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姐妹俩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她们站在二叔家门口,又一次鼓起勇气来讨要那笔本该属于她们的钱。
四十万,这本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赔偿,却在二叔的“保管”下杳无音信。
如今,姐妹俩成年了,这笔钱究竟去了哪里?
六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矿难夺走了她们的父亲,也夺走了这个家庭的支柱。
当时,姐姐严青十五岁,妹妹严静只有十岁。
母亲早年离家,姐妹俩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的离去让她们的世界瞬间崩塌。
作为唯一的亲人,二叔严贵成了她们的监护人,并承诺代为保管这笔赔偿金,直到她们长大成人。
时间一晃六年过去,姐妹俩长大了,她们迫切地需要这笔钱来支撑生活和继续学业。
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来到二叔家,希望他能履行当年的承诺,每次都失望而归。
“二叔,我们成年了。
”严青站在二叔家门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
屋内,二叔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声音。
这已经是她们第十七次登门了,四十万赔偿款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奈之下,严静怯生生地提议:“姐,要不我们找记者帮忙吧?
”严青点点头,她们已经别无选择。
当地记者李文接到求助后,立即展开了调查。
他首先来到了姐妹俩的奶奶家。
年迈的奶奶坐在木椅上,眼神浑浊,回忆起当年的事,她缓缓说道:“当时办丧事花了一些,你们的继母也拿走了一部分,具体剩多少,我也不清楚。
”“继母?
”李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严青解释说:“她和我爸没有领证,后来改嫁了。
”
为了查清真相,李文多方打听,终于在城中村找到了姐妹俩的继母。
她住在一间破旧的民房里,生活拮据。
“我只拿走了我们共同生活时存的四五万,其他的钱一分没要。
”继母说着,握住姐妹俩的手,“你们要常来看我。
”
调查的下一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找到二叔严贵。
李文和姐妹俩在严贵家等了整整四个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看到记者在场,严贵的表情明显慌乱了一下。
“叔,这笔钱放在你那里六年了,利息都有好几万了吧?
”严青开门见山地问道。
严贵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你们还不够成熟,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我都二十一岁了,妹妹也十六岁了。
”严青据理力争。
在记者的坚持下,严贵的父母也被请来作证。
在众人的注视下,严贵终于拿出一本旧账本,吞吞吐吐地说:“四十万里面,丧葬费用了十一万,父母赡养费十一万,严青的抚养费两万七,严静的七万。
另外八万是我跟矿场老板多争取来的,应该三家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用了十九万盖房子,又买了十万的保险……”
房间里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最终,姐妹俩只拿到了两张欠条。
她们望着二叔的新房,想起了父亲生前最后的叮嘱:“要互相照顾。
”从那天起,严青更加努力地工作,她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她要让妹妹接受更好的教育,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四十万赔偿款的背后,隐藏着多少无奈和辛酸?
金钱可以摧毁亲情,但也能照亮人性的光辉。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仍在为金钱纠缠不休。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