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着少爷将军娶了我,我知他有心上人,纳妾那天他笑的比要娶我时开心的多

夕初故事会 2024-09-12 16:55:05

沈将军的爱妾秦清清被害,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我这个将军夫人。

证据一清二楚,证人言之凿凿,连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形式已是死局,若是普通人只能坐等待毙。

可我的长姐是当朝皇后,我知道只要有长姐,我便永远有恃无恐。

“姐姐,捞捞。”

就算我真的杀了秦清清又如何,替罪羊要多少有多少。

最终我被无罪释放,重新回到了将军府。

随着时间,市井流言逐渐淡去,丈夫冷漠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只有我一个人被噩梦缠身,夜夜梦见向我索命的秦姨娘。

1

待字闺中时,每年七月初七我都会去月老庙求姻缘,不知是何种缘故次次都是下下签。

长姐叹着气让我不要为难月老了,毕竟神仙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沈彦与秦清清二人眉来眼去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没有你在中作梗,人家才是郎情妾意的一对,感情之事勿要勉强。”长姐语气温柔却句句都是戳人心窝的话。

“我不管,我偏要勉强。”我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

什么强扭的瓜不甜,我看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长姐也抽了张签,是顶顶好的上上签。

“恭喜长姐!”我打心底为即将出嫁长姐能得到好姻缘而感到高兴。

但长姐只是用手摸了摸竹签上还未干的墨笑了笑,看着她指尖染上的墨色我却收敛了笑容。

长姐是陛下钦定的景王妃,怎能不是天赐良缘,竹签早就被人暗中调换。

“来,你再求一支,讨个好彩头。”长姐将她手中的签桶递给我。

我知这事是自欺欺人,但我还是没能拒绝,我想拿着签文去给沈彦看,告诉他我们之间也是有缘分的。

“哗啦”一声,竹签散落一地,我手足无措地去看长姐,眼泪蓄满眼眶。

长姐起身望向高高在上的月老像,她冷笑着说:“求神求不来的姻缘那便也不必求了。”

三年后先皇驾崩,景王登基,长姐成了皇后,国丧过后长姐做主为我同沈彦赐婚。

沈彦不愿,进宫请求长姐收回成命。

“不愿赐婚,那你看赐死如何?”长姐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的护甲,她语气漫不经心甚至没给下位者一个眼神。

沈彦咬着牙说:“我要将此事禀报皇上,陛下必不会允许娘娘您如此胡作非为!”

但显然长姐并没把他的警告听进耳中,而是笑吟吟地同我说:“冥婚也是蛮好的。”

“无论生死,我沈彦这辈子只会娶秦清清一人!”沈彦如此说。

他与秦清清二人两情相悦之事人尽皆知,我单恋沈彦也是京城里有名的笑话一桩。

长姐冷笑道:“什么秦清清,赵清清的,抬进来做妾便是。”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自己的心上人被如此羞辱,沈彦被气得脸色铁青,一甩衣袖愤然而去。

我站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等到沈彦离开我才弱声开口:“长姐,要不算了,这等小事还是不要让陛下烦心了。”

长姐招手让我过去,她摘下护甲用手指轻抚着我的脸颊,笑着问:“月儿真心喜欢?”

我羞赧地点了点头,我喜欢沈彦喜欢了好多年,在我心里他同别人都不一样。

“月儿喜欢就好,这事姐姐为你想办法。”长姐宠溺地拉我坐下,又说了些体己话才命人送我出宫。

沈彦有没有去找皇上理论我不知道,但长姐的枕头风显然更胜一筹,三日后袁公公带着圣旨登了门。

四月初一,我得偿所愿嫁进了沈家。

成婚后三个月,大概是年中的时候,秦清清被从侧门抬了进来。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沈彦难掩的喜色,是与我们大婚那日截然不同的模样。

偏院的门前挂上了两个红色的灯笼,如此简单朴素的仪式同我的十里红妆根本没法比,可我就是心生妒忌。

2

我进宫去和长姐哭诉沈彦宠妾灭妻的行径,长姐却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她说:“你活该,你自己选的命,你便该如此受着。”

听了这话,我更是抽噎不停,我不觉得我有错。

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想和心上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何错之有?

长姐最终还是心软了,她语气缓和下来,“我要同你这般,我的皇后早就不要做了,三宫六院这里头有多少女人?”

“这不一样,皇上心中有姐姐。”我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

长姐嗤笑一声,“权财利色,人心只有这些。”

我懵懂地望向长姐,“可沈彦就是偏爱秦清清。”

“我问你,你大婚那日独守空房了吗?”长姐问道。

我脸色一热,但还是如实回答:“并未。”

“亏我还当他沈彦有多深情呢!”长姐挑了挑眉。

长姐拉着我的手慢慢劝着,还命宫人拿热毛巾来为我敷哭肿的眼睛。

“你有户部尚书的父亲,身居皇后之位的姐姐,还是刚刚十八岁最漂亮的年纪,没有男人会不为你心动。”

“可是他们是真爱……”

“抬到府里做妾都算得上真爱,那才是普天下之大滑稽。”

长姐留我在宫里用过午膳,又拿了些新鲜的玩意给我,最后耳提面命说了我几句才放心送我出宫。

晨间秦清清低眉顺眼地跪着为我敬茶请安,“夫人,请喝茶。”

我脸色冷冷,并未伸手接茶,直到一旁的沈彦不悦地咳了一声,这一声就是他忍耐极限的警告。

我慢慢接过茶,“秦姨娘不必多礼,今日来的迟了些,我体谅你小门小户出身,规矩学的差一些,但让旁人瞧去可就是惹了笑话。”

我不过敲打了一下,这秦清清脸色霎时就白了。

“李和月,你勿要欺人太甚!”沈彦快走上前想将秦清清扶起。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这话说的真是莫名其妙,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也是为沈府和将军着想。”

“是,妾身日后自当谨记夫人训诫。”秦清清无视了沈彦想要扶她的动作,而是继续跪在那里。

“起来吧!”我眼睑垂下,心里头烦躁。

我自幼由三个教习嬷嬷教导,虽比起长姐的心机与手段我差了一些,但身为主母应学的本事我也是一样不差,但姐姐说学的这些用不上才是嫁的有福气。

自从秦清清进了门,沈彦几乎全身心都扑在了秦清清那里,全府上下都明白秦清清才是这沈将军的心尖宠,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传到我这里。

“势利眼的东西,你算是什么个东西,也敢在背后妄议夫人?”丫鬟秋桐在我的示意下狠狠掌掴了几个多嘴多舌的婆子。

沈府本就不大,嘈杂的声音引得刚下朝的沈彦和院子里的秦清清出来瞧。

没等沈彦上前来,我就一记冷冷的眼刀扫了过去,他很知趣地退后一步没有与我呛声。

沈彦家族没落,父母早亡,全靠他舅舅提携,直到有了军功后得了皇帝赏识才逐渐撑起门第。

3

他不懂后宅持家之道,我嫁进来后这些自然而然由我接管,这后宅如今立的是我的规矩。

秦清清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几人,见没有自己院子里的稍稍安下心来,避着不来触我这霉头。

“寻管家来,将这几人趁早打发了,再找牙婆来选几个机灵的进来,要年纪小能拿卖身契的,果然家生的更本分些。”我同秋桐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身笑意盈盈地去挽站在一旁沈彦的胳膊。

我嫁与沈彦已经数月,他习惯了我这副样子,对我任性撒娇也没了多少排斥,只是轻斥了声,“别闹!”

“最近天气冷了,去我那里量量尺寸,重新置办些新衣服才好。”我微微抬起下巴笑着轻轻晃着沈彦的袖子。

沈彦见我如此说也不好拒绝,同我一起走了。

而秦清清站在一旁眼眶微红,她同我一样,很难接受沈彦会有除自己以外的女人。

可长姐说的对,自己选的命便该受着。

我是正妻,她是妾,当初想不开就不要进门。

沈彦权衡利弊后选择了我,她从一开始就输了,进了门便永远矮我一头。

或者我与她之间没有赢家,只是两个可怜的女人。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爱而无终。

我认为她比我更可怜,她只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

“没有爱不会死,但只有爱会死。”长姐高高在上坐着,她眼神清明冷淡地瞥下来,然后露出漂亮却没有感情的笑。

长姐凤仪万千艳压三千佳丽,难得的黄金珠翠只为博她一笑,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倾国绝色。

世上所有人都会为她着迷,如果她愿意,皇上也一定会爱上她。

可她不要任何人的爱,她只想手中稳稳攥着权力,她不信神佛只信她自己。

好像从很久之前长姐就是如此模样,心冷手狠是天生的上位者。

我嫉妒秦清清,嫉妒到恨不得她去死。

但长姐说了,没青的,日后也会有红的绿的,作为主母要有容人的气度。

“小姐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出身好,秋后的蚂蚱让她蹦跶一时又如何?”冯嬷嬷自幼跟在我身边,我嫁人后也侍奉在我身侧,她如此宽慰我。

“嬷嬷说的是,忍一时不代表忍一世。”我看着铜镜里自己姣好的面容笑了笑。

“秦姨娘不是个有手段的,不过是仗着陪着将军年头久些,等到将军逆反心和新鲜感过了,如何处置还不是小姐你一句话的事?”冯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见多了女人争宠的戏码,她说的我自然都是信的。

我点着头算是应下了,我追着沈彦太久了,久到执念长成一根刺扎进了心中。

可细细想起来不过是源于情窦初开时的一次英雄救美。

沈彦一身黑色劲装,红色的发带竖起青丝于脑后,持剑将我护在身后为我赶走上山祈福遇上的匪徒。

少年青涩俊秀的容颜逆着光自此印在我脑海深处,心绪如蒲公英被吹起乱了一片。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泪眼婆娑,他笨手笨脚地用一张签文叠成莲花放进我手心,笨拙地哄着我。

4

那时只要想起沈彦,我便觉得欢喜。

那时沈彦还不是将军,我们身份千差万别,我连见他一面都很难。

直到他一战成名得诏进京,我制造了许多偶遇与巧合,含羞带怯地望向他,可他却从未回应过我。

那时我才知道他心里住了一个叫秦清清的乡野村姑,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恼怒至极,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我不允许我的东西被人觊觎!

威逼利诱、死缠烂打、哭闹绝食,我用尽了所有的招式,但沈彦愈发厌恶我。

“自私且骄纵,沈某无福消受这朵富贵花。”沈彦是如此与同僚评价我的。

“可也是真的漂亮,漂亮得如那天边的明月,能将月亮私藏的机会真的不心动?”

京中李氏有二女,貌倾国,身娇俏,一见倾心再难忘。

美貌是我无往不利的武器,哪怕沈彦对我的喜爱是见色起意我都不介意。

可他总是避着不见我,甚至接了秦清清进京。

我同长姐说如果他娶妻我便死心,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去做侧室,我不愿也受不得那气。

但秦清清只是居住在京中的一处小院,时隔一年也没传出任何有关将军府的婚讯。

最后,还是我成为了沈彦的妻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将军府夫人。

“沈彦配不上你,也配不上那女子,可这世道就是如此。”长姐在我大婚当日秘密出宫。

我们的母亲早亡,长姐为母,她亲自为我戴上凤冠擦上口脂。

她甚至代替嬷嬷亲自扶我上了花轿,她说:“万事都有姐姐,月儿今后一切都会顺心如意。”

轿子稳稳抬起,我离开了我的家,告别了我的少女时代。

我大汗淋漓,大梦一场,睁眼只见发霉发青的砖瓦,我在牢中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六月十八,秦清清死于家中,最先发现尸体的是她的陪嫁丫鬟小翠。

但小翠并未将此事先行禀报给家主,而是当机立断报了官。

官府来人对整个沈府进行了搜查,我房中搜出写着秦清清生辰八字扎满银针的布娃娃。

在间接证据和小翠的指证下,我被官府羁押留审。

之后的日子算不上难熬,我的长姐是当今皇后,衙役对我不敢稍有丝毫懈怠。

由于其中牵扯进了皇亲国戚,陛下特派严大人前来查案。

“人不是我杀的,她还不值得我脏了手。”我实话实说。

我从未掩饰过我对秦清清的厌恶与憎恨,如在这时装作悲痛欲绝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月儿,休要无礼。”长姐的脸被挡在厚重的披风下,让我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殿下,探视时间到了。”严大人礼貌地开口。

长姐轻轻握住我的手,“不用担心,一切有姐姐。”

我点了点头,“嗯,姐姐也多保重身体。”

长姐刚有了身孕,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我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为长姐平添事端。

等待长姐离开后,严大人说:“服侍秦姨娘的丫鬟小翠一口咬定是您,看来您与秦姨娘积怨已久。”

5

我冷笑了一声,“严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茶楼里没听过我的笑话吗?”

严大人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清了清嗓子,“秦清清一尸两命这事你可知?”

我大惊,“她有孕了?”

“仵作已被封口,此事只有我与皇后知晓,夫人依旧不知此事便好。”严大人如此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次日升堂。

“沈夫人,厨房说你在六月十七的午后命人炖了一碗桃子羹,但做好之后却命人端给了秦清清,是否有其事?”

我思索了一番回话,“回大人,确有其事,但这份桃子羹妾身并未让人赠予秦氏。”

“传证人。”严大人沉声说道。

秦清清的陪嫁丫鬟小翠战战兢兢地上了堂,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簇簇而下,“请大人为我家主子主持公道!”

严大人询问:“六月十七日晚,秦清清是否有食用桃子羹?”

“主子不喜甜食,这份桃子羹奴婢从厨房端来已是晚饭后,之后奴婢就一直守在屋外并未进去贴身服侍过,没想到主子因此就丧了命。”小翠抽噎着说。

“谎话连篇,欺上瞒下的东西!”我厉声呵斥着。

小翠跪在那里浑身发抖却依旧朝着严大人磕头,“奴婢句句属实,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

我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就是你害死了小姐!”小翠上来就扯我的衣服,但马上被衙役制止了。

“本官从一开始就没说过桃子羹中有毒,只是例行询问,你却咬定秦清清是因服用这碗桃子羹中毒身亡,你快些如实交代!”严大人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小翠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奴婢只是想当然了,大人明察啊!”小翠连忙磕头。

“想当然?你枕头中藏的砒霜又如何解释!”严大人怒喝一声。

这也令我惊愕不已,小翠对秦清清的忠心有目共睹,何况她这种陪嫁丫头与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一定是栽赃!肯定是大夫人栽赃给我!”小翠咬怒目圆睁,一口咬死我。

“大胆刁民还敢在此胡言乱语!传苏记药铺的伙计上堂对证!”严大人又宣人上堂。

伙计打扮的人上来就带着哭腔跪下来,“大人明察,这人来说家中闹耗子,央求小人给些砒霜来,小人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万万是不敢害人的。”

小翠不可置信地看向药铺伙计,然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大人,这人叫许三,曾对奴婢死缠烂打,被奴婢三番五次拒绝,便对奴婢新生了怨恨,他的话您万万不可全信!”

“草民句句属实。”许三忙不迭地给严大人磕头。

只听严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

一串铜板被严大人扔到小翠脚边,穿铜板的绳子我看着有些眼熟。

“这就是你给药铺的钱袋,是皇后宫中御用的材料和款式。”严大人说完就命人将小翠缉拿归案。

而我也反应过来,这怕是我从姐姐那里拿来的赏赐,被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顺手牵羊,特意栽赃陷害给我。

6

“那不就更说明是大夫人所为了吗!”小翠嘴真硬,我都有些佩服她了。

“里面的铜板有着一股特殊的胭脂气味,而这种香气来自于你梳妆匣中自制的独一无二的胭脂。”严大人如此说到。

小翠猛然抬头,像是认命一般,“对,是我干的,她该死……明明她一句话的事,我便也能成为半个主子。”

小翠有意做通房丫鬟,但秦清清却始终咬死不松口,小翠的嫉妒与怨恨为秦氏惹来杀身之祸。

“大人,这贱婢意图弑主不假,但秦清清桃子过敏,她根本不会食用这份甜品。”我掸了掸衣袖,抬头看向严大人。

“沈夫人,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严大人问。

“秦氏曾和妾身闲谈时讲过此事。”我平静地回答,然后侧过脸看了一眼小翠、

作为秦清清的陪嫁丫头,小翠对自家主子对桃子过敏一事一无所知。

“奴婢真的不知……”小翠的气势弱了许多,声音也细如蚊鸣。

据小翠交代,他是秦清清的陪嫁丫头不假,但二人相处仅在京中几年光景,所以对秦清清过敏一事并不清楚。

“秦清清确实并非因砒霜中毒而死,但蓄谋杀人同样是重罪!”严大人说罢便让衙役将小翠拿住,先行收监待日后再审。

严大人按着流程又问了我几个无关轻重的问题后便放了人,“证据不足,疑罪从无,自当还沈夫人清白。”

我走出衙门,望着青天白日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候在门口的冯嬷嬷扶住我才回神。

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姐姐,我后悔了。”我如此和长姐说。

长姐放下手中的茶盏,示意苏姑姑屏退所有的宫人。

“后悔?为什么后悔?你又有什么后悔的?”长姐眼神漠然不自觉释放威压。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本贫家女,因着阴差阳错顶替了尚书府二小姐,从此享尽富贵荣华,如今嫁作朝臣之妇一生无忧,我拥有了本不属于我的一切。

“别想这么多,安心做你的将军夫人,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保你。”长姐笑着摸了摸我的脸。

“知道了。”我垂下眼睑。

又听长姐说:“真像,和我那个妹妹一模一样。”

我惊愕地抬起头,后背冷汗霎时而起,我不知长姐说这话什么意思。

但似乎她只是一时兴起,转过头去拿起一块糕点掰了一半递过来,“尝尝,很好吃。”

还没等我接过来,糕点就落到了地上,她戏谑地看着我,“别浪费,捡起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头感到屈辱,但还是慢慢弯下腰。

“我开玩笑的。”长姐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眼中的警告我看得一清二楚。

她能给我梦寐以求的一切也能全部将其收回。

真正的李和月早就死了,否则也不会有我这个赝品。

冯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她在长姐的授意下教导我,让我在短短一年内成为真正的尚书府二小姐。

形神兼备,真假难辨,我偶尔都会恍惚我到底是谁。

冯嬷嬷与我说了很多有关李和月的事,比如她最爱的点心是牛乳糕,喜欢的颜色是藕粉色,心仪的男子是沈彦。

7

所以哪怕我讨厌牛乳的腥气我也会咽下,我对沈彦无半分情谊我也要会演出羞涩的模样,只因为我顶替的是别人的身份。

慢慢地,我从胆小懦弱自卑的贫家女慢慢变得骄纵任性跋扈,我似乎真的成为了李和月,至少外人说李二小姐向来如此。

就连这出张冠李戴戏码的幕后之人——我的长姐,她都愿意将我当成她真正的妹妹。

只要我演得足够像,我就能完全取代李和月。

我事事都细细揣摩,我会想如果是李和月她会如何做,我的言行是否能贴合李和月的性格。

我才不是李和月廉价的替身,我是以假乱真的木偶操纵者。

长姐很满意我的表现,她说:“你就是李和月,尚书府嫡出的二小姐,我唯一的妹妹。”

她编织了一张绮丽梦幻的网,捕住了我这只扑火的飞蛾。

我真的穷怕了,我不想回去,也无法回头了。

“沈彦这人你觉得如何?”长姐问我。

“自然是极好的。”如果我是李和月,我一定会如此回答。

这不是我的真心话,但没人在乎我的真心,我也不必矫情这些。

“他配不上你,许妍。”

这个名字我一时听见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好一会我反应过来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该多好,聪明又听话,而不是那个蠢货。”长姐冷哼了一声。

我没有吭声,只是低垂着头掩下不甘的神色。

被人牙子卖进李府的时候我十二岁,那时李二小姐得了重病已无药可医,一个江湖神婆提出了一个以命换命阴邪的法子。

“同年同月同日,连长相都有七八分相似,这替身找得实在是好极了!”神婆将一抹朱砂抹到我的额头,将不知写着什么的符纸烧成灰兑着水给我和李二小姐一人灌了半碗下去。

说起来也邪乎,李二小姐的病突然就好了,而我却没来由地高烧了半月有余。

许是贱命好养活,我硬生生地挺过来了,自此留在了二小姐身边伺候,成了家生的奴才。

因为和主子长得有几分像,那些在二小姐那里受了气的奴才会拿我撒气。

恶奴们知道我不敢告状,他们逐渐变本加厉,而我只能把这口气咽下,日日隐忍小心。

“来人,把她的脸给我毁了,她也配用这张脸?”二小姐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她没有惩罚始作俑者,而是怒气冲冲问责我。

二小姐下手没轻没重,几个巴掌下去,我的脸颊被她长长的指甲划出血痕。

几个婆子按住我,在我的脸上用簪子重重划下长长的口子。

我捂着脸尖叫,所有人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行了,别闹出人命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制止了暴行。

我抬起头来,看见站在廊下的少女,她皱着眉看向这边,是李府的嫡长女,下人一般称呼为大小姐。

“关你什么事,滚开!”

二小姐处处不如大小姐,却被人拿去事事比较,长年累月早就心生嫉恨。

“府里今日有客,别污了贵人的眼。”大小姐又瞟了我一眼,让身边的婆子把我拉起来。

“你没权力管我院子里的事!”

“但你也管不了我去告诉父亲。”

8

二小姐还是惧怕老爷,黑着脸命婆子住手将我关进了柴房。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想这张脸应该是毁了,我如此想着。

毁了也好,因为这张同二小姐相似的脸我吃了不少苦头。

我被关在柴房三天三夜才放出来,二小姐解了气便不再为难我,我虽然干的仍然是最脏最累的活,但好歹是过上了安生日子。

直到半年后大小姐找上了我,“如果有改命的机会,你是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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