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喊雪|人文

新黄河 2024-10-31 15:52:10

“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三年来,朋友们没有忘记诗人孙国章,他们延续着曾经的雅集,时时怀念着他,他们还在秋叶纷飞的日子,在山师大文学院举办了一个名为“寻梅喊雪——孙国章先生的诗歌创作与东方美学精神”的纪念活动:编辑一本纪念文集,创作一些书画作品,并且齐聚一堂,共同谈论他的诗品和人品——更多的是追思和缅怀,是在三年这个时间节点上的再次送别。

诗人孙国章

一身傲骨今犹在,仰天喊雪诗魂存。对于朋友们来说,“寻梅喊雪”的孙国章是傲然挺立的一棵生命之树,是能在时代寒意中温暖人心的一簇不灭的心火。

风骨

2021年9月2日晚11时30分,著名诗人孙国章先生去世,享年79岁。山师“三老”吕家乡、袁忠岳、宋遂良为孙国章写的挽联是:“布衣一怒肉食者惧,缪斯喊雪真善美飞。”

所谓“布衣一怒肉食者惧”,写的正是孙国章作为一个纯粹诗人的傲然风骨。在10月24日举行的纪念活动研讨会上,朋友们在深情述说各自和孙国章先生的友情的同时,说得最多的就是他的人格魅力。山师大教授吕家乡先生即以“孙国章:纯净的诗人”为题发言,他说:“孙国章是一个纯净的诗人。他有两个突出的特点:一个是他的纯净的人品和纯净的诗品是一致的;另一个是他对诗歌创作的精益求精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吕家乡表示,孙国章在诗歌创作上追求真善美,同样的,他在社会实践中也追求真善美,“对于假恶丑的现象,对于假恶丑的人,他绝不容忍,连日常的所谓礼节也不讲。对于身边正气凛然的人,则视为知己,披肝沥胆,竭诚敬重,尽力相助。”

吕家乡记得,孙国章对诗人山青就是如此。山青也是在诗品和人品上都追求真善美,一身傲骨,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人,“他们俩惺惺相惜,相互支持。1987年山青去世了,孙国章一直怀念他。他写了一首悼念山青的诗《哭山青》:‘悬崖上/ 一只受伤的鹰/ 咯着血/ 把天空望遍// 天心疼/ 覆它一身白雪’。诗篇让我们体会到,山青在56岁时因肺癌去世,这肺癌不是突然降临的,而是他多年在险恶的环境(悬崖)遭受摧残的结果,他是‘一只受伤的鹰’。他‘咯着血’,不能飞翔了,可是仍然‘把天空望遍’,这是何等不甘又无奈的壮志未酬的心情啊!‘天心疼’,可见他的品格可以感天动地。可是天也不能挽救他的生命,只能‘覆它一身白雪’,以此彰显他的高洁品质。短短几行诗完成了一个撼动人心的悲剧形象。诗里渗透着的是山青的知己特有的、发自肺腑的,又诗化了的深情。这是那些文字技巧胜过深情的悼念诗无法比拟的。”

或许也是在这个意义上,周长风先生认为孙国章先生“是一个高贵的人”,“毕生追求高尚的精神生活,不屑于追名逐利”。

“寻梅喊雪——孙国章先生的诗歌创作与东方美学精神”纪念活动现场

桀骜不驯是风骨,温暖包容也是风骨。任建新先生父子两代人与国章先生交情深笃。令任建新尤为难忘的是,“在父亲去世后的十余年里,国章先生一直关心着我母亲,逢年过节都登门看望问候,给我母亲和全家极大安慰和温暖。其间,国章先生还邀我参加了他召集的茶叙雅集,并亲切地对我说:任远老师不在了,咱们各论各的,别再喊我叔叔了。从那以后我便称他为孙先生或国章先生。在这个儒雅温馨、洋溢着浓郁文学气息的雅集里,我结识了宋遂良、吕家乡、袁忠岳、耿建华等先生以及多位文学艺术界的朋友,并受他们的熏陶和影响,惴惴不安地重拾起丢弃了几十年的文学梦,学着写点散文等。”

在《悼诗人国章》中,山师大教授袁忠岳先生曾写下一句“一身傲骨今犹在”,其实袁忠岳还写过一篇文章说孙国章是“齐鲁大地的纯情诗人”,得到不少人的认同。袁忠岳说,“诗只是他心中情的外现,他本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他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山东汉子。能被国章认为同道,是一种幸运,是对自己人格的肯定。他的善良能证明你的善良。他的正直能证明你的正直。我们同道聚在一起,那更是一种幸福。互相感染,互相砥砺,互相督促,能让大家都能长留清白在人间。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向往。”

诗艺

吕家乡先生说,在诗歌创作上,孙国章没有任何个人名利杂念,全心全意地只求把诗写好。“他敬佩孔孚,学习孔孚,但他并不去简单地模仿孔孚,而是像孔孚那样按照自己的个性、性灵去创作。孔孚的诗歌越来越空灵,越来越少人间烟火气,而孙国章一直保持着强烈的入世情怀,保持着对社会现实的敏锐关注。他对种种不合理现象嫉恶如仇,对群众疾苦忧心如焚,但他决不趁热打铁地把这种心情直接用诗歌形式抒写出来,而是把这些素材埋藏在、积蓄在心里,一直等到有某种契机触发了灵感,赋予这种现实感受以新鲜意象,他才写成诗篇。”

吕家乡先生记得,有一年,孙国章和文朋诗友们多次议论一个话题,就是知识分子要有担当,要做社会的良心,要敢于发出正义的声音,“孙国章虽然很激动,可是并没有为此写诗。又过了一段时间,已经是严寒的冬天了,大家又一块喝茶聊天,有人说,济南冬天太干了,太缺雪了,千佛山公园里的梅花都误了花期了。这个偶尔提到的话题竟触动了孙国章的灵感,不久看到他写了一首诗《寻梅》:‘独对/ 寒天 // 喊雪’。我对诗意的体会是:你要寻梅吗?不能只是悠闲地去公园,而要给梅花的开放提供条件,要喊雪,而且要准备着‘独对寒天’,那可并不轻松呀!这让我联想到我们关于知识分子要勇于担当的多次议论,诗里就蕴含着那些内容啊。”

还有一次,大家一起喝茶时候,多次谈到形式主义的东西太多的问题。过了好久,吕家乡先生看到孙国章的一首新作,其中有两行写的是“满眼风波/ 无鱼”。看到这两行诗,吕家乡先生马上想到那些议论,“这两句蕴含着我们议论到的那种种有名无实的现象,当然又不只蕴含着这些内容。从整首诗来看,像是一首暗含着社会内容的爱情诗。这才是‘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好诗呀。他用了‘风波’这个尽人皆知的多义词,一层意思是满眼是风吹波涌,却没有鱼,更深一层的意思是到处纷纷扰扰瞎折腾,却没有正经事。真是举重若轻,雅俗共赏。”

孙国章先生作品

对于孙国章先生的诗歌艺术,袁忠岳先生表示,孙国章对孔孚先生的人和诗都是非常崇拜的。他的诗集《独舞》就引用孔孚先生的诗论代序,“从诗的短小精炼看,他们两人的诗确也非常相似。其实,国章看重的是孔孚诗论的精义,和他对诗的精益求精的追求。其国章诗的特点与孔孚诗还是有区别的。”袁忠岳曾写过一篇文章谈到这一点,题目是《内心世界的意象呈现》,文章认为,孔孚写山水,是“我”在山水外看山水,“他说的‘灵视’,也是我在‘灵视’,‘视’不就是‘看’吗?诗人是外在于景的。而国章诗中的景象或意象则不然,不是外在于‘我’的而仿佛是另一个‘我’。甚至好像不是‘我’在看‘景’,而是‘景’在看‘我’。……对此不同之处,孔孚应是赞扬的。亦步亦趋不是‘尊’, 发挥自己之所长才能得师之心。”

关于孔孚先生与国章先生的作品,刘溪先生表示,“孔孚与孙国章的诗歌对于现代汉语诗歌语言上的贡献是比较特殊的。我认为他们是一条向传统诗歌‘回归'的路径,他们具体的借鉴指向就是传统诗词中的律诗,尤其是绝句”。

李志华先生认为,国章诗学观念受孔孚影响,但是具体创作明显不同,“在坚守诗性原则前提下,孚诗偏于理性和写景,表现客体,无我之境,理念上偏于道家;国章诗偏于感性和写人(情),表现主体,有我之境,人生状态偏于儒家,衣履旷达潇洒,肝肠家国情怀”。孙国章先生的诗,“是从他苦难快乐的烟酒里熏熬出的,诸多呕心沥血苦心孤诣的诗歌意象惊世骇俗,载入诗史,不遑多让。如‘喊雪’‘疯子在街上游荡/擎着一颗苦胆’‘烟头/把夜烧的千疮百孔’……”

山师大教授杨守森先生表示,作为诗人的孙国章,首先是一位有着高洁道德品行的人,用孔孚老师的话说“国章是个真人”,“他的率真、正直、蔑视权贵、鄙弃世俗之人格风范,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所以他的诗才不同一般。也就是说,孙国章的可贵可敬之处首先在于,他终生追求与践行的正是一位中国诗人应该追求与践行的中国美学精神。结合诗歌来看,中国美学精神的另一要旨是:诗言志,诗是严肃的、圣洁的、要给人以心灵洗涤与灵魂震撼的,不是无病呻吟,附庸风雅。在这方面,国章老师亦令人敬重。他的作品不多,但仅由其‘梦在荒原上挣扎’‘烟头,把黑夜烧得千疮百孔’‘往事滴着血’之类令人过目不忘,凝铸着他对人生、社会、历史的深思,能够激起人的诸多联想与想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诗句,就可以感受到他在诗歌价值方面的严肃追求与诗艺方面的悉心探索。我想,国章老师身上体现的这样一些中国美学精神,理应引起已令人感到有点日趋堕落的中国当代诗界的警醒与反思。”

风度

回忆起孙国章,朋友们都难以忘怀他的诗人风度。

袁忠岳先生和孙国章的初次见面是在1985年的春天,彼时袁忠岳先生刚从兖州教师进修学校调到曲阜教师进修学校不久,“有一天校长孔范今带来一个人,给我介绍说是他大学同班同学,也是写诗的。我定神看那人:一头卷发,下巴长有稀疏的络腮胡,上身是衬衣加外套,下身是包得紧紧的牛仔裤。他很阳光地走过来,让人不由地想到哪儿见过的普希金的画像。果然孔范今说,我们班同学都叫他普希金,像不像?那时国章在济南文联主办的《泉城》里做编辑工作,他是来组稿的。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学者侯林与孙国章相识的时间更早,那是在1976年的冬天,在山东大学中文系张伯海老师在济南商埠济安里的家里。张伯海老师是孙国章的老师,也是侯林的恩师。侯林说,将近五十年过去,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国章身着一件古铜色的便褂套棉袄,那是当时的时尚装饰。显示着诗人爱美之天性。”

对于孙国章的时尚、爱美,李志华也认为这是“诗人的创新本性所致”,“敏感的诗心驱动他不断启发体验新颖新鲜。长期唯美的创作心态,到老境自然深沉细腻。从其晚年更爱西方现代哲学和京剧尤爱青衣张火丁可见一斑”。

在侯林眼里,时尚、爱美,和率真的人格一起构成了令人难忘的“风度”,“今天,我想问:为什么大家总也忘不了他,并且一次次地纪念他?这是因为,国章的人格美与诗美。首先是真实,国章是一个真实的好人,他真实的自我的活着。谁也奈何不得。有很多的人,是不愿真实也不能真实的。对他有利的,虚假的,他说。对他不利的,真实的,也不说。国章则反之,真实的,他就说。如今,人们越来越意识到,真实是难的。惟其真实不易,因而真实可贵。国章心直口快,眼里丝毫容不得沙子。他常常一语中的。国章有很多名言传世。比如,他说:‘有的人搞了一辈子文学,却不知文学为何物?’又比如:‘人贵直,文贵曲。可有些人是反着的,他的文章很直白,而做人却是弯弯绕,让你永远猜不透。’”

在侯林眼里,孙国章是一位堂堂正正,充满着人生孤独感的、高扬着艺术审美旗帜的、在沙漠之中跋涉的不屈的灵魂、不屈的汉子。如其在一首悼念孙国章的诗中所写:“饥饿假寐人似铁,独舞漫笔性如闲。锦绣川上怅秋风,大明湖畔咏夏莲。最是艺术唯关美,难得兄弟相顾间。天地之间一好汉,长伴闲云与青山。”

流响

山师大顾广梅教授指出,孔孚和孙国章两位诗人自成一脉的独特写作风格,在诸如《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这样全国性的文学史编撰中亦有呈现,足见其影响。

而孙国章先生的流响所及,远不及如此。

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文学》主编刘玉栋说到孙国章先生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时,一度哽咽。就在开这次会议之前,刘玉栋把孙国章的两首诗《秋也相思》和《这一条路》拍了照片,发给几位年轻的朋友,“朋友们看了给我回复说:这是谁的诗,写得真好!我听了以后特别高兴特别欣慰,时光可以流逝,但他的诗却永远年轻”。刘玉栋说:“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国章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不仅如此,他的清澈、坦荡,他的本真、率性,他对文学纯粹的爱,也深深地影响了我。他的内心是矛盾的痛苦的。对于世事和人,他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但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所以他的内心一点也不轻松。在创作上,他对待文学的态度始终如一,纯粹、热烈,下笔却无比慎重。……他的诗都会落在两个字上:一个是美,一个是爱。美是自然呈现出来的,无论是内蕴还是形式,诗意之美,无处不在。他诗中的爱让人心生痛感,爱得很苦,就像《这一条路》所写的:“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鸟声有些疲倦/心喊出了血/渴望它能/站/起/来/把我们俩送上天去/摸一摸云……”他还有一些诗,比如《无鱼之河》《寻梅》等,充满哲思的味道。”

2020年10月14日,孙国章先生(左四)参加最后一次雅集

徐行健先生与诗人相知相交,属于“相见亦无事、不来常念君”的关系。在活动现场,徐行健展示了根据诗人的诗句完成的绘画作品,并述及心中深深的怀念。耿建华先生早年与国章先生品茗论道,诗友的佳作在茶香中酝酿,国章先生的诗歌观念和美学主张也在朋友中传播。尹延斌先生与诗人相识于上世纪70年代初,他以“干净做人,安静写诗”为题发言,“说到诗歌创作,国章兄对我的影响最大”。

迟云先生怀念诗人,致敬诗歌,“愿社会站出更多有责任有担当的纯粹的诗人,愿社会经风历雨出现干净的天地,呈现蓬勃盎然的诗意”! 任正先生以诗抒怀:“云鹤西行千祭天,影身常见梦亲言。温馨真切‘八马’语,沥胆披肝海岱谈。喊雪银装铺大地,寻梅红艳映峰峦。激湍泺水潸悲泪,云捲历山追友贤。”

2016年3月,孙国章先生在海岱居向单睿、陈扬讲说孔孚,旁坐者为尹延斌先生

孙国章先生长期担任文学期刊的主编,为办好刊物殚精竭虑,注重发现和培养有潜力的青年作家,为济南文学队伍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活动现场,受益匪浅的单睿说:“他就是静静地用一种和蔼的语气和我谈诗,并送我一本继《诗神与爱神》之后他的另一本诗集《无鱼之河》,和孔孚先生的诗歌理论专著《远龙之扪》。多年以来,这本诗集一直是我学习写诗的一个范本”。丁汝鹏从学生的角度,回忆与诗人亦师亦友的交往,感叹“他的激情永在,他的人格魅力永在,他的诗魂与时空永在”。周永认为,诗人“致力于对诗歌深层次的探索,构建了冷寂悲悯、高洁孤美的艺术世界”。一直喜欢国章先生诗作的张晓慧女士,概括诗人的风格“简洁、无声、转折、戛然、炸裂之后,隐入尘烟”。陈扬先生则以诗代言:“人死如光灭,冥冥不可寻。梅花铁品格,白雪玉精神。转眼三年尽,新诗万古存。生平几好友,犹说普希金”。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山师大教授宋遂良先生虽远在越南,十分关注这次纪念活动。活动之前就深情撰文《怀念国章》,其中写道: “有人归纳国章诗歌的内容为回忆、守望、眷恋、忧伤、思念、梦呓、畅想,大致不差。但我以为主要是忧伤,内伤。国章先生哀乐过人,对痛苦和不公加倍地感受,对美丽和肮脏分外地感知”。活动现场还播放了宋遂良先生从越南发来的视频,强调国章先生“坦荡坦直、爱憎鲜明、敢于亮出自己观点的那种精神”,并深情地吟道:“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秋天到了,想起国章,怀念国章……”

1986年7月1日的《黄河诗报》

活动现场,著名画家韦辛夷先生还带来了一份1986年7月1日的《黄河诗报》,报上刊有孙国章的五首诗歌,韦辛夷现场诵读了其中的《秋雨春风》:“在一个深秋的黄昏,你跟着太阳到山那边去了。/火红的晚霞渐渐地变黑了。风把一片片落叶都吹到了墙角处,拥挤在一起,将渡过有霜的夜晚。/我站着,嘴里嚼着一根小草,有些苦。……”

活动最后,朱建信先生代表活动组织者马启代、耿成义、王骞、张亮等发言,他说:“作为诗人的国章先生,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对这个世界的不完满——尤其对这个世界存在的肮脏和丑恶的愤怒与无奈,都隐含在他简约而不失辽阔与深邃的诗作中。今天我们在这里聚会,除了追思和缅怀国章先生,研讨国章先生的诗歌创作和东方美学的关联之外,我觉得还有一重意义,就是守护一种日益珍贵的人格、诗品和文品,以此对抗正在飞速堕落的群体道德精神”。

【诗人档案】

孙国章,山东莱州人,1943年3月生于大连,2021年9月2日在济南逝世,享年79岁。著名诗人,编辑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1962年考入山东大学中文系,1967年9月参加工作,历任济南科技情报研究所干部,济南市文化局创作室编辑,《泉城》文学诗歌散文评论组组长,《当代小说》主编,济南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等职务。

出版《颤音》《诗神与爱神》《无鱼之河》《独舞》《漫笔》等诗集及散文评论集。曾获第二届《山东诗人》奖终身成就奖等。

记者:钱欢青 编辑:徐敏 校对:杨荷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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