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时,我居然收到了老公和他干妹妹柳青青的开房信息。
我立刻打过去电话,却听见柳青青娇笑道,“哥哥,我就说嫂子会上当吧!”
我怒极反笑,“柳青青你觉得开这种玩笑合适吗?”
可刚说完,就被陆明远劈头盖脸一顿骂。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丢脸,今天我不回去了!”
陆明远说完挂断了电话。
接着,我看见他口中那个22岁的小女孩,在朋友圈贴了张陆明远的结婚钻戒。
配文【姐妹们,霸总哥哥送的,据说价值十几万,大家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呀。】
……
时针划过了零点。
我在餐桌边最终也没有等到陆明远回来。
而我和陆明远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就这么悄然过去。
这是我给自己,也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既然没能回来,那也不需要再有下一个周年了。
看着桌上亲手制作的蛋糕,我还是没有吃一口。
我的胃不好,甜腻的奶油会让我的胃增加负担。
把剩菜和蛋糕扔进垃圾桶内,层层叠叠,仿佛在埋葬着一颗死了的心。
我开始收拾东西,即便是要离婚,也想体面一点。
等我收拾完重要证件,陆明远才终于回来。
酒气冲人,他明显喝了不少,进门就摔到了沙发上,敞开的胸膛上还留着红色的痕迹。
我的心还会抽痛,但涌上来更多的是恶心。
他朝我招手,空空的无名指上还有戒指勒出的痕迹。
我没有过去,他就干脆起来朝我走来,可刚走两步就突然低头抱着垃圾桶开始吐。
酒臭和呕吐物的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等他吐完,我下意识的后退了。
他用委屈的目光看着我,“难受,帮我洗澡吧。”
说着,他开始脱衣服。
红色的痕迹再锁骨处明目张胆的显露着,小小的牙印像是再宣誓主权不在我。
我顿时觉得他无比恶心。
我没有帮他,转身在客卧将就了一夜。
从小我就没安全感,一个人睡总会做噩梦。
曾经,陆明远发现后,每晚都会回家陪我。
但自从柳青青出现后,我和陆明远开始频繁吵架,每一次他都会用夜不归宿惩罚我。
我一人坐在床上看一轮轮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久而久之,也不害怕夜晚了。
一夜无梦,刚出门,就见到陆明远一脸不悦的看着我,“你怎么还在睡?我今天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他。
陆明远立刻忍不了了,“陈晚,你明知道我早上要去公司,还不早点给我准备衣服,影响到我早上开会怎么办?!”
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可笑。
以前我就算加班到凌晨,也会提前给陆明远准备好第二天的衣服,可为什么起来忙碌的总是我呢?
我淡淡看着他,“陆明远,我们离婚吧。”
2
陆明远微微一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神经病,大早上抽什么风!”
我指着他空荡的无名指,“婚戒都没了,这段名存实亡的感情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存在。”
他表情一僵,心虚地将手放下,随即更加恼火得大声朝我发着脾气,“大早上的,你怎么又开始无理取闹!”
“你不就是气我的戒指没了吗?戒指是昨晚玩大冒险玩嗨了,输出去了而已。”
“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斤斤计较个不完吗?”
说着,他就起身回了房间。
不是值钱玩意?
我心口揪疼。
当初我和陆明远结婚的时候,事业刚刚起步,连买戒指的钱都没有。
为了买这个戒指,我熬了两个通宵,最后成功打赢一个案子。
和他一起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
这才终于攒够了18万,一起买了这个戒指。
当时他哭着跟我说,只要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敢做。
现在,18万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连感情也是。
我头一阵阵的疼,连带着胃里也在翻滚。
我本想吃点药,可昨晚他吐过的味道一阵阵传来。
终究让我没能坚持到房间。
跌坐在地上,我捂着胃问他,“陆明远,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陆明远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换上衣服朝我走来,像个丈夫一样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这就去拿钥匙,送你去医院。”
陆明远去卧室拿车钥匙,却拿了很久。
我身上的冷汗不停冒出,将衣服都浸透。
他出来后却拿着手机,看也不看我一眼,“柳青青在学校出了事,她一个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得赶紧过去,你应该是太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丢下了蜷缩在地上的我。
我颤抖着手,想拉住他,可浑身的疼痛让我没有半点力气。
而陆明远着急出门,拿上衣服就走,头都没回一个。
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启动的引擎声,我一口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万幸,阿姨十点钟上班,发现了我,打了180。
我再醒来就已经是在医院了。
我打开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了,却看见柳青青发了一个动态。
“猫猫早上就开始不吃饭,吓得我哭了半天。还好哥哥来接我,送猫猫去了宠物医院。”
我怔怔地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最后还是长舒一口气。
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这时候,我当医生的好闺蜜周月一脸黑线走过来,“你怎么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说你多少次了,身体是自己的,工作是做不完的,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陆明远也真是,怎么都没来看你一次,但凡他多看着你一点,你也不至于到进医院的地步!”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
周月是我最好的闺蜜,多年朋友,我也知道她是担心我不顾身体。
“放心,我以后不会了,以后我肯定回好好照顾自己。”我拍了拍他的手。
周月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去了隔壁的病房。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回家的时候陆明远正在客厅等我。
美味的食物摆在餐桌上,甚至还点了蜡烛。
陆明远笑着开了一瓶红酒,“今天你出院,我专门给你安排的,喜欢吗?”
“你现在脸色好了很多,是不是医生也说你是累的了?就说你多休就行了。以后没事儿还是不要往医院跑,省得被传染到什么病菌。”
“来,上次没有过成五周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给你赔罪。”
我淡淡看了一眼,桌子上不是油腻就是辛辣。
胃抽了抽,我别开脸,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
我没有理他,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酒瓶瞬间碎在地上,陆明远怒气冲冲,“陈晚,你别给脸不要!我都这么耐心哄你了,你甩什么脸子?!”
“你不就是在和柳青青赌气吗?她只不过是我的干妹妹,你多大的人,和一个小女孩生气?”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柳青青……柳青青的姐姐她……”
说起那个叫柳青青的姐姐,陆明远就忍不住哑了嗓子。
3
柳青青的姐姐柳文兮,和陆明远是青梅竹马,可惜五年前,柳文兮被人情杀。
具体的陆明远也不太清楚,情杀也是柳青青亲口告诉陆明远的。
也是从柳文兮死的时候,陆明远才知道他有个亲妹妹,看着柳青青说起自己的姐姐就哭。
陆明远给柳青青承诺,“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我第一见到柳青青的时候,已经成年的少女,毫无分寸的挽着陆明远的胳膊,我就知道这个女孩不一般。
但陆明远很惯着他,给她生活费,带她出去玩,对她百依百顺。
他们的关系进展的很快。
可当柳青青背着陆明远拉黑我,被我发现的时候,我才真的觉得她不是个好人。
我把这件事告诉陆明远。
陆明远却说:“她就是想他哥哥在的味道,而且那个只是误操作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那是我们第一次爆发争吵,以陆明远觉得我无理取闹结束。
从那以后,因为我们吵过很多次,每一次他都逼问我,“难道你想让我忘记柳文兮,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我只感觉可笑。
明明早就超出了正常男女的界限,却还拉着死人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本想着,等柳青青毕业了,离开这个城市就好了。
也是这个理由撑着我抗过一次又一次吵架。
现在柳青青快毕业了,可我却等不到了。
4
陆明远喝够了闷酒,直接把酒杯递到我面前,“陈晚,我都说了跟你赔罪,喝下这杯酒,这件事我们就掀篇。”
“等她毕了业,我就不会这么照顾她了,到时候你也就满意了。”
“再等一个月不行吗?”
“不行。”我声音很轻,胃部的不舒服让我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陆明远却突然愤怒起来,他咬着牙,“陈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给你台阶下,你还在给我摆这个脸干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陆明远强行掰开了我的嘴,将酒灌了进去。
我一个女人,力气怎么抵抗的了。
一大杯红酒下肚,我的胃再次抽搐,身上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柳青青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那么可怜,我作为她的干姐姐,照顾一下她怎么了?”
“我就没权利,没资格跟别人交朋友吗?我们就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一点出格的事都没做。”
“你真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胃里的刺痛越发强烈,我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模糊看到他愤怒的脸和不停开合的嘴巴。
噗!
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还装!”陆明远还在继续咄咄逼人,“吐血、吐血,你天天装的快死一样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恍惚间,却有些想笑。
笑我自己,居然如此眼瞎。
面前这人,哪怕我都在他面前吐血,却还是觉得我在骗他。
陆明远用脚踢了踢我,见我真没反应,才彻底慌了神。
“喂,你有没有事,你不会真的要不行了吧?”
我很想开口跟他说离婚的事,但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勉强扶着墙,我慢慢站了起来。
一路艰难的挪动步子,走向客房,躺下的瞬间才有点回过神来。
我想一个人休息,但陆明远却反常的跟了过来。
他端来一杯温水,轻轻擦拭我的嘴角,我嫌弃的侧过头,他却还在继续。
耐心的样子,和我初次见到他时很像。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他是站在学校门口,朝我笑着,“同学你好,你也是新生吗?”
阳光明媚,青葱少年。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开学后,陆明远就开始猛烈的追求我。
我因为从没热恋过,很快就沦陷在了其中。
可当我们在一起后,我才偶然知道,他追我的原因,是和朋友之前的大冒险。
但我就是中招了。
我怕他忽然离开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他爱我,没有很多,但哪怕是一点,我都在拼命抓住。
就这样,毕业后,他选择了开了律师事务所,能帮上他的我。
我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陆明远笑着说。
“老婆,你不生气了?”
他在温柔地叫我老婆,像是我病入膏肓做的一场梦。
“老婆,柳青青毕业了,可以让她去你的公司吗?”
5
梦碎了,我也醒了。
“不行。”
我话音刚落,陆明远就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像看着敌人一样看着我。
“陈晚,你就这么容不下柳青青吗?!”
“柳青青她那么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也非常有能力,而你身为她的偶像,她的干姐姐,有资源,凭什么不能扶她一把?”
“我真是看错你了!青青将你当偶像,你却连她的醋都吃?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现在的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他不顾我的身体状况,拉着我大吵一架。
只不过全程都是他在输出,我没力气和他争吵,也懒得和他争吵。
我用了几年的心血,才把律师事务所做进行业的顶端,里面即便是实习律师,也都是名校毕业。
且不说柳青青的学校不够资格,她连履历也不达标。
在学校期间,她成天除了和陆明远出去玩乐,再没别的安排。
毕业时连法考都没通过,我凭什么让这样的人进公司?
陆明远一边骂我,一边砸碎家里的东西。
他拿着一把剪刀,剪碎我们的婚纱照,玻璃碎的满地都是。
他发疯一样看着我,“陈晚,你满意了?!”
一直闹到半夜,他才从家里离开。
这一次,我没有阻拦。
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却破天荒的先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接起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陈晚,你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你就没想过,文兮在天之灵,看见我和青青被你这样欺负,会来报复你吗?!”
我轻笑,“陆明远,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我只不过是和你离婚,不让柳青青进我的公司,难道远离你们也有错?”
“那你不应该让整个律政界封杀他!”陆明远在电话那边嘶吼,“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刚出学校,居然就遇到你这种无耻至极的人!”
“陆明远,你傻了吗?”我无法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是再律政界呼风唤雨的神吗?我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陆明远不信,“如果不是你,柳青青的简历能被所有的公司退回?!”
“陈晚,活该你没有见到你奶奶,就是你这种小人心肠,才会被人害的见不到你奶奶最后一面!”
“所有对你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仿佛被当头锤了一棒。
脑袋天旋地转,心里更是密密麻麻的疼。
陆明远,好狠的人。
我十三岁父母意外离世,留下一笔厚重的遗产。
是奶奶一直帮我攥着,说这是我爸妈给我留的,谁都不许动!
可就在我高三,学校放假回到家后,叔伯们给我一个小盒子,说里面是我奶奶的骨灰。
他们口口声声说,怕影响我的学习。
可我还没高考,他们也趁机拿走了所有钱。
这是我后来学法律的原因,我奶奶讨回了一个公道也拿回了那笔属于我的钱。
这件事只有陆明远一个人知道。
曾经我把他当做我的爱人,将我最柔软的地方剖开给他看,万万没想到他却转头把刀子插在了上面!
我在家又休息了两天,他没有再出现。
等身体好些后,我回了公司。
可我刚进公司的门,员工看我的眼光都有些不对。
我把主管喊进办公室,问他发生了什么。
主管支支吾吾,“陈总,我们……接到了一个委托,是一名叫柳青青的女士。她要给您的丈夫,陆明远先生打离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