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三个发展阶段,只有后面两个阶段有工资,并且会给员工买社保,但后两个阶段的员工待遇又差距极大,导致了人员稳定性也相差极大。
第一个阶段,没有工资,只有出场费。德云社最早叫文记德云曲艺研习社,郭德纲李菁是两个比较固定的演员,张文顺算是穴头,有钱有人脉还有兴趣,他才是北京相声大会真正的灵魂,没了张文顺郭德纲也就只能在琉璃厂京味茶馆那种地方流窜,还得提防被女观众的爷们追打。
这时期的草台班子演员都是到处攒,当时郭德纲跟天津老先生的关系还没那么差,像刘文步尹笑声佟有为马树春等人,都去北京相声大会走过穴,而且对郭德纲也是各种捧。郭德纲当时也是按照最高标300一场给的老先生,当然这也不是说郭德纲多么大方,而是人家就那个价,少了请不来。后来因为郭德纲擅自录音录像,这在天津小剧场是极大的忌讳,再者郭德纲还刻成光盘去卖,于是尹笑声跟刘文步跟郭德纲决裂。郭德纲在小剧场各种编排刘文步,说刘文步给他下跪,还出书曝他过去劳改的黑料(这里要说明一下,刘文步不是去监狱,而是特殊时期去了劳改农场,事由是男女不正当关系,不是郭德纲说得那么玄乎)。刘文步则在小剧场骂郭德纲,讽刺他的太平歌词是二人转,一嘴的评戏味儿等。
其实当时的德云社管理确实一团浆糊,没有正经的规章制度,也没有合理的分配方案。郭德纲成为最大的蔓儿之后,张文顺也退居二线,原本相声大会的管理职能,也逐渐被郭德纲家族接管,于是在分配上郭德纲家族的话语权越来越重,不平衡也就出现了。
当时郭德纲之外,出场费最高的是何云伟李菁,但也就一场300~500,曹云金跟徐德亮属于第二档,每场150元,专场另外算,其他徒弟要么50~100每场,要么就是免费打工仔,负责捡场和打杂,德云社管吃住,补贴少量交通费,比如岳云鹏跟孔云龙这种。
这个时期郭德纲家族之外的小演员,必须接外活才能填补开支,德云社只是他们用来刷人气的地方,何云伟李菁曹云金刘云天徐德亮王文林都是这种状态。
而当时郭德纲其实也鼓励员工接私活,包括用人气变现等各种渠道,徐德亮出书都是郭德纲写序,就因为德云社一个月能给的就几千块钱。
2006年德云社完成了工商注册,王惠跟王俣钦持股,德云社开始正式的企业化管理,分配制度进一步分化。
2008年德云社出台了第一份劳务合同,约定了给员工购买五险,但员工没有底薪,五险的费用要从演员的演出费中扣除,也就是说假如你一个月没有演出,你得倒贴钱买保险。更重要的一点,演员不可以再私下接私活,必须由公司统一安排,然后公司还要按比例提成。
这个规定直接导致了徐德亮王文林退社,据徐德亮接受采访时称,自己之前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就只有3000元,王文林也差不多,所以两人决定换个地儿多赚点。
因为徐德亮王文林退社的巨大舆论风波,以及对内造成的人心动摇,何云伟曹云金等核心演员出场费得到了提升,何云伟李菁从300涨到了500,曹云金从150涨到了200。但这两组最顶尖的演员一个月扣除保险也只剩三四千元,所以大头还是得靠接私活。
而德云社第一份合同非常的潦草,各种强调员工义务,没有对等的红利对价,所以根本无法从法律上对员工形成约束力,所以大家该接私活照样接,郭德纲只能通过家长的权威来劝解,可惜收效甚微。
2010年上半年,何云伟李菁曹云金刘云天甚至跟徐德亮一起开专场,对郭德纲家族的权威做出了最大的挑战。
于是乎德云社高层出台了第二份劳务合同,其中最严苛的条款就是:
这份合同首先被李菁何云伟拒签,两人宣布正式退出德云社。当时郭德纲为了留住曹云金,承诺给他涨到300元一场,可惜曹云金连公司都注册好了,有了自己的团队,板上钉钉的要离开。于是郭德纲只能给他承诺“随时可以回来演出”,作为曹云金跟德云社不决裂的条件。可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德云社成立的演出部禁止曹云金登台,切断了曹云金跟德云社的联系。然后德云社进入了彻底的封闭式管理,也完成了企业化转型的大洗牌。
2010年之后,德云社的分配制度也基本能够满足演员的经济需求,有岳云鹏张云雷孟鹤堂这种年入千万百万的顶级大明星,也有每月六千的吴鹤臣。下限虽然也很低,但德云社允许员工搞副业,而且每天演出的时间也不长,演完后就可以忙自己的,所以大部分小剧场不红的演员,都有兼职或者其他收入渠道。即使员工也有陆陆续续的离开,也没有人公开说钱没给够了。
一句话总结,德云社的分配制度是从完善到不完善,现在留下的都是满意而且超过预期的,但何云伟曹云金郭鹤鸣等离开的也得到了远超过德云社的回馈,所以应该是全都满意的结果。
从曹云金之后,老郭给的都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