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纯鲜牛奶优质大豆为主要原料,专门为中小学生开发的高营养饮品。采用高温瞬时灭菌除致病菌。”
这段话是2003年中美合资鞍山宝润乳业有限公司为学生们专供的豆奶包装袋上印的宣传语。这种豆奶还是当年辽宁省海城市铁西区教委推荐的学生饮用奶。海城市铁西区的八所小学3000多名学生因为喝了这种奶出现了腹痛、头痛、眩晕的症状,并有三人死亡。一开始家长都以为只是食物中毒,后来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了同样的症状,甚至听到有人死亡,大家慌了神。
上百名学生中毒,医院排长队杨先生的女儿小芬(化名)就读于海城铁西小学三年级。2003年3月19日下午,小芬回家之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告诉父亲,自己觉得浑身难受。杨先生急忙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小芬说自己觉得肚子疼、头疼、浑身提不起劲来。担心女儿出问题,杨先生立刻抱起孩子来到了家附近的广济医院看病。
到达医院之后,杨先生吓了一跳,在他前面已经有上百名家长都急得原地打转。他们抱着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等待医院的诊断结果。杨先生上前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海城市铁西区的学生,但是跟自己的孩子不是一个小学,生病的症状却跟女儿一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中毒的孩子呢?
家长们等在医院里你一言我一语,将孩子当天吃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经过一核对大家发现,这些出现不良症状的学生都在当天喝了区教委推荐的一种营养豆奶,白天喝了晚上回家就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肚子很疼,孩子们脸色苍白,浑身没有力气。
事发之后有记者接到消息,铁西小学是此次豆奶事件当中中毒学生最多的地方,立刻赶到铁西小学进行采访。记者在学校里看到有十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中一名穿红校服的小学生告诉记者,上个月的时候学校就提倡孩子应该喝营养豆奶,一个星期喝豆奶的费用是三块钱。3月19日上午9点,学校利用课间操的时间,给孩子们把这种营养豆奶发了下去。
这位学生回忆,当时发的豆奶是分成白色和黄色两个袋子装的,上面都写着“高钙营养豆奶”的标志。因为是学校推荐的“高营养豆奶”,家长们在孩子上学之前还多次嘱咐把豆奶喝掉。这位接受采访的学生说,当时他喝的是白色的奶,但是因为不爱喝所以就喝了两口。后来放学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听到有小伙伴们因为肚子疼被家长送到了医院。
家长情绪激动,有3个孩子去世记者在采访的时候有一位韩奶奶见到记者情绪激动,她拉着记者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家走,非要让记者去看一看她11岁的孙女。来到韩奶奶家记者也吓了一跳,11岁的小孩眼圈、鼻翼和嘴周围都出现了发青发黑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儿?”记者急忙问。
韩奶奶说着眼泪就要掉了下来,她说孩子就是因为喝了这种豆奶才出现这种情况,医院中那些喝了豆奶中毒的孩子都有这种症状。韩奶奶回忆,当时她抱着孩子去广济医院的时候,医生直接就问是不是喝了豆奶,韩奶奶的孙女已经是第4个因为豆奶中毒去医院就诊的了。
在医院里记者发现海城市中心医院、广济医院、中医院里的病房里都住满了这些因为喝豆奶中毒的孩子。看到记者来了,有些家长不耐烦,也不愿意接受采访。其中一名刘姓的女士指着自己的孩子说:“现在院方根本拿不出准确的诊断结果,有时候家长经常去问,医生就说是食物中毒。孩子已经在这住了好几天了,根本就没有缓解。”听到刘女士这么说,旁边床位上的一位家长也说话了,他说孩子们在检查的时候,医生根本查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症状,但病情一发作,孩子们就会疼得在床上直打滚。还有人看到有学生在路上走,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现在家长们不光是愤怒,更多的是担心。
如果只是食物中毒也就罢了,可偏偏这3000多名豆奶中毒的学生当中有人意外去世了。有家长告诉记者,铁西小学六年级3班的李洋,苏溪小学的一个小学生都因抢救无效死亡,总共有三个。医生都说李洋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可大家都不信。
去北京就医家长们慌了神,在海城市的有所有医院,没有一个医生敢给家长打保票能把孩子治好。无奈之下,家长只好抱着孩子来到北京求医。
4月7日,有上百名家长从海城到达北京准备给孩子看病。家长杨先生说,自己跟老婆都下岗了,实在没钱给孩子治病。但因为听说海城市铁西小学六年级3班的女孩李洋去世了,他们实在是坐不住,借了2000块钱到北京给孩子看病。
跟杨先生一同来的还有上百名家长,他们到达协和医院的时候已经有好几百人在挂号了。因为抱着孩子有很多人等不了,有许多家长又去了301医院和其他的医院,给孩子做各项化验。
面对记者的镜头有许多家长表示,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敢说,因为还没有等到厂家以及政府部门的答复,他们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不要出事。
事情发生之后,广济医院的宋院长说,3月19日上午10:30他们就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小学送来的患者,这些小学生基本都是腹痛、发烧。到当天下午来就诊的学生已经达到了上百名,全院派出了90多名医护人员进行抢救,但仍然无法照顾到所有的学生。因为中毒的学生太多,海城市中心医院和中医院也派出了人员进行抢救。
原因调查和追责3000多名学生中毒,3人死亡,什么样的豆奶能引起这么大的问题,又是如何成为区教委推荐的营养豆奶呢?
事情发生之后,相关部门进行了善后工作,派出精干医务人员进行救治。对家属进行安抚工作。卫生部和辽宁省卫生厅派出了专家组成联合调查组,对此次事情进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此次事件是因为学生们引用了中美合资鞍山宝润乳业有限公司生产的“高乳营养学生豆奶”导致的食物中毒情况。
这些豆奶之所以会导致学生中毒,是因为活性豆粉中的胰蛋白酶抑制素等抗营养因子没有彻底灭活,有的人对这种东西很敏感,会刺激消化道,出现一系列的刺激症状。
专家认为这种食物中毒治疗好之后,不会对人体造成长期、潜在的健康影响。
前面所说的因一氧化碳中毒的学生李洋经过公安厅刑事技术处主任医师张维东鉴定后发现,其死因确实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不像家长们所说的喝豆奶去世。
2003年12月23日,辽宁省鞍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审理了“海城豆奶中毒”案件。被告人鞍山宝润豆奶有限公司暨鞍山宝润乳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郝国栋因犯生产销售不合格卫生标准的食品罪和偷税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6个月,处罚金是20万元。该公司的代理车间主任郝家乐因犯生产销售不符合卫生标准的食品罪被判6个月罚款3万元。对于这种判决,三位被告人表示不服,要进行上诉。
学生是国家的未来,因为生产不合格的豆奶导致3000多名学生中毒确实该严惩。这时刻提醒着我们食品生产安全不容忽视,企业在盈利的同时也不能忘记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