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文丛 陈正宏 人生如歌

文：陈正宏 图：网络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今译：风声萧萧呵易水寒冷，壮士这一去呵不再回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今译：力量可以拔起大山呵豪气足以盖世，时机不对呵骏马也不疾驰。骏马也不疾驰呵这可怎么办，虞姬呵虞姬呵把你怎么办！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今译：大风起舞呵云彩飞扬，君威普照海内呵我回归故乡，如何能得到猛士呵守卫国土四方！

这是《史记》所载三首著名的歌辞。当年歌唱它们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

第一首的歌者，是战国时代燕国的刺客荆轲。他奉燕太子丹之命，刺杀秦始皇。行前，在友人高渐离的击筑伴奏下，他以慷慨激昂的羽声，唱出了这悲凉无比的离别之歌。唱了这首离别之歌的荆轲，果真一去不复返。

第二首的歌者，是楚汉相争时大名鼎鼎的楚霸王——项羽。他被刘邦逼得穷途末路，最后连心爱的宝马美人也没法保护，只好仰天长叹，唱一曲绝望之歌。唱着这首绝望之歌的项羽，不久便自杀了。

只有汉高祖刘邦，成了一代帝王后，衣锦还乡，酒酣耳热，唱出了第三首得意之歌。这歌有豪气——因为喝酒放歌，还考虑到了国家安全——但相比起来，从歌辞本身的角度论，还是不如荆轲、项羽所唱的动听而感人。

因为失败的荆轲、项羽，在他们各自的歌声中，融入了更多更深刻的人生况味。

人生，尤其是以悲剧告终的人生，很多时候，就是一首歌。

【齐鲁人按】

作者陈正宏是复旦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教授、中国古典文献学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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