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抽了一根烟,详细的做着部署。沈烨依旧按照昨天的路数往悬崖那里移动,我从沟的东边往上爬,大嘴依旧等在沟底,等我们上到山梁上,三个人一起往上悬崖底下移动。分别的时候我对大嘴嘱咐道,在我们没上悬崖上面之前,你只能蹲在最下面的林子边缘,不能发出任何动静,一定要等到我们上了山梁上埋伏好了你才能开始往上撵。要是看见我们俩并没有在悬崖顶上藏起来,你依然不要动,等我们下来做进一步的计划。所以,你到了目的地,一定要紧盯着我们在悬崖上的动静,看看我们是否有什么变化。听懂了没?大嘴轻轻的点点头说道,放心,你们两个上山的时候注意脚下,别滑下来。我和沈烨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一人朝西,一人朝东开始往上爬。
至于沈烨怎么上山,咋不必多说?我也不在他身边。我沿着山坡上的羊肠小道开始往上走,要说起来,我上山的路要比沈烨上山的路难走很多,因为我身处的这片山坡上并不是一片林子,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胡荆”草坡(一种杂草,它的枝条可以编筐子),因为树木吸收养分的功能很大,所以在林子里几乎没有多少野草,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胡荆草遮挡,走起来也会省力很多,而我这里满满一坡都是一米多高的胡荆草,草里还夹杂着很多野生刺玫,刺玫的枝条上生长着很多密密麻麻的尖刺,若是一不小心抓到它,总是会让你止不住的叫骂出声来。可想而知,我上山的路是充满了艰辛,我总是往上爬几步就会停下来看看对面山坡上的沈烨。
正常来说,我的脚程在我们几个里面算是最好的,可今天直到沈烨了快到了山坡上林子的边缘,而我却爬上去几十米高,面对这样的山路,我只能放慢脚步,艰难的往上爬。不知道过了多久,此刻我已经来到了半山腰,让人痛苦的是,越是往上走,胡荆草越高,当我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密密麻麻的胡荆草已经把我掩埋了。我喘息着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再一次望向了对面山坡上的沈烨,可密密麻麻的胡荆草遮挡了我的视线,我没有在看他,而是慢慢的躺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上,心里想到,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很快一根烟抽完了,我继续沿着羊肠小道往上爬,当转过山坡后面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背阴,胡荆丛里的雪也开始慢慢厚了起来。给我上山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常言说的好,什么事有坏的一面,就有好的一面,我这里虽然难走,但我更容易看清雪地上狍子的足迹,当我开始留心脚下的时候,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脚下的这片雪地上,再往上爬也觉得也没有那么吃力了。我又往上爬了一段,突然间,不远处雪地上的一些黑色引起了我的注意。还没到跟前,经验就告诉我,那里可能是狍子刚刚拉下的粪便。我把枪慢慢的从肩上拿在了手里,随手拉起了枪栓,慢慢地往黑色的地方移动。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时刻倾听着胡荆丛里的动静,因为我有一种感觉,我脚下的这片胡荆坡上,也是一个藏狍子的好地方。还没等我走到狍子粪便那里,我就开始兴奋了起来。等我来到狍子粪便那里蹲了下来,抓起一把狍子粪便,仔细的看了看。观看动物的粪便也是一个猎人必要的技能,你可以从它们的粪便里看出很多东西,比如说,这些粪便是狍子什么时候拉下来的?他们离开多长时间?一个猎人都可以从粪便当中看出来。更关键一点就是,一定要用手搓开粪便,再把里面仔细的观察一遍,它们的粪便里是什么样的草?再根据你身边的这些草做个对比,也就能判断出来,它们吃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你这片地方上的了。就能估计出它们是不是藏在这片胡荆丛里了。
我仔细的观察着手里的这些狍子粪便,得出了以下的结论,这些粪便是狍子昨夜留下来的,因为在粪便旁边还有一些黄色的尿液,这些黑色油亮的粪便中带着些许淡淡的黄色。我本想试着搓开看看粪便里到底是吃的什么东西?可由于粪便十分新鲜,里面的含水量很大,这先犹如羊粪般大小的粪便早已被冻的结结实实,犹如一快块坚硬的石头一样,尽管我使尽了全力在食指和大拇指使劲的捏搓下,粪便依然完好无损。不得已我把粪便捧在手心里,放在嘴边下慢慢的哈着气。一边观察着四下的动静。因为我有一种感觉,这些狍子很可能就藏在这个山坡里。手心里的粪便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哈气下,终于慢慢融化了,我小心翼翼的搓开狍子粪便一看,狍子粪便里的颜色呈淡淡的黄色,我慢慢的站了起来,随手抓住一根胡荆条按了下来看了看,手里粪便的颜色与胡荆条顶上残留的几片叶子的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由于这些叶子早已没了水分,哪怕它们经过了狍子体内的整个消化系统,颜色也没有太多改变。断定了这一点,我的一颗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现在要做的就是联系对面山坡上的沈烨和沟底里的大嘴。告诉他们我们不用再到那堵高大的悬崖下面了,那群狍子很可能就藏在我身处的这片林子里。
此刻的我有些兴奋,当然也有些紧张,生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惊动胡荆丛里的狍子,我稳了稳心神,暗自想到,今天千万不能再“落蛋”了,别的不说,落蛋的话肯定会让那兄弟俩笑话的。我在胡荆丛里又站了起来,看看对面山坡上的沈烨到底到了什么地方,期待他现在也能看看我,那样的话,我只需挥挥手,他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奈何山坡里的胡荆草太高了,让我无法看见对面山坡上的情况!我强稳着心神静了下来又想了想,于是又决定再确认一遍,看看那群狍子到底有没有藏着这片胡荆丛里,一旦确定下来就好弄了,哪怕到时候我再下到沟底,再上山找到沈烨重新规划,面对这么大一个山坡也有足够的时间。打到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下定了决心,我又慢慢的拉起了枪栓,寻见狍子的脚印,慢慢的往前移动,这一次我一定要确定一下它们是否藏在这里?只要确定了,我们今天绝不会空手而归了。我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更何况在这种环境里,我尽力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惊动了胡荆丛里的狍子,我爬在胡荆丛里一边观察一边跪着慢慢往前爬。寻找着它们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在这种环境里,就是站立着走,也十分艰难,更何况半跪着走呢!但是没有办法,总比把它们撵到别的地方去要好吧!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着自己,慢点,慢点,只要确定它们藏在了这里,我就慢慢的回到沟底。此刻我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片胡荆丛里,一双发着精光的眼睛透过密密麻麻的胡荆缝隙,观察者胡荆丛里的状况。我不知道又爬了多长时间, 直到我突然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圆圆的小坑,我才停下来四下又观察了一遍,然后慢慢爬到了小坑旁边。就在我来到小坑旁边的时候,我一颗激动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的紧张了起来,要知道,我面前并不只有一个小坑,足有五六个之多,再看这些小坑,这些小坑圆圆的,直径在一尺半左右,没错,这些小坑就是狍子卧过的地方。狍子有一种习惯,它们在卧下来之前总会在雪地上刨一小坑,它们会把雪地上的雪刨在周围,直到地上露出褐色的土地。它们才会卧下来。等待着夜幕降临。
我本想再看看这里什么地形?可由于胡荆丛太密也太高,尽管我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见这里地形是什么样的。不过,看着这些地上的小坑我足以断定,狍子群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藏在这里。我只要慢慢的离开这里,下到沟地就可以了,到时候联系上沈烨守在这片胡荆坡上的山梁上,让大嘴从下面一撵就可以了。越想我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身体越是情不自禁的抖动了起来,就好像这群狍子已经躺在了我们面前一样。
说起来也是不容易,这次上来也没有正儿八经打过一枪,我们的意志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沉的下来,若是这次打的好的话,打两只完全没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等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再慢慢退下去。这样也就不会打扰到胡荆丛里的狍子了。我趴在胡荆丛里,一动不动,犹如一个死人一般,只想着等到我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之后,再慢慢离开。可谁曾想到,前方的胡荆丛里突然传来一阵阵轻轻的咀嚼声,没错,是咀嚼声。这种声音我曾经听到过,就是羊卧下来的时候,咀嚼着从胃里返上来的食物。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现了出来,难道它们就藏在前方不远处吗?我慢慢的爬了起来,半跪在了雪地上,然后轻轻的拉起了枪栓,把枪端在了手里,双眼在前方的胡荆丛里仔细的巡视着,犹如藏在草丛里的一只豹子一样,可我看了半天,依然没发现草丛里的东西,可咀嚼声依旧在继续, 不得不说的是,胡荆丛太密了,我本想就这样慢慢的退出去。但我又一想,若是我不小心发出一点动静,就会惊动到草丛里的它们,到时候只能望洋兴叹了,倒不如停下来等待,等它们腿麻的时候站起来舒展四肢的时候,说不定我也有开一枪的机会,于是我慢慢的跪了下来,端着枪耐心的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