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全国烧烤哪家强,新疆、昭通、锦州、淄博……答案有点多,一时分不出真爱是哪个。但你如果问哪里烤肉最好吃,我只有一个答案:齐齐哈尔烤肉。
一旦吃过齐齐哈尔的烤肉,你的人生就“定型”了。齐齐哈尔的烤肉印证了那句“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北纬47°的肉,油脂丰富自带奶香味,火红的碳火是它的最佳拍档,肉食主义来了走不动道,吃到扶墙走第二天还要来。如果想来东北玩,不妨考虑距离哈尔滨仅需高铁1.5小时的齐齐哈尔,吃肉吃到爽,离开还会想。
初次走进齐齐哈尔烤肉店的你,看着冰柜里摆放整齐的肉,茫然的你应该不知道如何点菜,这时候店员会自然地问你,要多少肉?没错,齐齐哈尔最经典的拌肉是论斤卖的,通常一斤拌肉价格在四十五元上下,现点现拌,不明确区分部位,都来点,但是新鲜是基础。家庭拌肉的关键是“拌”:香菜、洋葱、孜然自然必不可少,但放多少,手上得有准。加盐更难,少了没味,多了又会压肉味;放早了肉老,放晚了味入不进去;还有一项就是拌油,油少沾锅,油多冒烟。因此,一般店里都有自己的独家配方和专业的拌肉师傅。
齐齐哈尔的家庭拌肉要一盘全倒在炉子上才见其香味 | ©畅赏黑龙江
花纹迷人的雪花大片肉、油滋爆香的胸口、肉中带筋的燕翅、带着脆骨的筋丝……不同部位口感不一。再点上酸菜、菜叶子、桔梗、凉面等,不过店员通常会建议你别点太多,毕竟这里的菜量大多是比脸盘子还大的“一盘”,人均不到100也能吃肉吃到撑。
齐齐哈尔烤肉 | ©图虫:马多
点完菜落座后,先上来的是一盆碳火,齐齐哈尔的烤肉,必须配烧得火红的碳火,高温木炭才能最大限度激发肉的香气。齐齐哈尔的帮烤服务是很少见的,因为这里人均烤肉大师。拌肉会配一块方形的牛板油,当烤盘的温度逐渐上升,就是一号嘉宾牛板油的出场时间,奶白色的牛板油在烤盘上滚上一圈,油润润的烤盘就准备好接待下一位嘉宾——拌肉。“滋滋滋……”的声音响起,肉摊在铁板上迅速变色,再翻一翻,两面都由红色转为粉白色后,就可以准备下筷了,这时的肉是最嫩的状态;如果你喜欢焦香的肉,就得再等等。
烤肉在地锅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十分诱人 | ©畅赏黑龙江
只有肉未免单调。店家还会配上独家的蘸料,给你的口腔更多重的体验。吃肉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在齐齐哈尔,你很难找到切成片的蒜,都是一大颗摆在那儿自己动手;包肉的菜叶子一般是紫苏叶,比起生菜当地人更喜欢它的味道。紫苏叶包裹着烤肉、大蒜,一口吃下,肥瘦相间的烤肉与蘸料的香味在嘴里肆意横扫,大蒜的辛辣与紫苏特殊的清香恰到好处冲淡了烤肉的油腻,这一刻,烤肉带来的原始愉快感直冲天灵盖,欲罢不能。
烤肉配紫苏叶加酸菜 | ©视觉中国
齐齐哈尔烤肉店的“副C位”应该是属于酸菜的。一半肉加上一半酸菜一起烤,烤出来的牛油被酸菜吸收,牛肉的油香与清爽的酸味在口腔里来了个二重唱,这里建议酸菜离开粉条和五花肉,跟拌肉一起出道。
酸菜配五花肉也是齐齐哈尔烤肉店的招牌 | ©视觉中国
吃烤肉得有饮料,试试北大仓的白酒和齐齐哈尔的饮料雪菲力。雪菲力汽水以其独特的菠萝味和橙味而闻名,小小的玻璃瓶,充满了怀旧的味道。吃过烤肉后,还得来点冰的更刺激。比如飞鹤牧场的牛乳奶砖,口感虽然没有冰淇淋那么细腻,奶味却是十分浓郁;或者齐市人的童年回忆北极冷饮,有蛋糕切件状的冰淇淋和各种口味的冰淇淋球,酸奶味、巧克力味、朗姆酒味等,随意混搭。
抱着离开都吃不到了的心态,在齐齐哈尔三天,我吃了三顿烤肉,直到离开我都在感叹:为什么齐齐哈尔的烤肉能如此美味?齐齐哈尔的名字来源于达斡尔语,是“天然牧场”的意思。位于寒地黑土、北纬四十七度国际最佳畜禽饲养带的齐齐哈尔,奶牛、肉牛等饲养量位列黑龙江前茅,仅肉牛饲养量就超110万头,在齐齐哈尔烤肉有一百多年的发展历史中,有四种牛以各自的优势上榜烤肉名单。
齐齐哈尔也被称为鹤城,主要集中于扎龙湿地 | ©图虫:观于我的视界
安格斯肉牛肉质好,是主要的高端牛肉采购品种;齐齐尔独创品种龙江华牛,是日本和牛和本地牛杂交选育且国家正式命名的品种,主攻高端牛肉市场;仅选用特殊部位肉的西门塔尔牛;奶肉兼用,养殖期长但是脂肪含量高,拥有美妙雪花的荷斯坦牛。牛的品种、部位不同,烤制方法不一,于是产生了家庭拌肉、大片肉、烧肉、烤串等不同制作及烧烤方法,而这些不同的吃法在齐齐哈尔都可以吃到。好牛出好肉。在黄金肉牛养殖带上,齐齐哈尔市的饲养方式、成本和质量都属于上品,一头500斤的牛,大概优选200斤部位肉用于烤肉,所以吃齐齐哈尔烤肉吃到撑,钱包也只受了点“皮外伤”。
齐齐哈尔安格斯牛 | ©网信齐齐哈尔
齐齐哈尔是是黑龙江省第二大城市,清朝中后期更是成为了黑龙江的经济政治中心,“扼四达之要冲,为诸城之都会”。特殊地理位置也给了齐齐哈尔烤肉更多的“学习机会”,融合满、蒙古、朝鲜、回、达斡尔、鄂温克等多个民族各家所长,又形成了属于齐齐哈尔的风格。
齐齐哈尔城市风光 | ©图虫:观于我的视界
好吃的肉遇上会吃的人,是食客们的福气。齐齐哈尔烤肉表面上来看是把肉烤熟就能吃了,实际上还要考虑每个部位怎样吃最好吃、碳火要旺、拌肉的调制要做到有味道又不能太咸、蘸料也分了干料和湿料。最大限度地激发肉的美味又不能抢了肉的风头,这些花生碎、熟芝麻、核桃碎、辣椒粉、孜然等各种调料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才成为了每家店的独家秘方。
齐齐哈尔烤肉的灵魂,一半来源于蘸料 | ©黑龙江日报
现在离开齐市也能吃上当地烤肉,网购、直接让老板寄都可以,虽然离开当地后,可能是少了牛肉的鲜和炙热的碳火,吃起来还是差了几分,但也足够让味蕾梦回齐市。
在齐齐哈尔随便抓一个出租车师傅,问他“齐齐哈尔哪家烤肉最好吃?”,问5个人大概会有5个答案。A回答,感觉每家差不多,能开店的都不错;B说,某条街道那家最好吃;C吐槽,那家网红店也没啥特别的……满大街的烤肉店,家家都有自己的拥趸。据说每家烤肉店肉的品质也有细微的差别,加上独家的拌肉配方,这属于是各花入各眼了。
齐齐哈尔甚至将牛细分出百余个部位 | ©文旅龙江
据说最早的烤肉店都是卖肉的肉铺,新鲜的牛肉挂在那里,想要哪个部位就割哪块,然后旁边支个炉子就开烤,老板身兼多职,是肉铺老板也是烤肉店老板。现在还有一些店铺保留着这种模式,一边是肉铺一边是简易的烤肉桌,吃的就是新鲜。
桌子一架、地锅一放,在大门口就可露天烤肉 | ©鹤城晚报
齐齐哈尔烤肉全称叫齐齐哈尔家庭烤肉。这个“家庭”一是体现在他们的烤肉的热爱,一周吃五顿也不在话下;二是体现在几乎家家都有的烤锅。尤其是夏天,在齐齐哈尔转角就能遇到一群人围着桌子,坐在小板凳上吹着风,油滋滋的烤肉配着冰镇啤酒,难以想象本地人出门遇到邻居在吃烤肉,加双筷子就能吃上烤肉的生活有多快乐。公园、江边、小区楼下,哪里都可以烤肉,自家腌制的肉可能没有店里讲究,却是属于每家的独门“家庭烤肉”。
齐齐哈尔的烤肉,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自然 | ©黑龙江日报
齐齐哈尔烤肉的名声能打响,是有齐齐哈尔强大的群众基础当后盾,烤肉不仅是他们的日常,也是独特的饮食文化。光凭一张带有牛肉配紫苏叶的照片,齐市人就能猜到那是家乡的气息,出门在外的他们聊起烤肉,那也是一脸自豪。
烤熟的肉除了焦香之外还会带上一股奶香,这是每个鹤城人的专属记忆 | ©畅赏黑龙江
爱上齐齐哈尔,只需要一顿烤肉。味蕾对美食的感受虽然短暂,但是对它的记忆却可以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