一手拿镰刀,一手拽着草根,不一会儿就能割满一大捆。

有时候,俺家的活儿干完了,有福就去邻居李大爷家帮忙。李大爷老两口没儿子,只有一个闺女早就嫁到外村去了,家里的重活都没人干。有福三天两头去帮人家挑水、打猪草,李大爷夸他:"这孩子,比亲生的还懂事!"

十四岁那年,我才从有福口中得知他的身世。他原是隔壁县的,家里穷,爹娘得了病没钱医,先后都走了。他被送到了奶奶家,奶奶年纪大了,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他就成了孤儿,在村里东家一顿西家一顿地混日子,后来实在呆不下去了,就顺着铁路一路向南,靠捡人家扔的饭盒过活,直到遇见了我娘。

听完他的经历,我们几兄弟都不由得鼻子一酸,从那以后,大家更是把有福当亲兄弟看待了。

我们各奔东西,有福留守家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眼,我们都长大成人了。

我大哥初中没毕业就去了东北,跟着亲戚跑运输;二哥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技校,去了南方的工厂;我也考上了中专,在县城找了个工作。

唯有有福,他读书不算好,只念到初三就不想念了。但他手巧,会种地,还会修理家电,在我们村里很吃得开。他就留在家里,帮着爹娘种地、养猪、盖房子。

爹还托人在隔壁村给有福说了门亲事,小媳妇叫张巧云,模样俊俏,勤快能干,关键是人家姑娘一家也不嫌弃有福是"捡来的",彩礼钱没要多少,两家一拍即合。

我们仨兄弟都在外打拼,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大哥在东北干了几年才买了房,二哥在深圳的工厂当上了小组长,我在县城也买了个小两居,但每个月都得精打细算。

只有有福,他在家里把爹娘照顾得妥妥当当,老两口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骑着三轮车带着去镇医院,住院打针吃药,全是他一手操办。巧云也是个好媳妇,跟有福配合默契,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村里人眼中的"傻子",成了全家的顶梁柱

前年,爹因为高血压住院了半个月,我们三兄弟轮番请假回来看望,但都待不了几天就匆匆回去工作了。只有有福,日日夜夜守在医院,端屎端尿、喂饭喂水,任劳任怨。

出院回家后,爹瘫在炕上养病,有福就自己钉了个轮椅,每天推着爹去村口晒太阳,和老伙计们下棋聊天。娘因为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了,有福便学着织毛衣的手艺,给娘织了件又厚又暖和的毛衣。

去年秋收后,爹把我们兄弟几个都叫回来,说要商量个事。

爹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你们仨在外面这些年,也算是有出息了,家家户户都有了房子,娶了媳妇,孩子也都上学了。"

娘接着说:"这些年,我和你爹上了年纪,大大小小的毛病不断,住院十几次,手术做了好几回。你们工作忙,来不了,都是有福照顾着,端茶送水、陪医问药,没有一句怨言。"

爹叹了口气:"有福这孩子,一辈子没出过县城,种地、喂猪、种菜,围着咱家转。你们看,咱能不能凑点钱,给他盖个像样的房子?他儿子也到了说媳妇的年纪了。"

不等爹说完,大哥就站起来:"必须的!我出一万!"

二哥紧跟着:"我出一万五!"

我也不甘落后:"我出两万!"

就这样,我们兄弟几个你三千我五千地凑了钱,给有福家盖了栋两层小楼房,红砖白瓦,外墙贴了瓷砖,在村里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好房子了。

三十年后,昔日的"拖油瓶"成全家的依靠

房子盖好那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那些当年笑话我娘"捡拖油瓶"的人,如今见了有福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村长还专门来道贺,说有福一家是村里的模范户,孝顺老人、勤劳致富。

有福拿着钱,非要跟我们算清楚,可大哥按住他的手:"你这孩子,啥账也甭算!咱爹娘这些年,请个保姆也得好几万了,你照顾得这么周到,我们仨都感激不尽呢!"

有福红着眼圈,抿着嘴不说话。

二哥拍拍他肩膀:"老四,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们都在外面忙活,把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了。这钱,你就别客气了,就当是我们仨兄弟对你的一点心意。"

我也补充道:"是啊,你可是我娘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福气',这么多年,你给咱家带来的福气,可不少啊!"

有福终于绷不住了,眼泪直往下掉:"是爹娘救了我的命,给了我家,给了我一切......我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啊......"

听到这话,娘也哭了,爹更是红了眼眶,摸着有福的头说:"傻孩子,你就是我老王家的儿子,永远都是!"

如今,村里人都说我娘有先见之明,当年捡回来的那个脏兮兮的孩子,三十年后成了整个家的顶梁柱。

我常想,俗话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可有福这个"寸草",却用一生的孝心和付出,为我家撑起了一片天。

谁又能说,那个大雪天里,娘做的决定是错的呢?

后记:乡音犹在,亲情永存

去年冬天,我和几个发小喝酒,聊起了这事。有人问我:"你们家这么多年,对有福这么好,就不怕他忘恩负义?"

我笑了笑:"一家人,哪有那么多怕不怕的?三十多年了,他早就是我王家的骨肉了。"

正说着话,手机响了,是有福打来的,说爹晚上咳嗽厉害,他带着去了医院,检查出是支气管炎,让我们别担心。挂了电话,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知道有福在家,爹娘一定不会受委屈。

那些年,爹娘收留了有福,如今,有福用自己的一生回报着这份恩情。

到底谁是谁的福气?我想,我们全家都是彼此的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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