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肖在他最为狼狈的时候,我用大把的钱买了他的自尊逼着他和我谈恋爱。
当有人说我还挺有趣的时候,问靳肖能不能割爱。
他语气淡淡,“都没有爱,哪需要割。”
我就站在门外,红了眼。
三年后,再遇见,我是最美销冠,他是医院的新晋主任。
他将我扣在墙上问我,“你也觉得当年你很渣对吗?……”
……
分开三年,我不曾想过,再遇靳肖会在这种场合,我是公司最漂亮销冠,他是医院科室最年轻的主任,前途无量。
公司拉拢了本市的一家医院,晚上安排了一场饭局。
最近公司里新采购的医疗器材,想要卖出去,就是机会还没找到。
领导笑嘻嘻的端着酒杯对着在场的人提我的名字,介绍我是公司里最漂亮的销冠。
靳肖就坐在主位,端着酒杯波澜不惊的看了我一眼,“温雯?”
“销冠,这么厉害了?”
这话是对着我领导说的,我没吭声。
但是我领导却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们认识?。”
我回神,处变不惊的站起身子坦诚,“前男友。”
“这,怎么分的?”领导八卦的又补了一句。
我抬头盯着坐在对面的靳肖。
沉默了片刻,“当年我太渣了。”
说完,我出去了一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的走廊上,靳肖冷冷的盯着我。
错身而过时。
男人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时隔多年,我依然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
如同当年他爱将我抵在床上,然后一片混乱中,我也享受他薄茧的磨砂。
“温雯。”
他压低了嗓音,凑到我的耳边。
“有事吗?靳主任。”
靳肖扣着我手腕的力道略微家中,许久之后,他说,“真好奇,你成为销冠的秘诀是什么……”
我没吭声,目光紧紧的盯着靳肖。
他眼里带着深意带着探究,在我还没来及开口说下一句话时。
他盯着我,“你也觉得你当年很渣对吗?……”
我和靳肖一前一后重新回到包厢。
才刚落坐,包厢的门就被再次打开。
我看到进来的人,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温泽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我生意上的死对头,今日这一出毫无疑问是来跟我抢单的。
“妹妹,你这明着和家里抢生意,未免有点吃相不太好吧。”
我没吭声,将自己当做了隐形人。
但是他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我,宽厚的手扣在我的肩膀上,目光狠狠的盯着我,“怎么,哑巴了,倒是说话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销冠是怎么来的。这是爬完老板的床,又回头爬前男友的了?!温雯,做人要点脸好吗?”
抬眸。
戾气终于被逼出,目光狠狠的盯着温泽。
“温泽,你我公平竞争,少在这里污蔑我。”
针锋相对。
谁也不让谁。
温泽突然笑了笑,然后干咳了几声,盯着坐在我身边的领导,“沈总,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吧,您最得意的销冠是我们温家的大小姐。你说说,这是不是还挺好玩的呢?”
桌子底下的手早已经被我捏成拳头。
但我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温泽离开后,大家仿佛没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
仿佛是个小插曲,但又仿佛不是。
我领导开始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我。
因为三年前我进公司时,隐瞒了我是温庆达女儿的身份。
我不想牵扯的那些事情,我终究不敢披露。
就好比,于我而言,温泽并不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只有我那死去的妈妈。
连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都不曾算的上。
毕竟谁也不曾在发妻刚去世连头七都还没过,就带了新欢进来。
那个比我还大的儿子,原来早就在公司里了。只是谁也不知道。
不得不说,温庆达真是个老狐狸,隐瞒的特别的好。
我低着头,假装吃着面前的饭菜,直到饭局结束。
我慌张的站起身子要走,却看到了靳肖那一抹探究的神色。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
就好比当年别人问他,觉得我很有趣,可否割爱时,他可以很轻松的说出那句,都没爱过,谈何割不割。
饭局结束后,我领导喝的有点多,却还是拍着我的肩膀,“小温啊,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过去,我看好的是现在和未来的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给你兜底。”
我笑着说好,然后将领导扶着上了车,我叫了代驾让人送回去。
而自己则等着手机上还需要在等半小时的滴滴。
“温雯。”
我没回头,却早已分辨而出喊我的是谁?
“上车,送你回去。”
我摇头,“不用了,我就住在这附近。”
我确实住在这附近,大学毕业以后,我就没回温家了。
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连我当初被妈妈布置的像个公主的大房间都已经被温泽霸占,而我还能剩下什么?
我回绝以后要往前走,却被身后的男人几步上前一把拉住。
“所以,我觉得温组长还是不够有诚意。”
我承认,我在为我的五斗米而折腰。
就好比现在,我拉开靳肖副驾驶的车门时,我早已经没了一身傲气。
靳肖凑过来给我系安全带的时候,我红着脸抬眸看他。
深邃入眼。
一如既往。
曾经何时,我们也曾在这般静谧的空间里,耳摩斯鬓。
靳肖总有本事,让我次次红着眼,喘息着。
却又不动声色。
安全带的卡扣咔嚓一下扣进去的时候,我坐直了身子。
车子无声的在街道上行驶,确实住的不远,两条街道的路程就到了。
一个老旧到不能在老旧的小区。
但唯一的好处就是房租便宜。
我开了车门下车时,对着靳肖说了一声谢谢。
而后我关上了车门。
目送他离开。
然后我想起了我和靳肖的第一次遇见。
那年我大四,妈妈生病无药可医,癌症的疼痛让她拽着我的臂弯求我拔掉她的氧气管。
可我怎么舍得。
心里的慌张加上躁意。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灌入喉口。
被有心人惦记上时,我还笑嘻嘻的问那时正在当调酒师的靳肖再要一杯酒。
他没给我倒酒,却给了我一杯白开水,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非但不听,还不乖,
所以身子被那几个小混混束缚扣在酒吧外围墙上的时候。
是靳肖用他的拳头救了我。
至此,少女的心在那一刻便开始沦陷。
我后来打听到,靳肖也是因为妈妈生病,支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所以被迫在这里兼职的。
那会儿温庆达有钱。
于是我鬼使神差,在我最难,在靳肖最难的时候,我愚蠢的用钱砸过去、
我说,“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这些钱就能救你妈妈一命。”
我知道那会儿我财大气粗,拿着温庆达的钱打肿脸充胖子。
而我其实没有恶意,我想着我妈妈可能就算有那么一大把的钱也救不回来了,但是可能靳肖的妈妈可以救回来啊。
但,我终究剑走偏锋了一些。
我的好意在靳肖眼中那是我拿捏了他的自尊。
我用钱买了他的自尊,买了他这个人。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那笔救命的钱,还是因为什么。
但是那会儿我被靳肖已经迷得神魂颠倒了。
我管不了他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我这个人和我一起的。
总之我很开心。
开心到我可以忘记了妈妈被每日病痛折磨的那种难受。
我拉着妈妈的手高兴的说,我找到我爱的人了。
妈妈眼里有光,我知道,她也希望我幸福。
我和靳肖在一起一年的时候,我们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我们做各种事情。
我时常会咬着他敏感的喉结,然后笑着逗他。
我更喜欢他将我扣在狭小的出租房里,然后一遍一遍的喊我的名字。
他说,“温雯,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我会说,因为你好看啊。
情到深处,又浓烈,又带劲。
妈妈被病痛折磨,我想带着靳肖去见一见他,想让她高兴高兴,或许她身上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跑去靳肖兼职的地方。
许是那会儿是他们休息的时间,我急匆匆,还带着着初夏奔跑过后的汗水,却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名字,有人说我还挺有趣的时候,问靳肖能不能割爱。
他语气淡淡,“都没有爱,哪需要割。”
我就站在门外,红了眼。
我以为我和他在一起一年了,他至少心里是有我的。
可是原来没有。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靳肖对我只有恨意,没有爱。
隔天,我便说了分手。
我不是那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我自问自己爱的坦荡,对靳肖问心无愧。
他盯着我,语气淡淡,“温雯,又在闹什么?”
“没闹,就是不爱了,以后好聚好散。”
我不想自己那么卑微,更想自己潇洒一点。
如果不是晚上的饭局在遇到靳肖,我以为,我和他不会再相见。
可是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
隔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熊猫眼,精神涣散的坐在床上。
昨晚上,一整夜,梦里全是靳肖。
刚想洗漱,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起急促的铃声。
“喂,领导怎么了.”
“赶紧给我到公司来,温泽在和我们抢生意,现在先一步人家杀到市立医院去了。说是要去找靳肖谈合作。温雯,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和温泽是什么关系,就算是亲兄妹也好,但是这单生意你不能给我丢了。”
温泽那个贱货果然就是故意的。
其实若不是昨晚上刚好在那边遇到我,或许他也是要抢的。
只是如今正好那个人是我,他抢的更来劲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换洗。
赶到公司的时候,,领导焦躁的等在大门口。
“领导,我现在就出发去市立医院,我不会让这个单子丢了的。”
领导拍着我的肩膀,“想做什么就去做,哪怕丢了这个单子,也不要输了气势,你不差知道吗?”
三年来,我第一次觉得平时克扣我们克扣的要命的领导,那么可爱。
我赶到的时候,在停车场遇见了温泽,他笑容满面的带着助理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单枪匹马的架势,忍不住嘲讽。
“温雯,你说要是爸知道你在和我抢生意,他会什么反应。”
我盯着他,语气淡淡,“话别说的太早,能不能抢过我还不好说。”
不是我对自己有多么信心,而是,温泽这种渣,若是靳肖能看上的话,那我真的会吐槽他。
温泽盯着我,凑近,然后用着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温雯,看来当年的教训还是不够对吗?”
我的脸突然惨白一片。
我盯着温泽那张脸,想起了当年妈妈去世以后,他住进家里的那天,他将我抵在墙上,扣着我的下巴,那双狰狞的双眼以及双眸里浓烈的欲望。
我伸手推开温泽,有些踉跄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而越过温泽的肩胛处,我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靳肖。
一身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
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后来我和温泽同时进入他的办公室。
温泽先下手为强报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最低价。
我知道,温泽断然了解过行情。
靳肖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盯着我们,仿佛在看我们鹬蚌相争。
又仿佛在看我们的笑话。
我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话昨晚上那顿饭上我领导早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我知道,如果想要拿下这个项目,现在靳肖是关键。
“两位,你们的诚意我都看到了,但是毕竟是那么大的一个项目,我还需要和院方商量商量。”
靳肖起身要走的时候。
温泽将人堵在门口。
“靳主任,你不会因为温雯是你前女友,你就留有私心吧,你可别忘记了。当年那丫头可是拿钱买了你的自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