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退伍,他托关系进到好单位我却分到看守所,如今他很羡慕我

施宇泽说情感 2025-03-17 14:24:00

那天的风很硬,像是从北方刮来的,夹着一股干燥的土腥味。老式军绿色旅行箱的锁扣已经生锈,开合时发出咔哒的声音,像是某种仪式的开端。李国强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背挺得笔直,脸上挂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他刚刚退伍,穿着一件泛白的旧军装,袖口处的布料已经起了毛边。旁边的我,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包角磨得光滑,像是被岁月反复抚摸过。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鞋底沾着泥,像是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带来的记忆。

“你托关系进了好单位吧?”我试探着问他,声音里带着一点羡慕,也带着一点不甘。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铁轨上,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那一刻,我心里有些复杂。我们曾经是战友,一起在边境线上守了三年。如今,他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市里的粮食局,而我却被分到了看守所。

火车站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划破了短暂的沉默。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某种胜利的宣告。我心里一阵酸楚,却没有说什么。那天是1980年的一个周四,火车站的钟刚好敲了四下,像是给我们的分别定了一个时间戳。

看守所的生活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压抑。每天早晨六点钟,老式挂钟的整点报时声会准时响起,像是某种仪式的召唤。我会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制服,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摆着一盆枯萎的茉莉花,花瓣已经干瘪,像是某种失去生机的象征。

犯人们的眼神各不相同,有的带着愤怒,有的带着绝望,还有的,竟然带着一丝奇怪的平静。我记得有一个年轻的犯人,他总是坐在角落里,低头摆弄一枚硬币。硬币的边缘已经磨损,像是被岁月反复侵蚀过。他告诉我,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时候,我会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被某种情绪笼罩着。我想起李国强,想起他在粮食局的生活。听说他过得很好,工作轻松,待遇优厚。但我却总觉得,他的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少了一种真实的重量。

1982年的春天,李国强来找我。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西装,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鞋面反射着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他站在看守所的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包角已经有些磨损,像是被时间反复打磨过。

“你过得怎么样?”他问我,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也带着一丝关切。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制服上,像是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我们坐在看守所外的小花园里,花园里的桂花树刚刚开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告诉我,他的工作虽然轻松,但却觉得没有意义。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像是一台机器,没有灵魂。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无奈。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复杂。曾经,我羡慕他的生活,羡慕他的轻松和优越。但现在,我却觉得,他的生活里少了一种真实的重量,少了一种能够触动人心的东西。

1985年的秋天,我辞去了看守所的工作,开了一家小书店。书店不大,摆满了各种旧书,书页上带着一种淡淡的霉味,像是某种记忆的残留。每天早晨,我会泡上一杯茶,坐在书店的角落里,翻看那些泛黄的书页。书页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像是被时间冲刷过。

李国强偶尔会来书店找我。他的脸上多了一些皱纹,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告诉我,他辞去了粮食局的工作,开了一家小餐馆。餐馆不大,但生意还算不错。他说,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找到了那种能够触动人心的东西。

那天,我们坐在书店的角落里,喝着茶,聊着天。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桌上的书页上,书页上的字迹显得更加模糊。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释然。曾经,我们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但现在,我们却找到了同样的东西,找到了那种能够触动人心的重量。

如今,李国强的餐馆已经开了十多年,而我的书店也成了街坊邻居的一个聚集地。每次见到他,他都会笑着对我说,他很羡慕我的生活,羡慕我的平静和真实。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感慨。曾经,我们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但现在,我们却找到了同样的东西,找到了那种能够触动人心的重量。

窗外的桂花树已经开满了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但我的心里却充满了阳光。

0 阅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