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一个在中国影坛上闪闪发光的名字,有着在生活和事业中的特立独行。
去年12月,在嘉人盛典的红毯上,她轻描淡写地宣布自己已经结婚,用的是那种聊家常般的语气,这让主持人愣住了。
她曾有一段长达十年的恋情,那是和王全安一起走过的日子。
他们从《月蚀》到《图雅的婚事》,共同创造了多部经典电影。
这段感情在《白鹿原》的选角风波中走向终点。
当时,记者问她是否重新感到快乐,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没有,但希望能快一点。
现在她已经步入婚姻的殿堂,而王全安则由于2014年的风波逐渐退出公众视野。
曾经并肩的恋人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余男的童年是在大连的老虎滩度过的。
她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爷爷是潜艇专家,精通7国语言,奶奶是英文老师,是中国第一代留学生。
这样的学术环境并未让她成为一个“乖乖女”。
四岁时,她在电影《舞恋》中客串出演,展现了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
高中时,她因出演MTV的女主角,被导演预言将来一定会成为演员。
但这些都没有得到母亲的认可。
余男的母亲曾是一名舞蹈演员,对她要求极为严格。
小时候,数学考了二三十分回家就是一顿暴打。
然而结果却是,母亲当着众人的面挥起藤条,抽得她小腿青紫。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余男,开始变得叛逆。
上高中后,她故意晚回家,以此和母亲对着干。
母亲每次询问原因,她一个字也不说。
当母亲想打她时,她威胁道:“再打我就离家出走。
”母亲的手僵在半空气中,不再落下。
每次和父母一起出门,别人都挑好路走,她偏要踩着沙堆坑洼,仿佛不这样就不算出门。
母亲希望她能成为一名老师,但她一度想当警察,高考时甚至考虑填报狱政管理专业,试图以最极端的选择撕碎母亲给她设定的人生剧本。
老师问她,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她反问,为什么我要和别人一样?
命运的转折总带着荒诞的诗意。
1995年,北京电影学院首次在大连设考点,谢园担任主考官。
班里几乎所有女生都去参加考试,余男也不例外。
虽然紧张得腿发抖,但凭借一段朗诵脱颖而出,成为当年唯一被录取的女生。
谢园后来回忆,她身上有种罕见的真实感。
进入北电后,余男的叛逆更加明显。
在美女如云的校园里,她显得格格不入:不爱打扮,常穿磨破的背带裤和旧球鞋;不爱上大课,逃课去资料室看塔可夫斯基的电影;独来独往,点着蜡烛在宿舍听音乐、读书。
老师们对她忧心忡忡,觉得她不善言辞,没有社交能力,难以在演员的道路上走远。
她也感到失落,直到大四那年,谢园对她说:“你要自信,认识到自己的特点。
你已经在缆车上了,别人还在地面上等着。
”
1998年秋天,王全安为他的电影《月蚀》选角,闯入了北电的教室。
他看到一个正在与老师争执的女孩,立刻决定选她当女主角。
那是一种野草般的生命力,让他当即决定了她的命运。
那时,学校号召学生自愿献血,但表演系的老师规定每个同学都要献血,余男不服气,在教室里与老师争执,王全安当即表示要选她,老师指着她说,这些学生都有问题,他却坚持认为余男是最合适的选择。
1999年,《月蚀》上映,余男一人分饰两角:白天是挨丈夫耳光的温顺妻子,夜里化身酒吧抽烟的艳舞女郎。
她演得非常真实,一场耳光戏拍了12条,她左脸肿得很久,对着镜头笑说再打重点才真。
因为这部戏,她拿下了多个最佳女演员奖,也因此有了参与法国商业电影《狂怒》的机会。
电影节期间,《狂怒》的副导演在寻找合适的女主角,借来一台摄像机,为余男拍了一段试镜录像。
几乎没有太多预兆,余男顺利成为他们寻找了五年的女主角。
导演给了她一篇法语稿,要求在三天内能流利背诵。
余男没有退缩,找来一位在巴黎大学读书的朋友,开始学习并死记硬背,最终顺利通过面试。
之后的十年里,她和王全安成为华语影坛最耀眼的创作共同体。
2003年拍摄《惊蛰》时,她在零下20℃的窑洞住了三周,跟着房东大妈学纳鞋底,最后“关二妹”一举拿下了4个最佳女主角奖。
2007年,《图雅的婚事》在柏林电影节斩获金熊奖。
为了演好当地人的状态,余男特地在开拍前在阿拉善生活了三个月。
对她而言,电影中的角色都是她的生命力体现。
余男与王全安的爱情故事终究难逃平淡的结局。
2009年,两人宣布分手。
当记者问起原因时,她淡淡地说,这十年,他们各自需要的是对方能给的,最终她决定分手。
她没有细说原因,但从她淡然的语调中,可以模糊感知到其中的心酸。
分手后的余男没有停下脚步,她开始尝试新的角色类型,从《杀生》、《无人区》到《战狼》、《智取威虎山》,逐渐摆脱了文艺女王的标签,开始挑战更多元的角色。
尽管这种转型引发外界争议,但她从不刻意回应,认为演员应顺应时代的潮流,而不是被标签束缚。
“我喜欢那些能立刻打动观众的角色,”她如是说。
拍摄《杀生》时,余男饰演一个被村民视为“祸害”的哑巴寡妇。
无法说话的她用眼神和肢体语言传递出复杂的情感。
这个角色的成功让她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意识到自己可以驾驭更复杂的角色。
在宁浩的《无人区》中,她饰演一个发廊舞女,为了贴近角色,她与发廊妹朝夕相处两周,观察她们对未来的迷茫与渴望。
电影里有一场活埋戏,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追求真实,那份敬业精神让人敬佩。
2015年,吴京拍《战狼》时,押上全部家当,背水一战。
余男不计片酬,出演影片,力挺吴京。
他们之间的情谊在那一刻更加深厚。
吴京后来公开为她辩护,让她非常感动,这种难得的老派情谊,是她身上永恒的闪光点。
“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演员,不是明星,不是艺人,是演员。
”这是徐峥对余男的评价。
每当她“消失”,往往是为了角色深入体验生活。
她会去陕北窑洞学纺线,去阿拉善草原放羊,甚至去云南种咖啡树。
拍戏时,她投入其中,不拍戏时,她随心所欲。
她有自己的生活哲学,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与标准,生活没有固定的模式。
她可以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现代女性,也可以是一个冷静洒脱的电影角色。
镜头前常以强势形象示人的余男,在生活中却温柔细腻,随和且让人感到温暖。
对于“性感”的评价,她淡淡地答道:“性感不是一个年龄的问题,而是一种专注。
越是不在乎,别人就越在意。
”她不喜欢深思命运的复杂性,认为生活没有什么大波澜,平淡中自有乐趣。
回顾过去,余男认为人生情感就像她的电影角色,有高光瞬间,也有低谷时刻。
提起前任王全安,她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而当下的婚姻生活,让她更加开心,“能这样做自己选择,想结婚就结婚,想工作就工作,真好。
”
几年前,有记者问她是否期待婚姻,她笑道,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心里觉得这是幸福的。
她从容地拥抱生活的每一刻。
或许正是这种从容与洒脱,让她在光影世界中留下了那些难以磨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