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三年的男友提出带我回老家见家长。我欣然答应,精心为他的亲人挑选了礼物。在我看来,见家长是对这段感情的肯定。过了家长这一关,就可以考虑谈婚论嫁的事情了。
我叫陈妍,出生在一个书香家庭。父母对我不仅仅是严格,还有强势。从小到大,我必须按照他们的规划去生活。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能选择兴趣爱好。渐渐地,我成了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上大学以后,我获得了相对自由,不用再时刻被父母控制。我开始尝试曾经不敢尝试的事情,兴趣爱好也丰富了。撕下乖乖女的标签,我结识了很多朋友。
男友陈睿是大我两届的学长,我们在学校并没有什么交集。大四下半年实习,我恰巧入职了陈睿所在的公司。初入职场,我没有经验,处理起工作屡屡碰壁。有一次,我做的方案没能让上司满意,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我委屈地来到消防通道哭泣,质疑起自己的工作能力。忽然,陈睿出现在我身后,给我递了一包纸巾。“你刚工作,出错是在所难免的。不要灰心,谁都会经历这个过程。以后遇到不懂得问题,可以来问我。我们是校友,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陈睿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励。我擦了擦泪水,打开方案向他请教。陈睿耐心地解答,还找出类似的案例给我看。在陈睿的帮助下,我的方案顺利通过。上司对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刁难我了。
为了感谢陈睿,我下班后请他吃饭。陈睿特别绅士,根据我的口味点菜。中途,谎称去洗手间,提前买了单。本来是我请客感谢陈睿,自己反倒占了便宜。
“学长,你帮了我大忙,连感谢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不喜欢欠人情,你这样我会过意不去。这样吧,周末我请你去看电影。我提前把票买好,看你还怎么跟我抢?”
陈睿答应了我的邀请,表示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吃完晚饭,陈睿不放心我一个人坐末班车,打车把我送到楼下。陈睿给了我一种亲人之外的安全感,让我忍不住想去接近他。
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眠。我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定义喜欢。我脑海中反复出现和陈睿相处的场景,并且期待着第二天见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动吧。
一段时间后,我和陈睿的关系变得微妙。我们每天都会分享日常,聊很多工作之外的话题。我能感受到陈睿对我是有好感的,不然他不会如此关注我的生活。
三年前的跨年夜,陈睿向我表明了心意。我欣然接受,开始了一段甜蜜的恋爱。陈睿温柔体贴,很会提供情绪价值。他知道我家教严格,每次约会都会卡在晚上十点之前送我回家。
感情趋于稳定,我跟父母坦白了恋爱的事情。他们一听陈睿的家庭条件,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陈睿来自四川农村,父母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哥哥前几年做生意赔了钱,欠下一屁股债。陈睿每个月发了工资,还得替哥哥还一部分债务。
我是长沙本地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父母想让我找门当户对的伴侣,过踏踏实实的日子。我理解父母的初心,但是更想坚持自己的选择。他们替我做了那么多决定,我的人生大事,不想再让他们插手。
没聊几句,我便和父母吵了起来。我一气之下搬到单位宿舍,和他们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陈睿听说我和父母闹掰了,连忙跑过来安慰我。他拉着我的手,保证会做出一番事业,证明给我父母看。或许,我父母看到了他的能力,就会支持我们在一起了。
其实,和父母摊牌之前,我预料到他们会是这个态度。短时间内,陈睿注定过不了他们那一关。我想过先跟陈睿回去见他父母,可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直到去年国庆,他终于提出带我回老家见家长。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和陈睿一起踏上了开往他老家的列车。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又转了三趟大巴,才到陈睿的老家。陈睿的父母提前在村口迎接我们,见到我非常热情。
“总听我们家陈睿提起你,果然是个标致的姑娘。我们这里偏远,不如城里方便。希望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要嫌弃。”
陈睿的母亲说着,就递给我一个红包。我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走进陈睿家,我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正在劈柴。我好心走过去帮忙,她却没好气地把我指责了一顿。
“你一个城里人,上赶着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女孩怎么想的?恋爱脑只会害了你们一辈子!”
我放下柴火,只觉得莫名其妙。陈睿的母亲把女人拉到一旁,让她管好自己的嘴。我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女人是陈睿的大嫂。两年前因为生二胎,患上了产后抑郁。她精神不正常,见人总喜欢攻击别人。
我没往心里去,继续和陈睿的父母聊天。陈睿的大嫂一直在厨房忙碌,他大哥坐在院子里玩手机,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大嫂张罗了一大桌饭菜,但是并没有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她带着两个女儿,单独在厨房摆了个小桌子。
“阿姨,大嫂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啊?从我进门开始,她就不怎么高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到她了?”
陈睿的母亲摆了摆手,淡然地说道:“别管她,她本来就是个不随群的人。我和你叔叔对你很满意,会尽所能给你们在长沙买婚房的。你嫂子摆脸色,无非就是嫉妒罢了。”
我信以为真,不再去纠结这件事情。吃完晚饭,我在院子里观赏远处的大山。大嫂从我身边走过,塞给我一个纸团。我打开一看,只觉得毛骨悚然。“快跑!在这里过夜很危险。他们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我看到后悄悄换了。陈睿根本不喜欢你,他带你回来是给他大哥找生育机器的。我连生两个女儿,他们不再对我抱希望了。我不方便说太多,你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吓得直冒冷汗。为了不让他们察觉,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假装回工作上的电话,来到了陈睿家的后院。然后,匆忙从墙上跳下,顺着小路跑出了村子。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回到长沙以后,我第一时间辞去了工作。我感谢大嫂塞纸团救我,祈祷她在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陈睿疯狂给我打电话,我吓得扣掉了电话卡。那一刻,我理解了父母所说的门当户对。至少大家知根知底,不至于发生拐卖人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