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运城盐池池神庙)
盐,是普罗大众的“开门七件”之一,须臾不可短缺。
中国自古不缺盐。
《说文》:“鹽(盐),卤也。天生曰卤,人生曰鹽(盐)。”
许慎说,没经过加工的叫“卤”,有人生产的就是“盐”。
他还说:“古者夙沙初作鬻海盐。”
“夙沙”氏,也称“宿沙”氏,是靠海的氏族,所以煮海水熬盐。
其实,中国古代的盐资源十分丰富。
《正字通》说:“盐种类非一,或出于卤地,或出于井、出于崖,或出于石、处于木”。
但在古代,讲盐的生产,基本归于海盐和陆地盐池两大类。
中国自古不缺盐,但因其为基本生活必需品,由此被上升到“战略物资”高度,历朝历代均予以从上到下的管制。
《周礼·天官·盐人》:“掌盐之政令,以供百事之盐。祭祀,共(供)其苦盐、散盐。宾客共其形盐、散盐。王之膳馐,,以饴盐。”《注》:“苦盐,出于池,盐为颗未炼冶,味咸苦。散盐,即末盐,出于海及井,并鹻煮而成者,盐皆散末也。形盐,即印盐,积卤所结,形如虎也。饴盐,以饴杂和,或云生戎地,味甘美。”
可知,在距今三千年前后的时候,古人吃盐就很讲究了。
那么,普通百姓能不能吃到盐呢?
居住于海边,或者靠近盐池的百姓,吃盐应该没问题。
缺乏盐类资源或者城市中的人们,吃盐就要靠官府控制下的市场了。
历代,朝廷按年给百姓配给一定数量的盐。
这除了要保证社会安定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通过盐的配给而征高额税赋。盐价不低,是由于里面含了朝廷的税收。
盐的税赋,古代叫“盐课”。据记载,起于夏代。大禹平洪水、划九州,“任土作贡”,其中就包括把盐上交给“中央政府”。
(古代晒盐劳作图)
西周的时候,“盐课”,列为“山泽之赋”的一部分。
春秋时期,管仲实行“官山海”,将“盐”官民共治,使齐国迅速富裕。
战国各诸侯国,大都设官专门管盐政。
至秦仍如此。
汉武帝元狩四年,因边陲大力用兵而国库空虚,遂实行盐铁专卖。
此后,只有隋文帝到唐玄宗的138年间,放开盐业买卖,国家不收税。除此之外,一直到清,盐税始终是各王朝税收的大头儿。
各朝代征收盐税的方法各有不同,总体来说,一是从生产环节征税;二是从销售环节征税;三是从消费环节征税。比较狠的,是三个环节一个不漏。
征收的方式,最初是直接“征盐”;后来是“征钱”;曾经有过“折粮”;后来又改为“盐票”,就是通过盐商向官府购买“盐票”,然后按定量销售。
(古扇上的山西盐池图)
古代,中国有几大盐产区,海岱地区的海盐、江苏一带的淮盐、浙江一带的浙盐、山西的池盐、四川的川盐。海盐、湖盐、盐池、盐井,是主要的产盐生产地,生产方式就是晒盐、煮盐。
北宋柳永有著名的《煮盐歌》。其云:“煮盐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衣食之源何寥落?牢盆煮就汝输征。”
安徽、江西、湖南、湖北等地,古代曾长期为不产盐的地区,完全靠中央政府调剂运销。
福建、广东等地,在隋唐之后才发展出盐业生产。
(古代云南的煮盐锅)
古代的盐什么价格呢?因为史料的缺失,只能说个大概。
元大都“北京”,主要靠宝坻盐。明昌五年(1194年)十二月,尚书省议:一斤宝坻盐四十三文。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特旨减为三十文。后国库不支,增为三十三文一斤。至承安三年(1198年),再增至四十二文一斤。当时的一斗粟,几文钱。
前面说到,不少朝代实行“食盐”配给。明初的制令,可以作为每人配给量的参考。
明洪武年初,规定“计民男女成丁者,岁给盐三斤”。“成丁”,男女在18-20岁,不成丁者遂减。
一个成年男女,一年配给三斤食盐。数量确实不多,但也基本可以维持。
(元代的盐生产基地)
这个配给,并非“白给”。
洪武年间,要折合成粮食上税,“岁给盐三斤,征米八斗,谓之盐粮”。八斗不脱颗的稻米,约百斤左右。一斤盐折合三十余斤稻谷,价格还是比较高的。这是在福建广东一带。主要的产盐区要便宜一些。
一斤盐折合几斗粮食,在古代,盐大致就是这个价格。
正因为官盐征税高企,所以自古就有生产和贩运“私盐”这一行当,而且规模始终不小。
尽管历朝历代都严厉打击,不过从未真正禁绝。到后来,基本是官府和盐商勾结,沆瀣一气了。
(四川巫溪的古代盐泉龙池)
中国自古不是缺盐之地,北至黑龙江、内蒙,西至青康,除去个别前面说到的地区外,都有各种盐类资源。
不缺盐而盐贵,根源还在于朝廷官府盐税太高。
《明史·李成梁传》说:“成梁镇辽二十二年,子弟尽列崇阶,无不荣显贵极,且骄奢无度,军资盐课乾没”。
学者们认为,朝廷从上到下的贪腐,盐税沉重,是导致明朝灭亡的重要原因。
(清代两广煎盐图)
还是前面那句话,古代食盐因为朝廷的课税,价格始终较高,但致使绝大多数百姓完全吃不起盐,还不至于。
特别是在产盐地区,自己挖个坑、灌上水,都可以晒出盐来。盐碱地多的地方,熬土煮盐亦是一法。
网上有所谓古代“盐价比金”的说法,这不过是现代人的主观揣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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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与烟
这是近年放开了,我家是产盐区,我们吃盐基本上不花钱(当然是粗盐,没经过精细加工的,)。但是离我家几十公里,盐就有需求,就有人贩卖私盐。那时候贩卖私盐,不是人需求,是,而是养殖业,牛羊养殖都需要盐。贩卖私盐成本低,售价也不高,在如今工业化产盐,成本低产量高,小盐贩子只要靠盗,内外勾结,一吨盐得成本就一条烟钱。[笑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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