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我是顶流美艳女明星。
人后，我是程家大公子的金丝雀。
他为了给白月光铺路，逼我陪酒卖笑、献媚讨好。
后来我如他所愿，爬上了京圈大佬的床榻。
他却疯了，散尽千金只为求我回来。
1
刚结束了一次稀巴烂的直播访谈，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让我心情更差的是，走出会场就看见了程舒至那张臭脸。
聚光灯下，我是顶流美艳女明星俞雀。
谁又能想到，从出道的第一天起，我便依附在程家大公子的身边，当了他五年的金丝雀。
毕竟外界都传言，程家大公子惯是洁身自好，还跟圈内势头正好的清纯小花苏伊裳青梅竹马、天赐良缘，我又算得上是什么妖魔鬼怪。
而这五年里，我也从未见过程舒至如此不顾场合地失态。
「俞雀，跟我回去。」
程舒至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拽得我生疼。
大概是动静有些大，四周的工作人员纷纷看了过来。
还有人打着卖个好价钱的主意，偷偷掏出手机拍着照。
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眼底只有厌烦。
「松手吧，解约的手续周内就会有人联系你收尾。」
「你闹够了没有。」程舒至的声音里添了恼意，「谁给你付违约金？你的新金主吗？」
「你就这么闲不下来，下了我的床就急慌慌爬上别人的床。」
程舒至一直自信着我不会离开他。
因为那一纸合约，那巨额的违约金，还有我那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即使这五年间他是如何肆无忌惮地逼我陪酒卖笑、献媚讨好，逼我自毁前途，又逼我把自尊踩在脚底下，他也从未想过我会脱离他的掌控。
他自信扼住了我的咽喉。
远处迈巴赫的车灯闪了闪，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
「小雀儿，过来。」
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霍寰已经到了多久，又看见了多少。
但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得出来他不是很高兴。
京圈里都知道，霍家的掌权人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滔天的权势之下也不需要他有多好的脾气，自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哄着他。
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用力挣脱了程舒至的手，提起裙摆跑向了迈巴赫的方向。
拉开车门，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霍寰一边拨弄着手里的佛珠，一边淡淡地开口。
「以后别跟他接触，我不喜欢。」
我立刻换上了谄媚的表情，狗腿子地给他锤了锤腿。
「老板，苍天可鉴，我对您忠心耿耿。」
霍寰瞥了一眼我手腕上的红印。像是觉得有些碍眼，他轻轻地捏了捏，复又眯上了眼睛。
车子启动了。
我看向身后的程舒至，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方向，神情却已然恢复了平静，身边穿着白裙的女孩正撒娇般地摇着他的手臂。
算是被节目组摆了一道，参加访谈之前，我没有想到下一位嘉宾就是苏伊裳。
作为程舒至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她的成名之路，少不了由我一点一点垫着。
说起来，我跟霍寰的相遇，也多少有点拜她所赐。
2
后来跟霍寰调情的时候，他偶尔会回忆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一身缀满了亮片的红色鱼尾裙摇曳生姿，曼妙的身体曲线被很好地勾勒了出来。明明长着一张充满攻击性的脸，眼神却又格外笨拙无辜。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愚蠢，却实在美丽。」
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见面其实比他印象里的要早得多。
出道半年的时候，我便开始被程舒至带到宴席上陪酒。
那也是我第一次参加酒宴。
封闭的包间里氤氲着热气，缀满蕾丝的低胸礼裙勒得我有些呼吸不畅。
「程少这又是哪里找来的大美人啊。」
一个油腻腻的声音正在跟程舒至搭着话。
程舒至掐了掐我的胳膊：「公司新来的艺人。俞雀，来，敬李总一杯。」
他给旁边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一小杯满满当当的白酒便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手里。
「这一杯，祝李总生意兴隆。」
我强忍着喉咙里的辛辣，把酒咽了下去。
李总用黏糊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小姑娘酒量不错啊。这样吧，我今天刚好有点兴致，再陪我一杯？」
手里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满了，我眯起眼睛抬头灌了下去。
眼瞧着我有些发晕，程舒至岔开了话题，将我从窒息中短暂地抢救了出来。
「哎，李总，也别光跟小俞喝酒，我也敬您一杯。」
我坐回座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酒精在慢慢地涌上头，看人都像有好几个影子。
我晕乎乎的，余光瞄见旁边的女孩也被人灌着酒。男人的手已经环在了她的腰上，正在不安分地捏着。
偌大的一张圆桌旁是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吵得我的脑袋在嗡嗡嗡地叫。
「程少好福气啊，签了一个这么惹眼的美人。」
又有人走过来了。
还没等我抬头，冰凉的酒液已经沿着我的脖颈滑了下来，蜿蜒着钻向了礼裙深处。薄薄的布料晕上了酒迹，透出了一点旖旎的风光。
「哎呀，不小心没有拿稳。这样吧，喝了这一杯，就当是原谅我了。」
那人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烟酒混合的浓重气味熏得我想干呕。
我无助地握住了程舒至的手腕，他却轻巧地挣开，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收着点。」
包间里忽然就安静了。
方才还空着的主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盘着一串佛珠，却无端给人一种杀伐果决之感。
喝高了的男人们好像在一秒钟之内就清醒了过来，微微低头向他致意。
「霍先生。」
我偷偷用模糊的视线描摹着他的脸庞。
他真好看啊，比我见过的男明星们都要好看。
传闻道，霍家家主一向极致克制、且并不仁慈。
我却觉得他是最仁慈的救世主。
3
可惜我并没有那么幸运，不是每次酒宴都能有霍寰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
大多数时候，我依然会被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暧昧地簇拥着。
我是视线的中心，也是卑微的尘埃。
觥筹交错间，出卖自尊，出卖身体，一直到出卖灵魂。
程舒至中意我的美貌，却不愿意给它充足的养分。
他有他要呵护的人。
有时候苏伊裳想要拿到一个代言，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便得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的胃里灌着烈酒，再冲着对面仍衣冠楚楚的男人娇笑讨赏。
在苏小姐的眼里，世界就合该是围着她转的。
她想要的都会被送到身边，而她只需要干干净净地站在阳光下，再对着已然泛滥的机会们挑挑拣拣。
「俞雀，最近在策划的那个新剧本，《凤凰花开》，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半夜接到程舒至的电话，我就知道多半是苏伊裳又有了什么新主意。
「何导是奔着拿奖去的，小裳有点感兴趣。」
「女一选角应该都已经定好了，背靠着陈总，得罪他不大好。」
「我知道。」没等我反驳完，程舒至便不紧不慢地下达了指令，「明晚有一场酒会，我帮你拿到了入场券。霍寰也会去，他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方。」
程舒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越飘越远。
「去求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于是时隔四年，我又一次站在了霍寰的面前。
四年前，他坐在宴席的主位上，制止了闹剧般的场面，连眼神都不屑于多给。
而这一次，他正用酒杯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无趣地端详着我。
霍家家主大抵是见多了像我这样的人，物欲横流、眼神迷离，匍匐着只为索取他的临幸。
我很忐忑，脸颊也被酒意熏得微微泛红。
我本以为我早就没有了羞耻之心，却还是在他冰冷的打量下心生了几分怯意。
「去房间等我。」
许久，霍寰朝着身旁的助理摆了摆手。
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旁边落地窗里映出的自己，狼狈得像个落跑的公主。
但我知道我会成功的。
不仅仅是为了程舒至的吩咐，更是为了我自己。
4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自觉地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铺。
霍寰正靠在窗边抽着烟，眼眶底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我实在不愿意想象他昨晚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只能在心底默默地道了歉。
但我莫名能感受到他的心情还算愉快。
霍寰身材向来维持得极好，站在那里就很容易勾起人亵渎的欲望。
为了防止脑子里涌出更多大胆的想法，我及时地遏制住发散的思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凌乱地摊在地上，到处都是胡闹的痕迹。
「这人哪里克制了。」我小声嘀咕。
霍寰像是听见了我在编排他，随手掐灭了烟，有节奏地用指节叩着窗台。
「说吧，你想要什么。」
「《凤凰花开》的女一。」
霍寰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我艳丽得充满侵略性的五官：「这个角色不适合你。」
「不是我，只是有更适合的人选。」
「谁？」
「苏伊裳。」
霍寰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程舒至的小女朋友？」
我一边偷偷酝酿着情绪，一边踩着拖鞋站了起来，绕着床开始一件一件地捡起自己的衣服，任由霍寰审视我散落着零碎红痕的身体。
每一星一点，都在反复提醒着他昨晚的荒唐。
霍寰被气笑了。
「你都求到我这里了，不为了自己，为了给别人要角色。」
霍寰大概也没想到我的要求竟然这么没出息。
我攥紧了手里的衣服，委屈得眼泪都要滑出来。
姿态要放低，眼神要倔强。
他走到我身边，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我打结的发尾，又勾住了一缕发丝，慢悠悠地盘着圈。我可以看见他的后背上还有两道明显的抓痕，应当是我昨晚不小心挠出来的。
霍寰看着我，表现得有些兴致缺缺。
「回去吧。」
5
从酒店里出来后，我径直开车奔向了程家的私人医院。
病房里，护工正端好水准备给妈妈擦洗身子。
「我来吧，陈姨。」
我接过了软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凹陷的脸颊。
她从前是很爱美的，这几年却消瘦得不成样子。
她也从不给我任何回应，只是安静地躺在那，身上插满了或粗或细的管子。如果不是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还在规律地波动，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睡过去了。
「妈妈，我今天好像又做了一件错事。」
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每次难过的时候我都会走进病房，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就像自己还有家。
如果她醒来了，看见现在的我是这副模样，大概会很失望吧。
毕竟五年前星探联系我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反对我进娱乐圈。
那时我还有些不理解，一边向往着荧幕里的生活，一边跟她大吵了一架，把她气得整整一天都不想跟我说话。
但车祸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了我。
我忍着剧痛伸出手，想要擦干净她和爸爸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掉。
我一无所有了。
程舒至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