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当京圈小公主的时候甩了顾飞云。
后来，我走投无路，落魄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
顾飞云掐住我的脖子，眼底血丝弥漫。
“当初你羞辱我的时候，想过今天吗？高傲的大小姐也会有卑躬屈膝的一天吗？”
可他还是娶了我。
那以后，我无数次撞破他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
我不哭不闹，只是平静地问他要钱。
顾飞云却更愤怒地将我压在身下，吻霸道蛮横，长驱直入。
“在你的心中，钱就这么重要吗？”
他不知道，我就要死了。
钱对我来说，其实早就没那么重要了。
01.
我看着确诊绝症的报告单。
头忽然一阵眩晕，紧跟着，一大滴鲜红的鼻血滴在上面。
街道上的寒风刺骨，紧了紧围巾，可我还是觉得好冷好冷，好像怎么都没办法暖和起来。
曾经那些亲戚的电话，绝大部分打过去都被拉入黑名单。
最终，我深吸一口气，低头去找了顾飞云。
从公司到办公室的距离，一路畅通无阻。
顾飞云见到我，眼底没有丝毫的意外。
“何小姐，你怎么穿的比我公司的保洁还落魄？”
说完，上上下下扫视我一圈。
“穷苦日子不过才三个月，就抵挡不住钱的诱惑了？也是，像你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怎么会放过往上爬一丝机会呢？”
我将那些犀利恶毒的嘲讽努力咽下去，深呼吸一口气，扶着酸涩胀痛的膝盖缓缓跪下。
“求你，帮帮我。”
顾飞云一愣。
随即抿着的嘴角再度上扬起来，狭长优美的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好啊。不过，何朝梦，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很快，我就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强忍心头的不甘和委屈，我扬起脸来，轻轻抓住了男人西裤的皮带。
他眸底暗色愈加阴沉，低声说了一句“还真是天生放浪”。
随后，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身上。
衣服被粗暴地撕扯开，散落满地。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心里庞大的悲伤如浪翻涌。
曾经，我们两个也是相爱的啊。
为什么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不知道这场单方面的侵略过了多久才结束。
“出去。”
“我嫌脏。”
事后，顾飞云毫不留情的将有些褶皱的衣服扔给我。
双眼迅速起了一层雾，心脏抽疼得厉害。
直至他扣上衬衫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有秘书提醒他该开会了，敲门声像是赤裸裸的羞辱，我飞快地套上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关上了门。
手机随后叮地一响。
是五百万的到账。
公司内，许多员工看着我的样子，窃窃私语。
“顾总曾经的未婚妻？”
“怎么可能，就是个捞女，如今还不是上赶着巴结人家。”
“真够自轻自贱的。”
我置若罔闻，大步穿过人群，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去医院缴费。
母亲已经很瘦了，瘦到我一把就能抱起来。
在我蹲下身给她换鞋的时候，她看着我的眼睛里是数不清的愧疚。
“梦梦啊，是妈拖累你了。”
02.
上苍总是这样爱开玩笑。
大概是我太不珍惜最幸福的时候。
父亲的突然离世，导致何家一夕之间破产。
我从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魄模样。
不仅如此，父亲离世之后，我妈无法接受，心脏病发，医生说随时可能有进icu的风险。
也是这时候，顾飞云找到了在商务ktv打工的我。
彼时，我被一个油腻肥胖的富家子弟踩着手，粗暴地抬起脸来，“你他妈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和老子装什么装！？”
我痛到极致，却不愿意发出声音来。
他抽出一沓子红钞票抽我的脸。
“来啊，老子就是想看看大小姐跪在地上学狗叫！”
一群富二代跟着起哄，叫嚣着看我笑话。
顾飞云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倚在包厢门口，气势逼人。
玩味地看了我一会儿，开口道，
“你求我，我就帮你一把，怎么样？”
我还没说话，就见到一个红裙妩媚的女人挽上他的胳膊，巧笑嫣然：“顾总，看来何小姐并不是那么需要你帮助呢。”
后来，我被酒吧经理叫过去狠狠训斥一顿。
“你给我记住你自己现在的身份，叶娆小姐是顾总的掌心宠，你敢跟她争，别说我，老板也保不下你！”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每天打三份工，即便日子苦了点也可以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但，因为长期的昼夜不分的劳累，再加上我们家族本就有病史，我昏倒了在了当家教的学生家里，被学生家长匆忙送到医院。
醒来之后，医生满脸遗憾地告诉我，癌症。
原来，命运是不会放过苦命人的。
其实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有太多意外。
但妈妈不行，她那样养尊处优了半生，失去爸爸已经足够难过了，即便是为了她，我也要把头低到尘埃里。
想着，我的心中就泛起一阵酸涩。
可面对沧桑消瘦的女人，我还是露出招牌的灿烂微笑。
“没事妈妈，放心治病就好，你女儿我超厉害的，很多公司抢着要我呢。而且亲戚也会帮我们的，我们一定不能放弃治疗。你看，我已经付了钱了，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哦。对了，我以后可能会有点忙，不会经常来看妈妈了。”
见状，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看着我温柔笑笑。
“好啦，我知道了，我们梦梦一直都是妈妈的小太阳呢。”
离开病房，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而下。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
我可能……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我没有打车，就这样缓慢的走着，看着繁华的夜景，车水马龙的街道，任由眼泪一点点模糊了视线。
一切都没有变，却又好像都变了。
忽的，一辆摩托车从我的身边疾驰而过，巨大的冲击力顺带着迎面飞来的液体。
我下意识的挡住了脸。
“呸，又当又立的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不知道是什么泼在了手臂上。
整块皮肤就好像被撕裂一般，滋滋啦啦灼烧着，痛的撕心裂肺。我的眼泪控制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次，是我主动找到了顾飞云。
“你的小金丝雀生气了，朝我泼硫酸。”
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你人在哪儿？！我现在过去。”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透出不该有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能给我打电话，看来伤的也没有多么严重。”
是啊。
心中冷笑了一声。
顾飞云，又怎么会真的关心我呢？
“放心，没毁了这张脸。”我看着红肿溃烂的手臂，忍痛说道，“不必麻烦顾总亲自驾到了，你给我五十万，我自己去医院。”
……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果然，你的眼里还是只有钱。”顾飞云松了一口气，“何朝梦，没有钱你会死吗？”
我低下头，已经接近冬天了。
脚下的树叶枯黄，轻轻踩上去就会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后变成无数片。
深吸一口气，呵出去却是团团白雾。
“是啊。”
“我死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04.
顾飞云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
当天出了医院之后，立刻带我去了民政局。
“结婚。”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粗暴地打断，“别多想，我最近不能绯闻缠身，还有，给你二百万，反正你和谁结婚有什么差别呢，你不是只要钱吗？”
“拿了钱，就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你男人，更是你的老板。”
钱，我的确需要很多很多钱。至于那些莫名生出的委屈，没关系，咬碎了吞咽下去就好。
我仰起脸来，“好啊，顾飞云，反正你我一个图钱，一个图色，也不吃亏。”
他十指紧攥，手背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坐在他的创世迈巴赫上，彼此保持着无言的沉默。
只有音乐缓缓流淌。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
/我怀念的 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 是绝对炙热
我看着车窗外飞快流逝的夜景，身体因为疼痛到骨髓里不得不蜷缩成一团，眼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在暗处流淌下来。
隔天，我看着社交软件上顾飞云发的结婚证，上面没有任何配图，却表明了一切。
刚发博的时候，评论底下都是清一色祝福的话。
但很快，舆论走向又开始偏离。
有网友率先认出了我的身份。
“哎，这不是那何家大小姐吗？据说以前可是京圈小公主，还甩了我们顾总裁，怎么现在屁颠屁颠的来和顾总结婚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有手段呢？拜高踩低都刻在骨子里了，相识于微末甩了初恋，如今又死缠烂打。”
“何朝梦的确该死，可这张脸实在好看啊。”
……
接下来的，我就没在看了。
顾飞云做出任何回应，仍旧在公司里忙得不见人影。
是啊。
顾飞云他恨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报复羞辱我。他怎么可能看不到网上那些流言蜚语呢？他巴不得我被千夫所指，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医院里。
“梦梦啊，网上说的是怎么回事啊？当初不是你坚决要和顾家那孩子分手的吗？怎么现在他们都骂你，说你，说你……”
我打断明兰兰的话说道。
“妈妈，我和顾飞云复合了，他现在对我很好，我们就结婚了。没事的。”
“哎，小顾这孩子难得对你这么真心，是这样的话，妈也放心。不过，你们这结婚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
我没有回答。
我不敢回答。
该怎么告诉我的妈妈，她捧在掌心十几年的千金宝贝，如今不过是别人随意羞辱的玩物？
“行了，妈就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如今小顾和我们家的地位不同了，希望他能好好对你吧。要是他为难你，妈替你做主！”
我嗯了一声，努力扯出笑脸。
“没事的，妈，你就安心养病。我才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呢。”
刚刚踏出病房门，我就收到了短信。
——二十分钟，回家。
我的病好像更加严重了，在路边追赶出租车的时候摔了一跤。
曾经，顾云飞会因为我感冒而着急的彻夜不眠。
可现在……
我扶着膝盖，一瘸一拐走进顾飞云的别墅。
站成一排的保姆神色有些为难，管家甚至准备拦我，“夫人，您……”
但我还是看见了。
顾飞云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身穿红裙，美颜张扬的女人扭着腰，端着洗好的车厘子。
“哟，飞云哥哥，你的大小姐回来了。”
是他捧在掌心的金丝雀，曾经肆无忌惮向我泼硫酸的——
叶娆。
05.
闻言，顾飞云停下动作，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
“何朝梦，你就没什么话说？你摆着脸色给谁看？”
我顿住脚步，看向顾飞云。
“抱歉啊，顾总，那需要我做什么呢，给你们买安全套还是开房啊？”
“你！”
叶娆气的站起来就要撕扯我，却被顾飞云一个眼神示意，不敢再动，只是委屈巴巴地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飞云哥哥，你看她……”
顾飞云只是淡漠地扫了我一眼，矜贵冷淡的脸上别无其他表情。
“有时间争风吃醋，不如好好打扮一下自己，现在的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都提不起兴致。”
我脚步只是顿了一下。
“那么，麻烦顾总给我转钱买衣服。您也知道，我家道中落，别脏了您的眼睛。”
可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昏暗的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忽然一阵眩晕。
脚步随之踉跄。
我结结实实撞在了衣帽橱边缘，是沉闷而剧烈的刺痛。
伸出手想要摸索着开关，却没有太多力气，我够不到它。
再挣扎着一起身，假发勾住了什么，掉了。
我木木地看着地上的假发，继而想起自己用尽全力伪装的精致和漂亮，以及最后一点可笑的体面，最后都变成“你脱光了我都没兴致”。
如果真的“脱光”顾飞云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个秃子。
想到这么滑稽的场面，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鼻血顺着流淌下来，温热的，咸腥的。
一滴，两滴。
混着眼泪流淌到下巴。
我不想动了。
也不想挣扎了。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玄关多久，大概是很长时间，我睡了过去。
朦胧中，好像有人将我温柔地抱了起来。
在我耳边低声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总是不肯好好吃饭。”
“何朝梦，我那么那么恨你，却又忍不住爱你。”
06.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无比寒冷。
寒冷的就像是何家破产的那个夜晚。
关于何家的一切都被收走，我和明兰兰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淋了很久的雨。
很冷，很冷。
第二天，衣柜中出现了许多高定衣服。
和我从前穿过的衣服款式很像，想起昨天顾飞云说的话，我穿上了柜子里面的衣服。
来到厨房，发现今天的顾飞云没有去公司。
我一愣，顾飞云坐在餐桌上优雅的吃着早餐，注意到我的眼神，抬头看向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顾飞云似乎格外的温柔。
在顾飞云的对面坐下，顾飞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来到顾飞云的身边，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扯进顾飞云的坏中。
他压着我，低着头朝我吻过来。
“今天的你，很好看。”
顾飞云声音温柔，温柔的就像是我们曾经恋爱的时候一样。
直到他手指摩挲到我手臂上的疤痕，我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推开他。
顾飞云的眼神逐渐清明，语气中的柔和依旧。
“今天，陪我，就我们。”
我听懂了，却并没有完全配合的意思。
“可以啊，五十万，我就陪你出去。”
果然，此话一出，顾飞云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何朝梦！”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三个字。
“没有钱你就活不下去是吗？”
“是，我嫁给你就是为了钱，我和你住在一起也是为了你的钱，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