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凯离婚了。”表姐虚弱无力的声音中，带了点愤怒。
我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掉在地上。表姐上个月还在朋友圈秀恩爱，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表姐突然激动地说：“他嫌我不生孩子，说我自私。早知道他把我看作生孩子的机器，我当初就不该跟他在一起！”
表姐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在重复。
她考高中考了两次，第一次落榜后，硬是在家复读了一年。那一年，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书，晚上学到凌晨才睡。
好不容易考上高中，到了大学报考，她又考了三次才考上大专。
别人都说她死脑筋，认准一条路就死磕到底。
可能正是这种性格，让周凯对她一见钟情。
七年前表姐和周凯在火车上一见钟情，两个人聊着聊着，发现竟然是同城。
下了车，周凯执意要送表姐回家。
他们的恋爱进展得很快，三个月后就领了证。
周凯的父母都是老师，他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结婚后，双方父母就开启了催婚模式。
但表姐想考研究生。
可现实总是骨感的。
表姐白天上班，晚上复习，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考研的路很难，她考了一次又一次，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七年下来，周凯的态度也从支持变成了不耐烦。
“你都考了7年了，还要考到什么时候？我们同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表姐却固执地说：“我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我也有追求梦想的权利。”
其实我能理解表姐。
在这个小城市里，女人似乎天生就该以家庭为重。结婚、生子、相夫教子，仿佛就是标配的人生。
但表姐不一样，她从小就倔强。
记得小时候，她成绩不好，大人们都说她是笨鸟，劝她早点找个对象嫁了算了。可她偏不信邪，一次次地尝试，直到考上大专。
这些年，我看着她一边工作一边备考，累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可能在别人眼里，她太任性。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死磕考研，不愿意要孩子。
但我知道，这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坚持。
周凯的父母坐不住了。
他们觉得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连孙子都抱不上了。于是开始在亲戚间抱怨，说表姐太自私了。
周凯开始嫌弃表姐，说她不像个女人。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从柴米油盐到人生理想。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孩子？”周凯无数次地问。
“等我考上了就生。”表姐总是这样回答。
但这个“等”字，等了太久。久到周凯失去了耐心，久到婚姻出现了裂痕。
“你知道吗，他说我自私。”表姐在电话里说，“他说我只想着自己，不为他考虑，不为这个家考虑。”
我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苦涩。
“可是，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生孩子呢？为什么我的梦想就不重要呢？”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也许，这场婚姻的结束，是一种解脱。
表姐说，她不后悔，即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追求自己的梦想。
“我宁愿做一个不完美的自己，也不要做一个完美的别人。”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表姐其实比谁都勇敢。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有人选择相夫教子，有人选择追求梦想，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