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南站的霓虹灯牌下，曾经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的烧烤摊，如今只剩三两个老主顾。摊主老郭翻动着滋滋冒油的肉串，油渍斑驳的围裙上还印着"文旅大使"字样的残影。半年前，这个初中辍学的草根青年，还是单场直播收百万打赏的现象级网红。
今年五月，老郭套着父亲九十年代的涤纶衬衫，在废弃车站翻唱《诺言》的视频突然爆红。沙哑烟嗓配着绿皮火车背景，直播间观众瞬间突破十万+。全国粉丝连夜涌向菏泽，有人为买他烤的肉串甘愿排队五小时，连当地文旅局都连夜翻新车站请他代言。
爆红第三周，命运急转直下。先是"北大特招"谣言引发读书无用论争议，接着被扒出名下空壳公司、直播假唱等黑料。最致命的是网友挖出他走红前晒过的保时捷车钥匙，苦心经营的"寒门逆袭"人设彻底崩塌。直播间人数从峰值时的50万暴跌至不足五千。
沉寂两个月后，老郭带着原创歌曲《市井烟火》重回大众视野。他关闭打赏功能，扛着直播设备走访古镇非遗工坊。在景德镇直播捏陶胚时，满手泥浆的他突然哽咽："以前总想着怎么留住观众，现在明白做好自己才最重要。"
这场过山车般的经历留下诸多余韵：当菏泽南站的梧桐叶又落满烧烤架时，那些跟着老郭火起来的奶茶摊主转行跑起了网约车。只有车站外墙新绘的文旅宣传画还在提醒着，这里曾诞生过单条视频点赞破千万的流量神话。或许正如老郭直播时说的："流量像阵风，能把人吹上天，但站稳还得靠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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